夙苏随凤昀白去了后厨,这落霞楼得后厨比她那颐清院都大,划分区域,光做点心的地方比她院中的小厨房都大上许多。有厨子也有厨娘,打下手的小厮、丫鬟,有条不紊,各司其位。
凤昀白早已交代过,落霞楼的人训练有素,恭敬有礼。
夙苏大致浏览一遍,吩咐人把所需要的食材都拿来,然后就开始教授。
两个时辰后,夙苏教了十来样他们没见过的点心。夙苏虽是王妃,却一点架子都没有,和蔼可亲,他们提出的问题她都会一一解答。
夙苏教的差不多了,就找了个地方坐着歇息,“你们多练习,做好的拿过来我试吃,我满意了才可以拿去给客人品尝。”
“是!谢四王妃指点。”众人纷纷行礼,各自忙碌去了。
凤昀白一直站在旁边打酱油,此时站出来夸赞:“嫂子,你太厉害了,我在雅间备了饭菜,请嫂子移步。”
凤昀白和气,夙苏见他不过两次,却觉得两人甚是合得来,如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
夙苏与凤昀白去了楼中雅间,满满一桌子山珍海味,夙苏毫不客气的自己动筷。
凤昀白看夙苏自在随意,毫不做作,就是在教厨娘们都一贯和气、细心。这般好的女子,若是早些年出现在四哥身边该多好。
窗外传来议论声和喧闹声,夙苏爱凑热闹的八卦之魂燃起,放下筷子到窗口往下去看,窗口正对大街,有娶亲队伍经过,四人抬轿,轿子后面跟着嫁妆队伍,虽是喜庆正红之色,却无管笛唢呐喜乐,显得有几分凄凉之感。
凤昀白也走过来,看了窗下哀叹一声,“是侍郎庶长子再娶,娶的是定北侯府嫡次女。”
夙苏疑惑不已,那姑娘算得上低嫁,就算是再娶,怎的如此凄凉。
凤昀白听闻夙苏原是养在外面,前几月才回京城,不知道这一事,就解释道:“嫂子有所不知,这定北侯次女早先嫁与永安侯府嫡子,可不出一年,那小侯爷急病病故,因无所出,永安侯府许她回家再嫁。而那侍郎庶长子妻难产亡故,两家本就有一些亲缘,就有了如今的一门婚事,可婚事一应从简,只请了近亲吃酒。”
夙苏看着那渐行渐远的队伍,那一片片红色此时显得刺眼沉重,可怜又可悲。
凤昀白幽幽叹口气,他与那定北侯次女见过三四次,那也是一个温婉柔和的女子,短短一年却凄惨如此。
“是啊!这定北侯次女是个可怜人,新寡再婚,也就是抬进府,连拜堂之礼都没有。”
夙苏不解:“为什么?”
“就算再婚娶得是闺阁小姐,也不再行拜堂之礼,意在对结发妻的敬重。此乃东储自古礼仪,嫂子不知么?”凤昀白存有几分疑惑。
“我自幼养在边远之地,也没什么人与我讲这些。”夙苏说这话还装了几分落寞。
凤昀白以为自己的话戳到夙苏痛处,心中泛起几分愧疚,“嫂子,对不起。”
夙苏笑着拍拍凤昀白的肩膀,“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只是觉得这定北侯次女可怜,虽说是新寡再嫁,侯府尊贵嫡女却落得如此凄凉再嫁,让人同情。”
凤昀白松了口气,对夙苏的话心有照暄:“确实可怜!”
夙苏看着队伍远去不见踪影,返回桌前坐着,倒了一杯酒一口闷下,嘴边笑容几分嘲讽,几分淡然。按这个说法成亲那日凤冥夜是有意让人代替他,在他心中也许只有那叶菀心才配做他的结发妻。
凤昀白见夙苏若有所思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嫂子你在想什么呢?”
夙苏思绪被打断,眼睛微眯,“吃饭。”
“嫂子是在想皇兄么?”凤昀白自顾自的乱猜,第一想到的就是自家皇兄,可他似乎听闻皇兄与皇嫂关系疏离。
夙苏皮笑肉不笑的拉拉唇角,想他做什么,辟邪么?
凤昀白与凤冥夜一同长大,某些事他很清楚,他清楚皇兄心中只有叶菀心,可叶菀心早已……最后化作无奈的一声叹息。
“我与你皇兄只需相敬如宾,各不打扰。”
夙苏一下意识到自己嘴太快说错话,立刻捂嘴,祈求又无奈的眼神看着凤昀白。
“六王爷,我刚说的话你就当没听见。”
凤昀白给了夙苏一个安定笑容,“嫂子不说我也明白,嫂子唤我六弟就好,虽然四哥与我兄弟情深,但我站嫂子这边。”
“谢谢!”
“嫂子大可放宽心,皇兄虽淡漠冷清,但绝不会为难嫂子。”
夙苏回以一笑,她对这点毫不质疑,除了新婚那几日的难堪,她在王府里也算是衣食无忧,欧景也多有照顾,除了整日无所事事外,生活还算惬意!
“嫂子若是觉得王府里烦闷,过些日子,去我落霞山玩,那里风景秀丽,远离尘嚣,我在那有一座别院,良田千亩,数个果园,还有温泉。”
温泉,夙苏一下就来了兴致,满口答应:“好!”
落霞楼得饭菜可口,但夙苏还是觉得少了点味道,这古人的口味就是清淡。
夙苏回到厨房,做点心的厨子们已经用过午饭开始做点心。
夙苏在落霞楼后院闲逛,突然伸出一只手捂住夙苏的嘴,将她拉至墙角隐蔽处。
夙苏背对被挟持,根本挣扎不开,只好一口咬在捂住她的手。
“嘘!是我。”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夙苏一愣,赶紧松口。
凤明辰放开夙苏,夙苏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笑:“你怎么在这?”
凤明辰看着手掌上的牙印,“你属狗的。”
“是你自己不长记性,打个招呼的事,你非要做贼一样。”夙苏有点小心虚,抓起凤明辰的手,看着自己咬出来的牙印,轻轻抚了抚,还朝着牙印上轻柔吹气。
凤明辰脑子一片空白,急忙抽回手,“说正事。”
夙苏靠在墙上,看向他,“什么正事??”
凤明辰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包,打开后里面是一些白色粉末。
夙苏蹙眉,捻起一点粉末,“这是什么?”
凤明辰眉宇间染上一抹黑云阴霾,“一种慢性毒药,长久服用会上瘾,一旦上瘾后药效发作不吃药就会生不如死,但不致命,就是你中的那种。”
夙苏一下来了劲,追问:“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