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死了吗? ”卡麦纳异常惊讶,毕竟他们虫族全族都有接收虫母身上波磁感应的本能,当时接近疯狂的寻找,最终绝望的感受着虫母的生命痕迹一点一点消失。
整个虫族异常哀悯,疯狂嚎哭了良久才停止。
‘皇后’,也就是梅塞隆冬这才将自己的经历娓娓道来,“当时的我,确实和死亡差不多。”
“不过我保留了一个再生细胞。”虫母可以培育一个再生细胞,这是为了培育下一代虫母做准备。
再生细胞需要从虫母诞生的那一刻就开始培育,一直持续很多年才能够接近成熟,且,上一任虫母如果出了意外死亡,假如成功将再生细胞遗留给了虫族,孵化不出来新虫母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当然,梅塞隆冬的再生细胞没有留在虫族,而是被人类,将附着再生细胞的遗体一并带走了。
他们把它的身体切割成一块一块的,据说去做什么‘研究。’
而它孱弱的再生细胞就是在‘皇后’近距离观察它的时候附着在了她的身上。
积蓄了经年的力量,才完成了意识诱导——融合——身体改造的过程。
不过她却还是对于人类之间的交往、相处、心机,不是很能融会贯通,精心布置的传嗣场面看起来已经要功亏一篑了。
梅塞隆冬,“现在能够接纳我了吗?我本来就是上一任虫母的再生细胞。”
自然也应该是这一任虫母。
卡麦纳神情为难,“可是,我们已经有虫母了。”
“是问茶卡荼尔借来的他们的虫母储存的再生细胞,现在再生细胞已经快要长大了。”
人类们不知道,诞生于宇宙虚无虫洞的物种们有自由意志。经过漫长的时间筛选,分裂出了趋向于战争,残忍掠夺的‘激进派。’
激进派无法忍受虫洞中的虚无和宇宙中的漆黑,以及根植在它们基因中的缺陷痛,以掠夺、镇压、虐杀为发泄。
它们渴望侵占人类们已经建立规划好的美好家园,希望人类们脸上的笑意也能够转移到它们脸上。
卡麦纳就是虫族激进派现在的首领。
而另外一派的虫族则……咸鱼的多。
没有好‘房子’住,偷偷看人类,再偷偷跑到没人要的死星上建一个四不像。
倒塌、被砸伤,再建,再倒塌。
缺陷痛就睡觉,睡不着就坐着哭,哭完再接着睡。
哭哭醒醒的,饿了就啃矿石、小草、大树、大野猪。
实在无聊空虚就用肢节狂刨土、瞎嚎叫,反正也没人能听懂虫虫在嚎叫什么。
它们绝不去攻击人类,因为它们觉得人类长得好奇怪,好令虫害怕。
它们也害怕红的人血,一般都不理‘激进虫。’
也反对杀害人类。
人类死掉了,它们还去哪里偷学建房子(虽然从来没有成功过。)
做食物(虽然虫吃了都蹬腿)
唱歌(虽然只学会了虫嚎)
太多太多。它们对人类感兴趣,又觉得太可怕了(长得很奇怪,感觉很丑陋)
保守派对于激进派总是想要侵略人类是不理解的,是不同流合污的,是狠狠谴责的。
他们完全的和激进派分居,形成了“和平保守派。”
虽然激进派那边的人总是叫他们‘窝囊派’、‘只会哭的尖叫虫’、‘懒得流屎的邋遢虫’、‘白痴虫’。
……
‘皇后’梅塞隆冬有些惊讶,“他们怎么会把珍贵的再生细胞借给你们。”
和分裂成两个派别的虫族一样,他们有各自的虫母,掌管着种族的繁衍。
虫母很珍贵,虫母的再生细胞同样珍贵,如果将这枚从虫母出生就开始温养的再生细胞交给‘激进派’,那么‘窝囊派’就需要开始重新温养,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
这其中如果它们的虫母不慎死掉,那将会面临非常大的麻烦。
卡麦纳语气不爽,“那群窝囊废,将珍贵的再生细胞交给我们,条件是让我们好好吃饭睡觉,不要再闲的没事去打人类。”
卡麦纳认为,“真是一群懒虫。凭什么人类能这么舒服,占据这么好的资源。”
“我们却要在这里龟缩,忍受黑暗、基因痛、匮乏的食物、无边的孤独。”
卡麦纳恶狠狠,“而且人类竟然一人一个伴侣。”
太奢侈了,他们这边还要争的头破血流成为厉害的高阶虫才能够有和虫母交配的资格,而虫母有太多交配虫,根本不会单独注意他们其中的哪个虫一眼。
卡麦纳目光扫视过他曾经服侍过的梅塞隆冬。
梅塞隆冬终究是融合了一些狡猾的人类基因,“那你们准备怎么做。”
“难道因为这个真的忍受那些人类?”
“看着他们嚣张的样子,虽然我带来的这些虫是那时候生育下来质量不太好的虫子,不过在人类们眼里可没什么区别,我们就是一体的。”
“他们可是无所顾忌,在查理斯蓝星肆意捕杀,现在查理斯蓝星里面的虫子估计不剩下多少了,我才会狼狈至此。”
卡麦纳瞬间生气,“嚣张,他们太嚣张了!凭什么驱赶我们,查理斯蓝星是宇宙中的,我们虫族想去就去,那些人类为什么私自占有。”
‘皇后’梅塞隆冬赞同,“我和你的想法一样。”
“是该抢过来,变成我们虫族的。至于人类……做我们的奴隶还是可以的。”
毕竟人类真的很会做美食佳肴、有趣的音频和影视、建筑,等等等等。
卡麦纳点头,“是,你说的对,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已经答应了窝囊派……”
虫虫们不太懂狡猾的出尔反尔。
“皇后”梅塞隆冬微微一笑。
“很简单……我已归来,不需要别的虫母了。”
卡麦纳,“那我将再生细胞还给窝囊派?”
“不”梅塞隆冬否决,“它们已经有了虫母,怎么好再接收孵化到一半的再生细胞,岂不是它们内部会打架,这样的话我们就是做错了。”
“那?……”卡麦纳不懂应该怎么做了。
‘皇后’梅塞隆冬虫子脸上露出笑意,“如果窝囊派送给我们的是个死掉的无法孵化的再生细胞,那那么我们就不需要遵守不进犯人类的诺言。”
“明白了吗?”
卡麦纳用触肢挠挠头,“什?……可是再生细胞好好的,怎么死啊。”
‘皇后’梅塞隆冬:…………
“杀死。”它直说,“一个族群里面只能够有一个虫母,否则会制造出混乱。现在我回来了,窝囊派的虫母自然不需要了。把它杀死,我们就不用遵守不进攻人类的约定——毕竟,是窝囊给的虫母质量不过关。现在懂了吗?”
蠢货。
还是融合了一点人类的基因好,之前它都没有发现虫子竟然那么蠢。
卡麦纳竟然还有点犹豫。
梅塞隆冬,“又怎么了?”
卡麦纳,“我对新的虫母都有感情了。”可谓是异常期待它的诞生。
梅塞隆冬,“那你是要为了那个虫母接受窝囊派的操控?”
卡麦纳摇摇头,“那倒不是。”
“算了。”它想了想,“我去了。”
梅塞隆冬满意的看着它,“嗯。去吧。”
虫蠢有虫蠢的好处,那就是便于操控。
而它梅塞隆冬:……
住习惯了精致奢美的宫殿怎么可能还忍受这苦寒之地。
而另一处死星上一堆歪歪扭扭破破烂烂的房子里。
虫子们集体嚎啕大哭。
:“被凶了,呜呜呜。”
:“好凶,我都乖乖滚开了。”
:“不接受肿么办?我要学人类话,我不会说人类话,好难哇哇呜呜呜。”
被它们哭嚎的声音震塌的烂泥废瓦轰隆一声倒塌了。
窝囊派的虫子们从一堆废墟里面爬出来,抖抖身上的瓦砾残渣,坐在地上哭的更大声了。
-
“嗯?”夏眠关了直播, “球球,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球球点点头,毛茸茸的头发往他怀里蹭,“有哦,听到妈妈好听的声音了。”
“……别的呢,有没有听到哭声。”
球球侧耳做认真倾听状,“没有哦,只有风呼呼呼——的声音。”
“好吧,”夏眠作罢,他按了按眉心,难道是这几天太累了,所以会有幻听?
很可能是这样。
他看着显示直播已结束的画面,算了算他的进度。
前三次直播六千万人,共计1.8亿, 这次一亿人,总共是2.8亿人了。
而且是不是还有一次实验也疏导了六千万人?夏眠有点记不清。
那就算3.4亿好了。
夏眠又捏了捏眉心,他的浑身还是酸痛的,那是五十个小时高强度调动肌肉的结果,不眠不休只知道抬起胳膊杀戮……
估计要很久一段时间才能够缓和过来。
还有精神,唔,果然一亿这个单位对他来说有些勉强。
他隐隐感到头晕。
不过刚睡了觉,夏眠不准备再睡了,他拨了和陆烬的通讯。
那边隔了一会才接通。
“怎么样了,”夏眠问,“你还好吗?要不要回来休息。”夏眠迟疑了一下,他虽然想代替陆烬,但是他不太会指挥。
陆烬,“虫族基本已经清扫的差不多了,还有一些隐身虫子躲起来了,基本没有大碍,我正在统筹物资分发给受灾的地区。”
他提了一下,“伯爵又散了大半家财,购买物资捐赠了。”
最后他才回答自己的情况,“之前睡了五个小时,我已经调整好,你醒了?有没有吃饭。”
夏眠,“没有吃饭,刚刚开直播做了疏导。”
陆烬应该也能够感觉到伊甸园涌入了大量的人。
陆烬,“怪不得。”
他声音严肃下来,“眠眠,今天和明天不要再疏导了,你先休息好。”
夏眠没说话,有点心虚,他确实准备明天再疏导一亿人次来着。
“嗯?听话。”陆烬的声音低下来,或许是疲惫的原因,带着点低磁的哑。
夏眠揉了揉耳垂,不由自主地,“好的吧。”
那就后天好了。
“我休息好了,过一会我去找你。”没等陆烬回答,他挂断了电话。
要不然肯定要听到一大堆的,你在家休息,不用过来,巴拉巴拉之类的话。
但是他也想帮陆烬分担一些,他一边换衣服,一边准备待会联系一下妈妈和哥哥,还有伯爵哥哥和管家,询问一下他们的情况。
穿好衣服后打开手环却收到了陆烬的消息,“记得吃饭。”
夏眠这才感觉有些饿。
他找到冷藏着的牛奶,叼了一瓶在嘴里,给了球球一罐。
在得到各方的回复之后正好也吃完了饼干牛奶,起身向外走去。
妈妈说那些附属星的状况也差不多得到了控制,明天就能回来。
哥哥也一起回来。
伯爵哥哥那边没什么大碍,连周围的民众都保护的很好没有受伤,这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夏眠往门外走的时候碰到了夏衍,他不知道夏衍什么时候来的。
准备当作没有看见。
没想到夏衍拦住了他,挠挠头,给他指了指自己在角落的小房子,“我现在住那。”
他记得夏澜好像在刚来的时候提了下那个小房子,说以后养狗可以让狗狗住在那里。
夏眠:…………
“你有什么事吗?”他对夏衍算不上恨,当然更谈不上爱。
和陌生人的感觉差不多。
他能够感觉到夏衍似乎对他怀着愧疚想要和他修复关系,可是他……不太想。
他不喜欢带着污痕努力复原的结果,从一开始天秤就是失衡的。
几乎永远无法达到他心目中的彼此温情的平衡关系。
只有他去回应夏衍的愧疚,并且做出配合,他们的关系才能够渐渐走向自然健康,而且还需要很久的时间夏衍才能够消除讨好意味。
他们也不能够自如的吵架,一吵架夏衍可能就会惴惴不安。
夏眠下了判断——这是一段修复不了的关系。
因此还是彼此互为陌生人比较好。
而且……他有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感洁癖。
一开始不被选择,后面也不需要了。他要从始至终,要干净,要完美。
这一切都在夏眠无意识中进行。
夏衍在道歉,很诚恳,“对不起,我真心的和你道歉,不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感受到我后悔的心。”
夏眠,“好的,我感受到了。”
“还有什么事情吗?”夏眠不是个刻薄的人,除了内心那条称得上严苛的界限,他外表对人还是很宽容的。
夏衍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挫败,“没事了,这个是我做的,你拿去吃吧,可以吗?”
夏眠看了看,保温盒里面是一些食物,他摇头,“我吃过了。”
夏衍又开口说什么……
夏眠的脑海深处却传来一声波磁爆炸般的响声,像是有什么爆炸开,陨落。
接着是无数悲悯伤心般的哭声……
夏眠这次很确定,这不是他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