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耸的楼顶上,摩拉米斯与德莱尔斯子爵之间的交谈仍未停歇,而巴纳德则像一只受惊的鹌鹑般,将头深埋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此刻的他懊悔不已,心中暗骂自己为何没有早点离去,非要在这里待着。
如今可好,不仅被迫听闻那些本不该知晓的机密信息,还得继续忍受下去。更糟糕的是,如果德莱尔斯子爵觉得他可能会泄密,那岂不是会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想到此处,巴纳德只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浑身汗毛倒竖。
“子爵大人啊!据说那些血色盟约军都是些疯子?跟这样的人做生意能靠谱吗?真能赚到钱吗?再说了,人家凭啥大老远跑到咱们这儿来呢?”摩拉米斯继续问道。
作为一个醉心法术研究的魔法师,摩拉米斯在法术造诣上确实非常高。才到五十二岁,就已经是一名高级法师,而且还开始研究八阶法术,准备晋级为史诗法师。可在政治上,他却没有法师那么高的天赋。
“哈哈,话不能这么说嘛,托特曼男爵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么?他不过就是区区一个男爵罢了,但就因为他的领地里有血色盟约军的前哨站,每年的收益可比好些伯爵都高出好几倍呢!要不是这回倒霉催的,碰上了那帮该死的诅咒教派,袭击了他的前哨站,还干掉了好几个血色盟约军的高级将领,咱哪有这等捡漏儿的好事呀!”
摩拉米斯乃是德莱尔斯子爵府邸之中地位最为尊崇的法师,可以说他虽名义上只是个属下,但实际上却与德莱尔斯子爵更像是合作伙伴关系一般。
德莱尔斯子爵会向摩拉米斯提供其所需要的大量金钱,以供开展法术研究之用;而相应地,摩拉米斯也需运用自身强大的法术能力,去协助德莱尔斯子爵处理各类棘手事务。有鉴于此,德莱尔斯子爵自然非常乐意为摩拉米斯答疑解惑了。
“哦……原来如此,那照您这么一说,确实挺诱人的哈!可是……万一诅咒教派也跑来找咱们麻烦咋办?毕竟他们比疯子还疯子。”摩拉米斯听闻德莱尔斯子爵的解释,虽然有些动心,但是还是有些担心。
德莱尔斯子爵如果能够赚取更多的财富,那么无疑将会给摩拉米斯带来更为充裕的资金支持,从而推动他在法术领域的深入研究。这对于双方而言,显然都是极有益处的事情。然而,与此同时,却不能忽视那群令人心生恐惧的诅咒教派成员。
诅咒教派那些人简直就是一群超乎常人想象的狂人!当年,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存在,强大的阿麦瑞克帝国又怎会走向灭亡?
而如今,曾经繁荣昌盛的帝国旧址早已沦为一片死寂沉沉、毫无生机可言的荒芜之地。那里活着的除了血色盟约军之外,剩下的都是亡灵生物。想到这里,摩拉米斯不禁对那段黑暗历史感到痛心疾首。
“嘿!怕啥?托特曼男爵自己贪得无厌,舍不得拿出好处分润其他人。只要我这个前哨站建起来了,立马分出一半的利润给银色誓约,向他们申请保护。有银色誓约给我们撑腰,别说诅咒教派了,哪怕是他们背后的大老板——里拉斯塔王子亲自出马,照样得灰溜溜地滚回去!”
“可银色誓约不是和血色盟约军理念不合分道扬镳了吗?”
“这只是表面上的分道扬镳。没有银色誓约为血色盟约军补充新鲜血液,血色盟约军就靠他们和他们的后代,才几个人。没有血色盟约军为银色誓约提供资金,银色誓约哪来的钱全世界救助被亡灵迫害之人。”子爵嘴角冷笑着说道。
巴纳德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心想这次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他万万没想到,德莱尔斯子爵和摩拉米斯之间的对话竟然如此机密,已然牵扯到了未来领地的发展规划。像他这样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根本不配知晓这些事情。
起初,巴纳德仅仅了解到德莱尔斯子爵正在寻觅一名德鲁伊,打算对西边那片荒无人烟的土地进行开垦与拓展。然而具体原因何在?以及那片土地究竟长什么样儿?他一概茫然无知。
如今倒好,巴纳德不仅洞悉了开发这片土地背后的缘由,更清楚地意识到其中潜藏着巨大风险。原来开发那块土地,竟隐可能会惹到令人闻风丧胆的诅咒教派!关于这个神秘组织,尽管巴纳德所知有限,但仅凭耳闻便足以感受到其恐怖之处。此刻的他不禁忧心忡忡起来。
德莱尔斯子爵紧紧盯着战场,目光落在米洛斯身上。尽管米洛斯一直处于劣势,但仍顽强抵抗着,并未被轻易击败。
德莱尔斯子爵转身面向身后的摩拉米斯,语气带着一丝不满地说道:“走吧!我们去会一会这位德鲁伊。提尼斯实在太逊色了,面对一个几乎没有魔法装备的德鲁伊,竟然耗费如此之久还未能取胜。”
“是!”摩拉米斯轻声回应,微微低垂头颅,表示对德莱尔斯子爵话语的认同。
然而,他心底却不禁暗暗抱怨,如果不是德莱尔斯子爵要求留下活口,提尼斯只需施展奥术增强、法术升阶、超强施法等手段,并追加一个炎爆术,便足以将对手化为灰烬。即使摩拉米斯政治觉悟再低,此刻也明白有些话只能藏在心里。
正当德莱尔斯子爵准备迈步走向楼梯时,眼角余光忽然瞥见蜷缩在墙角的巴纳德,他停下脚步,诧异地质问道:“咦!你怎么还待在这儿?”
“我......我......”巴纳德被子爵那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盯着,只觉得喉咙发干,嘴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结结巴巴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罢了,既然你已经无意间听到了这些事情,那就跟我们一同前去吧!但有些规矩你需牢记在心,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你心中应当有数才是。”子爵见他如此窘迫,不禁皱起眉头,语气生硬地打断道。
“是!”巴纳德深知自己此刻已是骑虎难下,除了顺从别无他法,于是赶忙低头应道。
“好了,莫要磨蹭,出发吧!摩拉米斯。”子爵不再理会巴纳德,转头对早已恭候多时的摩拉米斯吩咐道。说话间,他微微颔首示意,并若有似无地朝着正欲迈步跟上的巴纳德瞥了一眼。
摩拉米斯和子爵合作多年,立刻领悟了子爵的意图。他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不着痕迹地放慢脚步,刻意落在两人身后半个身位。
待巴纳德跟在子爵身后,走在摩拉米斯身前时,他嘴唇轻启,低声念出一串晦涩难懂的咒语。刹那间,一抹神秘的奥术光芒骤然亮起,如同流星划过夜空般迅速没入巴纳德体内。
而此时走在前方的巴纳德毫无察觉,仍沉浸在方才所闻带来的震惊与恐惧之中。满脑子都在思考着知晓如此之多机密后,究竟该如何保住这条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