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过了片刻,宛如一锅沸水的一方天地和狂暴如怒潮的元力因子,随着战斗的结束,渐渐冷却下来,恢复了平静。
现场偌大的范围,静寂无声,落针可闻。黑雨楼的众弟子,均是神情呆滞,目光中满是骇然。
宗主冉濠与副宗离沱,二人已是倒地不起,死活不知。他们均是全身骨骼寸断,五脏移位,软耷耷地躺在那里,浑不似人形。
这还是君北手下留情的结果。即便如此,重伤的二人,没有个一年半载,休想从床上爬起来。
至于玄雨,此时的形貌与他闪亮登场时的意气风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见他满面血污,披头散发,像是遭受到了恶鬼的侵袭,一双老眼中,满是惊恐与惶然。
“我赔,我赔!你要多少,五百万元石够不够?”玄雨神情狼狈,只想早点儿打发走这个瘟神,破财消灾。
仅仅失去一名护法长老的黑雨楼,元气尚存,甚至算不上伤筋动骨,其家底之丰厚,自是超出了君北的想象。
“如果在动手之前,还可以,现在嘛,不够。”君北坚定地缓缓摇头。
“最多一千万。”玄雨颓然垂头,苦笑道:“只有这么多了。再多的话,便是砸锅卖铁,也拿不出来。”
紫电穿云梭冲天而起,迅疾远去。
君北的耳中,犹在响着在离去的那一刻,玄雨对自己的传音:“待老夫碎丹成婴,再来领教小友的手段。”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君北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只要元石足够,一定满足你的要求。”
刚刚收获了足足一千万元石,君北心中大是满意。接着摊开地图,对比名单,“下一站,寒金谷。”
只是君北还不知道的是,他的行进线路,早被有心人猜了个正着。
此时,一些修士武者,紧跟在他的后面,一副看连台大戏的样子;更有许多人,则在下一站恭候他的大驾光临。
不过,令这些看客大违初衷的是,随着君北一家一家地上门讨债,其展示的手段和一路横推的可怕实力,让他们立即放弃了心中原有的不切实际的非分之想,改为一路吃瓜、一开眼界的兴奋与激动。
“通关者威武,祝你一路凯歌。”
“恩怨分明,报仇不隔夜。这才是我辈本色。”
“通关者少年英雄,前途不可限量。听说他欲自立门户,请问还要人吗?”
“骚年,我辈楷模,请收下我的膝盖。”
“听说这一切都是剑盟在背后暗戳戳的针对,不知通关者有没有胆量上剑盟讨债?”
“嗯,拭目以待,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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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金谷的山门前,早有数人静立。不远处则是闻信而来、密密麻麻的看客。
见君北上前,为首一人躬身一礼,“我们宗主陨落于天劫之下,对此,我们并没有半点怨言,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要恨,也是恨剑盟,若非是他们恃强凌弱,以势压人,我寒金谷也不至于被其裹挟,终导致声势一落千丈而实力大损。”
“老夫身为代宗主,对于道友的损失,甘愿作出赔偿。五百万元石,已是我寒金谷倾其所有,还望道友笑纳。”
收起元石,君北二话不说地转身离去。
“下一站,悸雷宗。”
可是当君北来到悸雷宗时,迎接他的是护宗大阵全面开启,然后便是一个瘦弱的弟子对君北说出两个字:“封山。”
“你们以为,缩进乌龟壳里就能欠债不还?” 瞅着形如光罩的护山大阵,君北冷笑,“待我破掉你的乌龟壳,看你还能当老赖不成?”
忽然,一阵深深的危险袭遍全身,君北毫不犹豫地一个闪身,急遁数里。
“轰!”
如雷霆炸开的巨响,震耳欲聋,一团蘑菇云自原来的立足之处腾空而起,跟着便是狂暴的劲气挟着撕裂一切的冲击力四下席卷,横扫当场。
对于这一幕,君北在心惊之余,暗道“侥幸”,而旁观的看客,也是为之瞠目结舌。
“绝不可大意,接下来当严防某些人的凶猛反扑。”君北暗暗抹了一把冷汗,“这天悸神雷,不仅在触发之前毫无征兆,更是威力惊人,不愧是悸雷宗的镇宗之宝。”
关于这天悸神雷,不仅知者众多,便是君北手里的名单上,也有详细的标注。
那个悸雷宗的瘦弱弟子,怀揣一枚悸雷宗的成名特产——天悸神雷,以人肉炸弹的方式,欲与君北来个同归于尽。结果,机警的君北利用宛如瞬移的身法完美避开,而那个瘦弱的弟子,则当场灰飞烟灭。
下一刻,怒火中烧的君北,一抖神龙旗,两尊紫金巨人轰然出现,然后两支大戟,横贯虚空,冲着大阵光罩齐齐落下。
“喀嚓!”
大阵光罩被双戟一击之下,宛如玻璃球般破碎,光片纷飞急射,如乱石崩云,发出的破风尖啸,令人心惊。
悸雷宗内,维持大阵运转的百余名弟子,在遭受反噬之下,纷纷吐血倒地,一时哀鸿遍野,情景惨烈。
“嗖嗖嗖!”
几颗黑沉沉、圆溜溜的天悸神雷,破空而来,直奔君北。
冷哼声中,君北岿然不动,两尊旗兵挥动大戟,发出风雷般的轰鸣,挡向天悸神雷。
狂暴惊天的大爆炸,接二连三的震天而起,更有两颗天悸神雷,被反弹向来时的位置。。
惨叫与惊呼声还未消失,悸雷宗内,在两声炸响中,人仰马翻,残肢碎体横溅抛飞。两颗“乌龙球”已是让他们损失惨重,死伤者众多。
那几颗在大戟下爆开的天悸神雷,对于两尊紫金巨人来说,就像是几个爆竹,连搔痒都算不上。
“我等服输!请停手!”
对于传来的声音,君北回喝道:“先拿出诚意。”
并没有停止的意思,只见两支大戟如龙盘舞,引发了虚空的一阵抖颤,又是齐齐一落。
“千万元石,即刻送上!”
声音带着无比的凄厉,远远传来。
两支大戟距离下面的建筑群不过丈许,蓦地一停,凝而不动,然而狂暴无匹的巨压,沉重如山,将一大片建筑的屋顶掀翻,无数瓦片碎屑纷洒如雨。
“一口价,两千万。”君北沉声喝道。
“委实没有那么多,可否通融通融?”
“一千五百万元石,其余的折算成天悸神雷。再勿多言。”
“好吧……成交。”
飞梭冲天而起,装满了收获,承载着希望。
“下一站,悬冰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