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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二天如常到来,不过是一个灰蒙蒙的阴天,太阳没法展示它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的不变定律。

开早会的时候田疆就将毛苗调换工作模块的事情说了,接替毛苗手上工作的是今天国庆休完假回来上班的谢娟。

谢娟本人毛苗没见过,她来的时候谢娟刚好休假,只是知道办公室有这么一个人在,其他一点不了解。

休完一星期假回来上班的谢娟本人此刻是一头雾水,不明白怎么自己今天一来工作内容就被调换了,怎么办公室就来了新人,怎么自己就要接受新人的工作模块,不明白完全的不明白。

“好的,对于今天的工作安排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分别看了毛苗和谢娟各一眼,毛苗低着头不知在想啥,谢娟满脸不高兴的看着田疆,但是没说话,两个人都很安静地站着,余下的其他人也没人发出声音,“很好,那今天的早会到此结束,散会,各自开始忙自己的工作吧。”

“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跟着江幻去弄无头件!”来了,田疆还没来得及坐下,谢娟人已经冲到面前,大声质问跟前的人。

田疆的回答还没说出口,谢娟霸道地质问接二连三地抛向田疆,“你和我商量了吗?她是谁啊凭什么我的工作要和她调换?”

“我是财会专业的,当初人事招我进公司来就是专项负责先行理赔,其他的我不会,我不学,我不换!”声音越来越大,“那种在垃圾堆里扒垃圾的工作配不上我!”

谢娟脱掉外穿的鼠灰色大衣,小臂伸到田疆眼前,将内里同鼠灰色的加绒卫衣的袖子一把撸到臂弯,“你看,我的胳膊这么细,稍微用点力都能折断,怎么搬那个重的吓人的东西!”

展示完手臂还不够,穿着黑色铅笔裤的腿也往前伸,“看,我的大腿还没有你的手臂粗,根本扛不起东西,走两步绝对摔地上,扭到脚都是小事,骨折就惨了!”

“听到没!我不去,不去收拾那些垃圾玩意儿!它们不配!”最后这几句不仅仅是声音大,算得上是拼命嘶吼。

听的那叫一个惹人心疼,田疆顿时觉得自己太过分,简直不是个人,弱弱小小一姑娘哭起来太让人心疼嘞,恨不得往脸上呼俩大耳巴子讨她开心。

田疆半曲着腰屁股还没离凳,刚准备出言安慰安慰难受不已的谢娟,耳朵边冒出一句毫无感情的话,“滚。”以为是冲着他说的,不敢言语,人又当做啥也没发生过的坐了回去。

这句滚是出自江幻口中,谢娟的话她是听得相当不入耳,一个字也听不下去了,不换工作就不换工作,扯什么配不配,扯什么自我柔弱的装可怜,谁还不是个身材瘦弱的人呢,论身材瘦弱和谢娟比起来江幻那才是办公室里当之无愧的第一名,而且身高还比她矮了三四公分,“配不上你,垃圾,哟,难道您是哪里来的公主吗?您觉得谁配这个垃圾工作呢?还是您觉得正在做这份工作的我就是一个垃圾?”一句比一句的语气更具嘲讽。

毛苗出声附和,“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人更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大家都是来公司上班的人,何必把话说的这么难听。”看江幻对谢娟也是阴阳怪气地出言,毛苗意识到原来江幻不是只针对自己,只要别人的话让她感觉有侮辱到她本人的意思在,她都会不留情面的会顶回去。

三个人你来我往的争论上了,谢娟一个人对付毛苗及江幻她们两人丝毫不显得气弱,但她说的话偏离一开始关于换工作的争论,转而对自我的高贵进行大肆宣扬,说到最后说不过,气急败坏,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哭了起来。

一句话没插上的田疆被迫在座位上“欣赏”了三人带来的一场辩论大赛,没分个输赢出来,也没大打出手,怎么还就哭上了呢?

哭的越发厉害,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脸,呼吸声一下比一下大,眼见着有喘不过气的危险,田疆吓得不轻,他心中的美人落泪那可不是我见犹怜吗,怜在田疆的心尖尖儿上,赶忙扶起谢娟坐到他的椅子上,轻抚她的背,温声细语地安慰她,“别哭,别哭了,不换,你不用换,你继续做先行理赔行,以后都不换了。”眼泪糊了一脸,田疆拿起桌上的纸巾动作温柔地为她擦去,边擦边哄,“别哭啦,哭成大花脸咯,别人看到会小心笑话你的,嗯?这么大个人了,又不是小朋友咯,乖啦,哭伤身体可不好哦。”

看见田疆安慰谢娟那恶心人的劲儿,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毛苗和江幻欺负了她呢。

江幻和毛苗突然拥有了不可言语的默契,同时对着他们两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安慰好谢娟之后,田疆叫住毛苗出去谈谈。

当事人都走了,分拣区听到声儿跑来围观的人没热闹可看,和相熟的人一起交头接耳的讨论几句后三三两两的散开,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谢娟抬头恰好和江幻上翻的白眼对上,江幻哼了一声,没多说,回了座位继续工作。

谢娟也不甘示弱的回哼了一声,不过声音过小,除了她自己没人听见。

毛苗他们的办公室是在分拣场地内,在角落的地方搭建的一个不足三十平米的活动板房,一出办公室就能看到分拣场地给货车们预留的五个卸货装货口,四面没有遮挡,迎着风一路走出去,风不是一般的大,携带着西西伯利亚的严寒的西北风呼啸而过,刮得脸生疼,刮得地上的沙腾空而起四处乱窜,几分钟的时间就被风沙迷了眼,眼眶微红,泪水涟涟,婆娑的泪眼望着说话的人。

误会了,流着泪的毛苗被田疆误认为是在哭,“这这这……这是咋了?怎么哭起来了?”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安慰。

不舒服,眼球干涩发痛,毛苗抬起手,捂住眼睛一个劲儿的揉,眉毛到眼袋通通不放过只为把进眼睛的沙子揉出来,劲儿使得大,眼睛四周开始泛红,“哈?我没哭啊,风太大,沙子迷了眼。”

“没哭就好,没哭就好。”再有人哭起来可咋整,工作还安不安排,“你看啊,娟儿她身体不好,干不了无头件的体力活,是我考虑不周到,可能要辛苦你今天跟着江幻再忙一天,明天我再给你换岗位,明天等许节立回来上班了和他换,他是个男生,辛苦点儿没事。可以吗?”

毛苗对田疆今天的一番安排造成的混乱局面意见很大,没立刻给他答复。一方面是对他工作安排不可靠的担心,另一方面是对他说话是否还有信誉度的担心。

明明昨天说好今天可以给毛苗解决问题,结果问题没解决不说,反倒是制造了好多新的矛盾。

之前只是怕老鼠,现在恐怕是人都要怕上了。

毛苗心里想着,那位谢娟同事一看就是不好相处的人,以后给自己各种找茬的可能性非常大,与同事们好好相处的愿望必定会落空。

一个江幻,再加一个谢娟,办公室总共就五个人,除开毛苗她自己,还剩下田疆和许节立算是客气相处的,现如今田疆的安排万一要是明天再把许节立给惹毛了,那一个办公室里还有可以说上话的人吗?

光是想象一下那个场面,扑面而来的压抑,窒息,人特么直接得裂开。

脑仁儿疼,巨疼。

眉头皱得能够夹死蚊子,烦躁,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放在两侧的手攥成拳头,握紧又松开数十次,“你确定明天问题可以解决?”

“当然,我保证明天绝对解决。”看得出毛苗有些不相信,田疆语气坚定,“我发誓,明天一切都能解决,如果没解决,我就自己和你调换,我去收拾无头件!”

“好吧,再相信你一次。”毛苗嘴上说着相信,心里却有另一番打算,想其他的办法,给自己多一条退路,万万不能再重蹈今天的覆辙。

谈完话回办公室,不意味着结束,对于一个苦逼的打工人来说今天不过是才刚开了一个头罢了,等待自己的还有忙不完的活,再艰难的处境也必须要完成每天的工作。坐下简单调整一下心态,加个油打个气,毛苗盯着电脑桌面,敲着键盘,挥动鼠标,又投身于忙碌的工作中。

今天一天果然如预料那般很不好过。

江幻虽然今天针对火力重心放在了谢娟身上,但不意味着她会放过毛苗。

先行理赔的工作内容——在系统找到路邮信息异常的单号,长时间没有更新的单号,找到后联系到首发站点的人,加他们的qq,让他们提供详细的内物图片,然后再根据提供的内物图片在无头件里寻找是否有相似的物品,如果有,将物品发送给对方确认是否是他们的东西,如果是,那就按他们的要求继续中转或退回,如果不是,那就和他们协商赔偿,协商完成后,上传系统,系统进行赔付。

以上就是谢娟的工作内容。

所以经常会遇到谢娟让江幻在无头件里找相关物品的情况,两个才吵过架,状态那必定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搭理谁。

不喊江幻,自己也不去到无头件区域去找,每次都叫田疆去找,田疆忙啊,肯定没时间去找,就叫江幻去,那指定是没戏的。

江幻不去,“谁的工作谁自己做,讲别人做是什么意思,这里是公司,工作的地方,不是大小姐的度假胜地。”

一番话气的谢娟敢怒不敢言,只好灰溜溜地去找东西。

人还没出门,江幻又说上了,“你一个人去可不行,东西丢了算谁的,让毛苗跟着你一起去吧。”

“走啊!”对着毛苗大声喊道。

不情不愿的跟着去了,在江幻那儿受了气,谢娟找东西时拐弯抹角的找各种理由冲着毛苗发火。

毛苗也火了,自己不是来给人做出气筒的,大家都是来工作的,凭什么你要拽一些,不就先来公司几个月吗,没这样欺负新人的!

两人毫不意外的吵起来了,差一点就大打出手,好在田疆窗户看到两人的异常,及时赶到阻止了更严重的事情发生。

梁子已结下,两人是有你没我。

第二天许节立来了,很顺利的交换工作。

但谢娟开始拉帮结派,笼络田疆许节立孤立毛苗,江幻虽没参与他们,但也和孤立毛苗差不多。

每天一个人独来独往,上班还要受到他们在工作上的刁难,一拳难敌四手,毛苗再强势她也是一个人孤军奋战,每天都很累。

累,累的喘不过气。

百搭除了各大节日的正常休假外,每周是按照轮休一天的制度,今天轮到毛苗休息,没心情约朋友聚会。她一个人在街漫无目的地闲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人声鼎沸的新晋网红街区。

过度商业化的街道什么都有,有和小姐妹们打卡拍照的咖啡厅,茶餐厅,奶茶店,炸鸡店,烧烤店……应有尽有。

毛苗走到一家毫不起眼的玩具店,五彩斑斓大小各异的小玩具数不胜数,不过这些毛苗都没兴趣,吸引她的是一个系在椅背上的黄色气球。

气球和毛苗昨天晚上看过的男神金城武的电影里的气球一模一样,那个女主用来给天堂传递消息的黄色气球。

毫不犹豫的买下它,拿着它一路的走。

放掉手中从繁华的商业街一路握到废弃的停车场的黄色气球,对着天空厉声大吼。

“苍天啊,大地啊,信女在此真心地祈求,请求赐予一个能帮助信女脱离这水深火热的苦难的人,信女愿荤素搭配,一天三顿,踏踏实实过好余下的每一天。”疯了,没办法的毛苗不得不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东西上。

没想过能得到回答,只是绝望到一定境界,情绪需要宣泄,呐喊出心底的种种不甘与愤懑。

喊完停在原地,一片没有任何遮挡的空地,冷冽似刀割的寒风,一下又一下在脸庞肆虐而过,吹的人从头冷到脚,冷得心发颤。

待了十分钟,准备回家,走前再看了一眼没有白云点缀,蓝得泛黑的天空。

走了一步,突然停住脚,“一定得是人吗?神不可以吗?”不大不小的声音凭空出现在毛苗的耳朵里。

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