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终于,历经千难万险,经历艰难险阻,排除万难,终于到了目的地前的最后一站。”佘傒看着倒映在河面的橙红色夕阳。
夕阳是太阳快要落山回家的最后余晖。
路途的最后一站是他们几个快要开启回家倒计时的提示器。
出发时的三界外的入关口已经远到离他们遥不可及的距离。
此前还‘身在此山中’的女子国,也是在‘山一程,水一程,身向刑天那畔行’之中渐行渐远,与他们离得越来越远。
根据物理的能量守恒定律可知——能量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它只会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
或者从一个物体转移到其它物体,而能量的总量保持不变。
路程的总距离是固定不变的,这一头距离拉长,另一头的距离自然就缩短。
不断缩短的物理距离,代表着很快他们就要到达奇肱国境内。
到达了奇肱国,意味着他们离刑天之国越来越近,距离胜利仅有一步之遥。
佘傒他们正在快马加鞭的赶路。
赶去下一站奇肱国的路上,一骑绝尘的策马奔腾。
古有《西游记》的师徒四人历经九九八十一难,过了最后一难,便可取回真经。
今有《拯救团》的好友四人历经七七四十九国,过了最后一国,便可带回毛苗。
还在路上他们满心欢喜的以为,只要无灾无难的通过了奇肱国,抵达刑天之国后就能带回毛苗。
殊不知,他们以为的简单的如同普通人吃饭喝水一样容易的事情,已经变得复杂的好似普通人摘星捞月一样艰难的事情。
简单的东西被复杂化,复杂的东西却没有被简单化,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而去。
如今是否能从刑天之国带回毛苗,不再是一件由他们说了算的事。
甚至是毛苗自己也做不了自己的主,她说了也不算。
说起在刑天之国的毛苗的近况,佘傒是一问三不知。
佘傒自从进了女子国,人身自由受到限制,已经好久没关注毛苗在刑天之国是怎么样了。
女子国因为一些特殊原因,管理非常严格,进了女子国之后他们几个是时时刻刻被人盯着(监视着)。
在被人监视的情况下,佘傒一刻也不敢放松,更不敢把万里寻踪镜光明正大的拿出来看(偷偷摸摸的也不敢)。
就怕一个不小心被女子国卫兵识破身份,小心谨慎四个字在他们身上演绎到了极点。
好不容易离开了女子国,就像是鱼缸里的鱼跳进了无垠的大海,鸟笼里的鸟飞到了广袤的天空。
天高任鸟飞,水阔任鱼游。
无拘又无束。
身边没有了鱼缸、鸟笼、人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不受束缚。
佘傒她总算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出万里寻踪镜。
好几天没有看毛苗那边的情况,佘傒心里犯嘀咕,总觉得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发生。
“毛苗她醒了!”刚打开画面一看,果不其然就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把佘傒给惊得下巴离嘴二尺远,呆头呆脑呆笨蛇。
毛苗居然已经醒过来了这件事,给佘傒带来的震惊不亚于世界末日后地球爆炸毁灭又恢复盎然生机。
跟看到末日后过的惨不兮兮的人们,又重回到末日前的欣欣向荣的地球,惨不兮兮的人们变成安居乐业的人们,过上末日前的常态化的美好生活所带来的冲击力一样大。
简单来说就是难以置信。
毛苗不知道佘傒因为她的苏醒而震惊,也不知道她能苏醒过来带给佘傒的冲击力有多大。
她只知道自己已经醒了好几天了,在佘傒他们不知道的时候,醒过来的她就像一只无依无靠的流浪猫。
弱小无助且可怜。
佘傒自身的情绪变化都自顾不暇,哪里还能分出心思来关注到毛苗的情绪变化。
对于毛苗突然苏醒过来这件事给她带来巨大冲击。
只此一眼,画面传送出来的信息量太过巨大,佘傒大脑的2G网速接收起亿兆大的信息来显得有些卡顿。
就像是猛地吃了一块石头进胃里,胃酸的微弱腐蚀性一时半会儿还消化不了坚硬的石头。
“她醒了!真是太好了!你快问问她是怎么一回事。”看佘傒一脸傻呆在万里寻踪镜前,枢暨都恨不能自己亲自上前去问毛苗。
莫奈何他自己的仙力时有时没有,无法支撑他操纵万里寻踪镜,只好让身旁的佘歙去问一下醒过来的毛苗。
佘傒他是不指望了,就看她那呆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过神。
“嗯。”佘歙从佘傒手里拿走万里寻踪镜。
佘歙看到刑天之国那头的毛苗正一脸愁容的坐在床边,“毛苗,我是佘歙,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听到你就点个头。”
毛苗像个兔子一样从床边蹦跳起来,对着看不见的佘歙疯狂点头。
佘歙的声音在此刻的毛苗听来犹如天籁之音。
如同困在茫茫雪原上寸步难行的人坐到一架雪橇的兴奋;望梅止渴的人吃到她想象中的那颗梅的兴奋;穿行沙漠的徒步者见到绿洲的兴奋。
能够让她跟刑天之国国主无障碍交流沟通的人总算是上线了。
他们几个一直处于掉线状态,毛苗倒是想主动联系他们,可是她没有能联系到他们的方法。
如果他们不主动联系,毛苗与他们就会一直处于失联状态。
他们之间的联系从来都是单向,而不是双向的。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是刑天之国的国王把你救醒的吗?”佘歙最先问了毛苗是是什么时候清醒,然后才问她是怎么醒过来的。
因为他看毛苗整个人亢奋的状态,也不像是刚刚才清醒过来的混沌样。
弄清楚毛苗怎么醒过来的,是他们几个最关心问题。
佘歙见自己问完问题毛苗在房间里团团转。
毛苗不是在房间里团团转,她是在找刑天之国国主留下的笔墨纸砚。
她现在要写的东西特别多,需要找到足够多得纸才行。
纸够了,现在她还要自己在砚台里研墨,没墨也写不了一个字。
在远古时代写个字就是麻烦。
毛苗找出需要用的墨条拿在手上,把茶水倒进砚台里,然后再把手里的墨条放到砚台里,上下左右来回的使劲的摩擦,使墨条和茶水融合,研墨出写字用的墨汁。
准备工作就做了一大阵儿,提笔写字就几分钟,“我是自己醒的,醒了有好几天的时间了。
你们都不知道,现在有一件事特别奇怪,我一觉醒来发现刑天之国的人居然都可以看得见我了。
你们是不是认识刑天之国的国主?
你们知不知道刑天之国的人是怎么把我从那两个巫师手里救出来的。
他们又是为什么要救我?难道说我我被抓走的时候他们就看得见我?
……”
毛苗的问题多得数不清,一两张纸根本写不完她想问的问题。
佘歙看到摆放在茶几上的密密麻麻的一页又一页的纸,不知道从何看起,更是不知从哪个问题回答起。
一时半会儿回答不了毛苗的问题,佘歙只好先把他想知道的问题答案看了再说。
佘歙想知道的问题答案,毛苗写在了从左往右起的第一张纸的第一行,一眼就能看到。
看到了自己想要的问题答案后,佘歙才开始挨个的看毛苗要问的问题。
一次性也不能回答太多问题,佘歙先回答了毛苗写在纸上的第一个问题,“他们一直都能看见你,不是突然才能看见的。我们不认识刑天之国的国主,不过……”
佘歙‘不过’后面的内容毛苗是一句没有听到,她听到那句‘他们一直都能看到’就没法淡定了。
搞了半天她在刑天之国众人面前一直是那个穿新衣的皇帝。
愚蠢的她被刑天之国整个国家的人民所愚弄,穿上了一件看不见的——实际上根本不存在的“新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