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当初,刺目的手术灯下,那些人确实是有想剃掉她的头发,摘取头皮的意象来着。
美其名曰,江陵远的后脑遭遇重创,导致大片皮肤脱落,头发的移植,也十分的重要。
林洛薇那会儿还并没有被完全麻醉,听到声音后大骂:“不是,大哥,你真当我是随用随取的畜牲,什么都要啊?!你为了你的成果,学术报道可以写的好看,ok.,我能理解。”
“可是,他一个大男人少块头皮,就少块头皮了呗,大不了不长头发了,剃光头。”
“我都躺这儿,能做到这个地步了,还会因为他是癞子就不要他咋的?”
“就算是要分手,也要权衡利弊我在他身上付出的那些吧?”
“而且,就他那脸,怎样都帅好吧。”
“但我!可是个女的啊!还是个美女!”
“你要我一块头皮,和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疯了吧!沙雕!”
“现在医学那么发达,你找谁移植头发不是移植,非要移植我的?!”
“就逮着一个人薅呗?把我薅成秃子癞子,丑一辈子,丑到一无所有被对象抛弃,你就爽了是吧?”
“哇,看你年纪也不大,这人怎么这么阴暗啊。你们医院考核进来的时候,完全不看思想品德的是吗?只有这样,受贿起来,才能毫无负担,觉得是对方该做的是吧,医院的gdp才能高是吧?!”
一连三个是吧,让医生原本严肃的面容破裂,表情一瞬间变得很凶。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居然还凶我?!这周围,可是那么多人看着呢?你还真准备麻醉,把我杀了呀。”林洛薇不甘示弱,和医生对视,顺便一脚踹在了不怀好意的麻醉师的身上,痛的对方一声哎哟。
医生听她说话,眼神在高台上环视一圈,强压下火气道:“当然不是,在没有经过患者同意的情况下,我们是不会这样做的!我刚才也不过是在提出假设,请你不要误解好吗?”
“我误解你个大头鬼,你助手都准备给我剃头发了,你说误解!还有!请你不要和我玩文字游戏好吗?我不是患者,我是捐献者。知道捐献者三个字怎么写吗?不会我教你啊。”林洛薇继续输出,誓死扞卫自己的头发。
“行,捐献者!刚刚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和你道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医生深呼吸,对林洛薇道。
林洛薇听他这样说,昂起的脑袋放松了一些,看了一眼躺在一旁床上,血肉模糊,只露出下半身的江陵远道:“呵,这还差不多。行了,开始吧,不要浪费时间,免得错过最佳捐献时间。”
“嗯!”医生点头,打眼神让旁边的麻醉师,开始他的工作。
麻醉师捂着屁股骂骂咧咧,看模样,十分想给林洛薇几巴掌。
但由于江陵远和林洛薇正在进行的移植手术,实在是太过于瞩目,很多医学界的领军人物和泰斗都来了,在上面围观。
作为主刀大夫旁边重要的麻醉助手,这可是他能否一战成名的重要机会,自然要把握
所以,即使是被这样怒骂了一顿,他也只能将这口窝囊气咽下。
但今日不同往昔,时隔多年再次想起,那麻醉师,哪儿是咽下了一口窝囊气呀,明显是上面站着围观的人,不允许他这样做的关系。
那些所有来到的人,都是一伙的,都是来围观她这个实验体,如今已经成长到了什么地步的。
所有参与内场手术的医生,包括助手,或多或少,都是知道内情的。
她也不是靠口才和智慧打败的医生和麻醉师,而是,上面的人,不允许他们这样做。
那时的她视线模糊,眼睛被大灯照的白花花的一片,没有看清上面站着的人中到底有谁。
但可以预料,白国良大概率也在其中。
毕竟,徐婉柔记忆中,白国良可是自己在徐婉柔离开后,接触的最后一个人,知道比所有人都多的,关于她所有的信息,是自己的创造者。
如果不是得到了他的首肯,说自己可以,她又如何会被送上手术台,做那样开膛破肚的的手术,取走部分的器官,江陵远又怎么会出车祸。
另一边,徐婉柔对于林洛薇实验已然成功的言论,并没有表示出太大的震惊,而是道:(所以,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带着你对象一起去。作为第一个接受实验脏器的人,你就不怕他,被人抓去,做手术研究吗?)
林洛薇摊手:(那怎么办?你都说了,他会被人抓去做研究。与其把他留在分盟连累其他人,不如和我一起走,至少,还有个照应。)
徐婉柔听她这话,上下打量她:(没想到,你都变成丧尸那么久了,还有这人情味。)
林洛薇挠头:(也不算什么有人情味吧,只是感觉,没这个必要罢了。那些人毕竟和我无冤无仇,没必要遭这无妄之灾。另外,我家小江,可是很黏人的,要是不带他,把他一个人关在家里,说不定没过多久,就抑郁死了。而且,那只是分盟的小房间,也不是我家啊。)
徐婉柔耳朵竖起:(你还有家?)
林洛薇翻了个白眼:(瞧你说的,我有一整栋别墅好嘛!)
(哦吼。那你的别墅大吗?可以接我一起过去住不?)徐婉柔开口,轻松的语气让人完全听不出,她们刚才还在谈论那样可怕的话题。
林洛薇呵呵,直截了当的拒绝:(不行,那可是我的婚房。虽然我承认你人还不错,但哪儿有自己结婚,带姐妹入住的啊。这到时候,我要是想和我对象想办事儿,都只能在房间里,哪儿哪儿都不利索了。)
(???)徐婉柔听她这话一愣,随即老脸涨红:(不是,你礼貌吗?当着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的面,说这种话,这合适吗?多冒昧啊!)
林洛薇叹气:(我只是就事论事,讨论可能未来如果真的住一起,可能发生的事情罢了。你看,我才只说了一件事情,不就受不了了,到时候真住一块儿,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