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佘傒不管是隔空大叫着想要吓退两位巫师也好,还是隔空握着拳想要吓退两位巫师为好……空有一身本事无处使。
他们几个在轩辕丘就算是捅破了天,都对万里寻踪镜那边女戚和女祭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
对方看不见他们,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对于女祭和女戚来说就是不存在的。
而他们是看得见,听不见,又摸不着,隔着一道屏幕感觉触手可及,但实际上屏幕那头的人却远在千里之外。
就像是毛苗小时候在人间看电视时,她总想进到电视机里去跟里面的小朋友一起玩。
她的爸爸妈妈告诉她电视机只是一个接收图像的转播工具,电视机里的小朋友都不是住在电视机里,而是住在五湖四海。
她们要是住在电视机里该多好。
佘傒也像毛苗那样想,要是她们就在万里寻踪镜里就好了。
他们就不用眼睁睁看着毛苗被水浪卷走,而什么都为她做不了的无力感。
除了无力感还有挫败感,一件简单的事都做不成。
说是去救毛苗,但是看到她陷入危险境地时却只能徒然地看着万里寻踪镜里发生的一切无计可施。
“枢暨仙君,怎么办?我们现在用最快的速度赶路也赶不过去营救毛苗,有没有什么是我们现在能做的?”佘傒看到毛苗又被她们两个巫师带回地面,终于暂时可以不用担心毛苗有溺水的危险。
所以佘傒偏过头向枢暨他们讨论有什么方法就算是他们身处异地,也可以营救毛苗。
“要不我们联系刑天之国的国主,请求他帮帮我们救毛苗。”佘歙提议道。
枢暨不知道佘歙什么时候和刑天之国的国主有关系,为什么会想到找对方帮忙,“你认识刑天之国的国主?”
“不认识,死马当成活马医,万一我们瞎猫碰见死耗子呢。”佘歙从没来过三界外,怎么会认识刑天之国的国主。
佘歙不是是病急乱投医,胡乱抓着人就要让大夫给不知病状的人开一副药来吃。
运气好药对症,药到病除,人好了;运气不好,药不对症,药到人除,人没了。
他们现在说白了就是没有一点办法。
“写什么?”枢暨问佘歙要写些什么好,他心里没底。
佘傒误会了,以为枢暨问要写什么字体,“要写甲骨文,我看毛苗在那里的时候他们用的都是甲骨文。”
“我说的是内容,你们他们现在用的还是甲骨文?”枢暨还不知道他们刑天之国一直沿用的还是甲骨文。
佘歙看他们几个不靠谱的样儿,准备自己来这这封请求刑天之国的国主营救毛苗的信,“我来写吧。”
“写了让青鸟送吗?”枢鳞问了一句,要是让青鸟送他现在就召来青鸟。
“对,让青鸟帮忙送一下,应该可以吧。”佘歙回答枢鳞的话,他不确定青鸟能不能去刑天之国。
“可以去,我现在召唤。”枢鳞还没等佘歙开始写字就在召唤青鸟。
等佘歙写完,青鸟也来了,取走枢鳞手中的信封。
佘傒问道:“只给刑天之国的国主一个人写会不会不保险,我们要不要给其他的人也写?”
“你说给谁写,你还知道附近有谁?”枢暨觉得佘傒的想法很好,很真诚的问她。
佘傒不知道,她还以为他们知道,所以才提议多写一些给别的人,“我不知道啊,你们有没有知道的?”
“没有。”佘歙没好气的说道,就这一个还是冒险写的,多写几个那更不知道会发展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好吧。”佘傒还是老老实实的继续看毛苗在那边的情况。
他们几个人现在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尽量最快赶去毛苗的所在地,其他只有听天由命。
佘傒看着那个女祭用巫术救治落水的毛苗,觉得她们可能不会加害她,毛苗起码目前没有太大的危险。
谁知她还没松下一口气,看到毛苗又被推回水里,“不好!毛苗又被巫师女祭和女戚推水下去了。”
佘傒看到女祭救治了毛苗以后,就和女戚站在昏迷不醒的毛苗面前争论不休。
至于她们争论的内容是什么佘傒是一个字也听不见,关键是她也不会读唇语。
无声的画面看的佘傒干着急,恨不得跳进万里寻踪镜去往毛苗的所在地,把她从两个女巫师手中救出来。
两位巫师不知是争论到什么有歧义的部分,其中一个巫师女戚好几次都要对着毛苗施展巫术。
每一次都被另一位巫师女祭阻拦。
每一次女戚动手然后又被女祭阻止,三番五次的下来,佘傒的为毛苗担惊受怕的心也跟着起起伏伏。
最后这一次巫师女戚趁巫师女祭分神的去处理其他事的时候,一脚把毛苗踢进水里。
看到这里,佘傒悬着的心也跟着毛苗的身体一起沉到水底。
整颗心也如同被河里冰凉的水泡了一般,凉了个透心凉,麻木没有知觉。
另一位巫师女祭处理完手中的事回来时,毛苗早已沉入河水的最深处。
女祭沿着水流的方向,全方位无死角的搜寻麦苗的踪迹。
河床里的沙都被女祭翻了起来一颗沙一颗沙的找,掘地三尺的找,还是遍寻无果。
女祭地毯式的搜索也未能找到河水中的毛苗,她不过是离开短短两盏茶的时间,不至于找不到。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怀疑是不是女戚把她藏起来,或者是把她杀害了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掩埋。
但时间太短,女戚来不及走太远,最大的可能就是就地掩埋。
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女戚肯定觉得自己不会怀疑到她们一直站着的地方会埋着一具尸身。
女祭试着用假话诈她一下,“戚,你是不是把那丫头埋这里了?”
“怎么可能,我就是把她踹水里,让她在河里活活淹死,成为我们的祭品。”女戚确实是没做过,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
女祭还是不相信,她觉得女戚没说实话,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女戚变成这副说谎话像说真话一样脸不红心不跳的德行。
女祭希望女戚对自己坦诚一点,“戚,你实话说,你把那个人类丫头弄哪去了?现在已经过了和刑天之国国主约定的时间,拿不出人来你叫我怎么向对方交代?”
“有什么需要交代的,交换是需要双方你情我愿的事,单方面不愿意,另一方也不得强迫,我们又没有收下他们的铸造盾牌的秘方,不算毁约,刑天之国的人没理由为难我们。”女戚觉得女祭不够强势,总是很轻易的就向对方妥协。
女戚觉得她们巫师一族是天神大人的使者,何必把这些普通人放在眼里。
这个角度说不通,女祭换个角度再说:“好,就算不管刑天之国的人,单方面不愿意,不和他们交换。
那我们自己也需要留下活口,让那个人类丫头为我们女祭女戚一族的当牛做马的赎罪,用她所学的知识来让我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区区一个人类,让她一刀了结就是最好的赎罪,留着她看着就心烦。”女戚不需要那样的蝼蚁来污了她的眼。
女祭被女戚狂妄自大的口气气到发笑,仿佛听了一个绝世大笑话。
为自己,也为族人,有一个这样看不清自身能力的领导者而可悲,“你就因为心烦杀了一个对我们一族大有益处之人。
戚,你好狂妄自大口气,自认是天下第一的存在吗?你一直以我们是天神大人的使者自居,谎话说久了,说上一百遍它就成真了吗?
你自己说的谎话骗得你自己都信以为真,让你忘了最开始不是天神大人使者的我们,是怎么带着族人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
女戚不愿回想那段充满屈辱的日子,那个倒在泥沼里孤立无助的小女孩早就在倒下的那一刻死在了泥沼里。
现在的女戚不是那个弱小可怜的小女孩。
握在手中的权利她是不会再让它溜走,没有权势就没有今天的自己,“我看你才是忘了我们制定下的三大禁忌,不杀死这个触犯禁忌的人类以儆效尤,怎可服众,对族中的长老,对别国来犯的人员怎会有震慑力。
我们对民众的威信力也会减弱,到时候有的是来挑战我们权威的人。”
不是因为毛苗的事,女祭不会发现女戚已经变成她不认识的样子,不是那个与她携手共进退的人了,“权威有改善民众的生活重要?”
“不重要?没有权威你说话有人听你的吗?”女戚偏执的认为,至高无上的权利才能带来一切。
女祭无话可说。
她说不过思维固陷的女戚。
女戚认为权势重要她就去追求她的权势。
女祭自己去找毛苗。
她走她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就此分道扬镳。
女祭花再多的时间去寻找,也注定是无功而返。
因为毛苗在入水的瞬间就被提前潜藏在水下的刑天之国的国人救走。
刑天之国国主玩的好一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伎俩。
一边明面上和女祭她们周旋,同意用秘方来交换毛苗。
另一边又偷偷安排人员在女祭她们的老巢设下埋伏,做好随时反攻她们的准备,一有什么不对,立马出手打她们和措手不及。
明面和暗面都考虑到,可谓是面面俱到。
刑天是将领出身,蚩尤手下的一员大将,刑天一族作为刑天的后代,每一任国主都精通行兵打仗之法。
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一开始刑天之国国主就做了两手准备。
所以毛苗落水后没过多久佘傒就看到毛苗被国主安排的人员营救成功,“毛苗得救了!刑天之国的国人从河里把她抬出来,正往刑天之国境内跑。”
佘傒激动得告诉大家毛苗得救了,“太好了,太好了,毛苗终于脱离危险了。”
“不应该啊,以青鸟的送信速度至少还要一个时辰刑天之国的国主才能收到信。”佘歙听到是刑天之国的人救了毛苗,有些讶异。
过了一会儿佘歙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他自己的额头拍了响亮的一声,“我觉得我们写信给刑天之国国主的时候,是不是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刑天之国的人不是看不到毛苗吗?”
“对诶,毛苗刚到刑天之国就给我们说过他们看不见她,我们当时不就在想是不是刑天之国的人装的,假装看不见。”佘傒也想起来这事儿。
枢暨根据佘傒的话分析得出,“他们能把毛苗从河里救起来,说明他们是可以看见毛苗,人是不会救一个看不到的人。我们最早先对于他们假装看不见的这个假设是成立的,他们就是假装的。”
“信没收到,假看不到,但却救了毛苗。”枢鳞也在思考,试图分析出刑天之国的人在打什么主意。
佘傒抢答了,“刑天之国的人从始至终都是看的到毛苗,那毛苗做什么事他们都是知道的,会不会是因为她和布坊老板的以物易物让刑天之国的国主看到毛苗的价值,所以安排了人去救她。”
佘傒猜对了大部分的内容,刑天之国的国主确实是因为毛苗对他们有价值才营救,但不仅仅是因为和布坊老板以物易物才发现了毛苗的价值。
“你这个说法从逻辑上能说通,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枢暨肯定了佘傒的猜想,他的想法也和佘傒想的类似,倾向于他们是为了毛苗的价值而救她。
枢暨他们目前不想去研究刑天之国国主的想法,不管刑天之国的国主是出于什么目的营救毛苗,只要她得救了,安全无碍就好。
能在他们赶去之前没有生命危险就万事大吉。
他们现在只需要全力以赴的赶往毛苗身边,其他什么也不重要。
赶路也能遇见拦路虎,有些路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走的掉的。
“哪来的蛇,竟敢在此拦住我们的去路?”四条比大树树干还粗的大蛇把他们几个围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