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生病的是……”听到有人说自己是医生,并且还在问是谁生病了,脑子里都是去哪儿找医生的佘傒,下意识地接过问话人的话头准备回答对方。
不过刚从嘴里说了四个字出来,佘傒脑子就反应过来了,急忙闭紧还想要再说话的嘴,不过嘴闭得太快舌头收的不及时,还被牙齿给咬了几下。
好在牙齿和舌头它俩相处的时间足够久,在长时间的磕磕碰碰中锻炼出了一定的默契,不至于伤害到彼此,至多痛上个三五分钟就了不起了。
舌头被咬痛的问题暂且放到一边,佘傒没想明白,这儿的自己人也就他们几个,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的声音是哪儿来的人?
嘴里说着的话还是上古时期的官话,跟刑天一族的语言又稍微有一点语调上的差别,和女祭、女戚她们的话比起来也有一定的变调。
从语言上就可以排除这个自称是医生的人不是那两族的人。
那又会是哪儿的人呢?
佘傒满脸戒备地转过头,她倒是要看看来的究竟是何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佘傒看着眼前这位,不知是为什么会从上山的路倒回来再走的九头蛇怪物,“你是谁啊?为什么要站在背后偷听我们说话?”
“非也,非也,吾可没有偷听你们说话,是路过时,你们的说话声太大,被迫听见你们的话。
强调一下,是被迫不是主动。
吾乃是相柳一族的相柳氏,姓相名季,是一名游历在外的游医。”相季也是服了佘傒倒打一耙的说话方式。
自己不过是出于医生的职业道德,出门在外遇见病患就想要救治一番。
本来他是要去山顶,只怪自己的视觉和嗅觉都太过灵敏,走着走着就发现草丛里有几个藏起来的人。
他怕是埋伏起来对付自己的人,山也不上了,退回来看看他们这几个草丛里的人到底要干什么。
谁知道走近了听见他们在说什么找医生的话,这不,作为医生的职业病犯了,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问了一句。
没曾想,这一句普普通通的职业问句还问拐了。
不仅没发挥出自己医生的作用,反而被人当成听人墙角的小人做派了,简直有损他一直以来救死扶伤的医生形象。
相季说了一大堆的话,枢暨就只听见‘相柳一族’这几个字。
枢暨讶异万分,他们相柳一族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刑天之国境内。
讶异之后,枢暨又想起佘歙和佘傒说过的前不久刑天之国国主给相柳一族的族长写信的事。
单独分开看都是巧合的事,但是却又一件、两件的加在了一起,那便不再是巧合,枢暨就更觉得相柳一族的人出现在此处的动机很值得怀疑。
枢暨他们不敢轻易相信,眼前这个陌生的来自相柳一族的相季的话。
但又想着对方是医生,这个时候他们也不知道去哪里能找到一个医生出来,既然有送上门来的医生,不用白不用。
他们四个人此时的想法是差不多的,但碍于自己嘴笨,怕说不清楚话,得罪了对方。
在他们的秘密讨论群里讨论了一番,最后推出了佘歙来和对方沟通。
因为他们四个人中佘歙比较会说话,只好就由他来和相季沟通救治毛苗的事,“相大夫,实在是抱歉,我们也是救人心切,怕来的人是什么心怀不轨的人,所以才会对你有所冒犯,希望你能不计前嫌,帮我们的朋友看一下病。”
“哦,行吧,我也有错,也是我太冒昧了,才会引起你们的误会,你们的病人呢?我看看是怎么个情况。”这个相季也是颠覆了佘歙他们固有想法的好说话,没有跟他们计较。
佘歙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才能劝说相季同意为毛苗看病,没想到自己说完之后他就爽快的答应了。
搞得佘歙都没跟上相季的节奏,卡顿了个三秒钟才回答对方,“病人在这里。”
“就是她,相大夫你看一下,她到底是何原因导致的昏迷不醒。”在不知道病人的病因时最好是不要随便移动,这点常识他们还是有的,所以佘歙带着相季走到毛苗躺着的草地上。
相季被佘歙带到了毛苗的身边,在看到毛苗脸的那一刻他惊了一下,“嗯?”了一声。
相季发出的声音很小,他们四个都在看毛苗,都没有注意到相季这边的神态变化,相季也很快收起自己外放的情绪,神情自如地问着毛苗的病情,“她昏迷了有多久,在昏迷前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吗?”
走在前面带路的佘歙给相季说道:“昏迷的时间快有一刻钟以上的时间了,昏迷之前没有……”
佘傒打断佘歙,对着相季说道:“她昏迷前被人捂住了口鼻。”
佘歙没有在毛苗跟前,她昏迷前的事佘歙一概不知,让说不出来个所以然的佘歙来答话只会耽搁毛苗的救治。
佘傒才是那个一直待在毛苗身边的人,知道从头到尾发生的所有事,由她来说才能让医生了解最正确的答案。
“她本来在草地里蹲的好好的,结果被人不小心捂住了口鼻,没过一会儿她就开始脸色发白,紧接着双眼闭上就没再睁开过。”佘傒继续给相季说着毛苗昏迷前的具体情况。
相季一边听佘傒说,一边伸出右手手指放到毛苗鼻下,感受她的鼻息是否正常,然后又用手摸了摸她右侧脖子的大动脉上的脉搏跳动。
以上两样都还算是正常范围内的起伏和搏动,初步排除突发性心疾之类的病症。
又把从脖子上收回来的手指搭在毛苗手腕处,给她摸一摸脉,等佘傒的话说完相季脉也摸完了。
相季从他的行医箱里拿出纸、笔和砚台以及墨块,在砚台里倒入一点他水囊里的水就开始研磨墨块。
一小会儿就把墨汁研磨出来了,提起笔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张纸,递给了佘傒,“嗯,知道了,你们就按这上面的药方去给她抓药,喝上三副药保证她药到病除。”
“哈?这写的是啥啊?”佘傒接过相季手里鬼画符一样的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