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瑶他们抵达莲城的时候,城中繁花似锦的街道,一片欢声笑语,已经很热闹。各种商铺、食肆及小摊贩,皆忙碌于各自的生计之中。
莲城,坐落于梅花山东面,距梅花山脚二十余里。整个城池所处之地,乃群山之间的一片盆地,形状酷似浮于水面的莲叶,因而得名。
雪瑶向路人询问一番之后,引领着云朵朵、仁虎,很快就寻得一家医馆。
医馆门首,赫然题写着三个大字:民生堂。
雪瑶心中暗想,这医馆名还不错,且不说它是俗是雅,重要的是考虑到了黎民百姓。
此医馆布局典雅,氛围古朴,充满了时光的味道。
到了门口,雪瑶扭头看向云朵朵与仁虎,“你们在此稍候,我先进去看看。”
“是。”
“好的。”
二人应声停下脚步,不再前行。
雪瑶进了医馆,四处打量,只见馆内宽敞明亮,一侧摆放着药材柜,另一侧则为诊疗区和休憩区。
药材柜分布着很多大小相同的抽屉,每个抽屉上都标注着药材名称。
药名标签也大小一致,都位于各个抽屉相同的位置。看上去整整齐齐,有条不紊。让人不禁感叹,这里的主人做事很严谨。
医馆内外,都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令人心旷神怡。
柜台之后,一名伙计刚好抓完药,一抬头,见雪瑶正在盯着药柜,遂问道:
“姑娘,可是要抓药?”
听到他的声音,雪瑶才回过神来,“我手头有些药材,想要卖给你们,请问你们掌柜在吗?”
初入人间城池,雪瑶还不熟悉生意场上的规矩,索性直接表明来意。
说话间,隔着柜台,在广袖的遮掩下,她手上已多了一个布包。
那伙计一听是来卖药材的,眼睛一亮,“姑娘,你有些什么药材,可否先让我瞧瞧?”
雪瑶将布包放在柜台上,打开,“这些药材,你看可否?”
雪瑶不知道在这里,这些药材的名字与母妃所述的是否相同,她便没说都有什么药材,只让伙计自行查看。
就在伙计眼睛愈发明亮之时,雪瑶又说了一句,“若是可行,这些药材还有很多,我可以定期送来。”
伙计一听,这是来了个活菩萨吗?他们这里有几味药材一直货源短缺,这就给送来了?他面上忍着不动声色,心里却已波涛汹涌。
“姑娘,你请稍候,我去请掌柜。”
很快,掌柜便跟着伙计从里间出来。
掌柜面色平和,年纪约四十有余。他带着微笑走到柜台前,目光扫过药草,又投向雪瑶,“姑娘,可是要将这些药草售卖?”
他和伙计一样,不知道这些药材充满灵气,只觉得培养得太好,似乎吸收了天地精华。他们还从来没见谁挖到过这么好的药材,看一眼就喜欢。
“是的,掌柜。药草还有很多,若可以,我还能每月定期送来。”
看到那小堆药材,眼尖的掌柜早就察觉,茯苓、连翘、三七等几味药材,皆为馆中常会短缺之品。尤其是那深山灵芝,令他抑制不住地兴奋。再听小姑娘言及药草还有很多,可以每月定期送来,他心中的喜悦简直难以言表。
“好,姑娘,这些药材我都收下。这些药材,共一两银子,如何?”言罢,转身对伙计吩咐,“去,取一两银子过来。”
“且慢。”雪瑶见状,连忙抬手示意,“掌柜,我话还未说完呢。”
伙计一听,顿时惊讶不已。心想,他们掌柜素来为人厚道,此价已是不低,难道这姑娘还嫌少?
掌柜也露出一丝惊讶,正欲开口,却听雪瑶的声音再度响起。
“掌柜,这些药材,仅是供你们查看的样品,这次带来的也不少,我即刻让人送来。”说罢,便向外行去,布包和里面的药材都留在了原地。
走出医馆,雪瑶对云朵朵和仁虎打了个手势。
待云朵朵和仁虎靠近,雪瑶道:“仁虎,你去雇一辆板车,然后回来找我们。”说着,从袖袋中取出一些碎银递给他。
这些碎银,还是原主遗留的。原主遗留的碎银并不多,因对市场行情还不甚了解,雪瑶也不敢随意花费。
仁虎离开后,雪瑶带着云朵朵走进一条僻静的小巷。到了无人之处,雪瑶轻轻一抬手,几个巨大的布包便就地堆成小山,里面都是药材。
这些药材,从秘苑取出之前,都已分类捆好,并用宽大的布片包装。
云朵朵看得直咋舌,满脸问号,却又不便多问。
仁虎办事效率极高,很快便推着板车过来。
雪瑶和云朵朵俯下身去,准备抬布包时,他急忙说:“小姐,你们都不必动手,我来搬运即可。”
语罢,三下五除二,就把所有药材都搬到了板车上。
当仁虎将这些药材推到医馆时,那掌柜直接笑得见牙不见眼。
“好,好。姑娘,这些药材都与之前那些一样吗?”
“掌柜都打开看看吧。”雪瑶杏眼含笑。
“小牧,你来打开。”小牧即此前的那位伙计,名叫牧崇远。在医馆多年,他对药草也比较精通。听到掌柜唤他,立刻跑了过来。
待打开所有布包后,牧崇远和掌柜的眼中都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好,姑娘,这些药材,共计六百两银子,可否?”
六百两?雪瑶还不知道,六百两对于陶家那样的家庭,足可过上两三年的好日子了。
不过,她也觉得这份收获已然不少,便很爽快地拱手,“多谢掌柜!”
“哈哈,姑娘真是爽快。鄙人姓甄,今日相识,实属缘分。”一番客套之后,他又道,“正好到了午饭时辰,若姑娘不弃,且请留下,一同到对面的聚缘楼用顿便餐,如何?”
雪瑶正欲深入了解这座城的具体情况,甄掌柜在此开设医馆多年,自是比较清楚。待要开口时,忽听得医馆门外一阵嘈杂。
众人出了医馆门一看,只见人群围聚,议论纷纷。
雪瑶走进人群,才从那七嘴八舌中听清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是一位妇人在大街上突然晕倒,好心人将她送至医馆。
此刻,妇人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唇无血色,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显得那么痛苦。
妇人的亲属均不在场,将她送来的是一对好心的夫妇。
医馆大夫出诊了,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二人焦急不已。
“掌柜,你们大夫要何时才回来?”看见掌柜出来,男子急切地问道。
“一时半会恐怕回不来。”掌柜还没开口,牧崇远便回道。
“你们可以尝试送往其他医馆。”甄掌柜补充。
甄掌柜精通药材,也擅长用人。病理方面。却只能处理一些小病小灾。医馆主要靠两位大夫给患者治病,今天不巧,因为情况特殊,两位大夫都出诊了。
妇人被送来医馆,尽管他也想尽力医治,奈何还是不敢贸然出手。
男子左右为难了,他们本是出于好心,但若将妇人送往别处,万一……他不敢再想。站在他身旁的女子,是他的妻子,同样也在发愁,“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