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的手上加大了力度,拉着他不肯放松。
郑小天远远地就看到了有个女孩拉着自己的哥们,他立刻警觉起来,代入了夏寻助理的角色,迅速跑到了夏寻的身边,对着田恬不客气地喊。
“靠,又是你!这是我哥们的画展,你知道他们要出多少钱买他的画吗?你有病吧……”
夏寻目光一凛,打断了郑小天的责骂。
随后他回头,微微弯下肩膀,对着田恬柔声地说:“你刚刚说什么了?我没听清,你慢慢说,别着急。”
田恬憋红了脸,一双杏眼眼睛瞪得老大,一直盯着夏荀身后的刘彦,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来什么话。
门口不知道是谁说了句:“那不是田咏德的千金吗?”
有好事儿的记者立刻见缝插针,对着田恬大声地质问着:“田小姐你作为田氏集团的千金,为什么会衣着邋遢地出现在本次画展,您和这位夏荀先生是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地,现场的那群记者就好像疯狗闻到了血腥味,争前恐后地朝着田恬这边涌来。
一时间,闪光灯疯狂快速地闪动,在他们的口中,犀利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田小姐!你们举止这么亲密,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夏先生这位新生的画家为何在短短时间就名声大噪,这背后的原因是不是和财权滔天的田氏集团有关?”
“夏先生,请问你画中的女性人物是否是以田小姐为原型的呢?”
在记者的口中,两个人的绯闻已经发展到了离谱的地步,田恬站在原地,耳边是铺天盖地的记者提问,她紧紧咬着嘴唇,那只紧抓着夏荀衣角的手也赶紧抽了回来。
夏荀两步跨到了田恬和记者们的中间,他修长的腿微微叉开,那只大手一挥,把田恬护在了身后。
“各位记者朋友,今天是鄙人的第一次展会,展会上也有很多其它的优秀作品,请大家把目光和镜头放在作品上,我接下来可以回答关于画作上面的问题,其它的问题,请恕无可奉告。”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刚刚还乱糟糟的大厅一瞬间就安静了不少,大家纷纷对这个颇有魄力的年轻画家有了浓厚的兴趣。
刘彦趁机对着身旁的女秘书微微点了个头,女秘书立刻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来到了田恬的身边,顺势揽过她的肩膀,田恬就像是个受惊的小鹿,迟疑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女秘书的笑容温和甜美:“田小姐,别怕,我带您去后面休息。”
看到田恬离开现场后,刘彦面带微笑地看着夏荀的俊朗的背影,目光意味深长。
忽然经理跑过来在夏荀的耳边低语,交易的地点改在就在大厅里进行,是买家那边的意思。
这下搞得阵仗十分浩大,被众多的记者围着,像是什么重大的收购会一样。
就在夏荀手里的签字笔刚要在买卖合同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时,却被飞奔而来的田恬立刻攥住了笔杆。
夏荀一抬头,就对上了田恬惊恐不安的表情。
现场再次骚动了起来。
“怎么了?”夏荀轻声询问着,朝着田恬的眸子里探去。
平时健谈大方的田恬,现在却是一副三缄其口的模样,她环顾着四周的眼睛,像是个忽然哑了的失语者,只是紧皱着眉头,眼睛里快要溢出眼泪来。
“夏……夏荀,你可不可以别卖画了,我很喜欢这幅画,你……你送给我行吗?”她磕磕巴巴地说。
夏荀轻笑了一声,随后安抚道:“就因为这个啊,这幅可能真的不行,下一幅我重新画个更好的,再送给你,好吗?”
买家面上带着一丝不悦,随从的翻译催促着夏荀赶紧签字。
夏荀点点头,随后去拿田恬手里的笔。
“不……不!”田恬一边说话一边俯身,把合同拿过来两下撕开成了4瓣儿。
下一秒,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田恬近乎疯狂地痛斥。
“你…你真的以为自己是大画家了是吗!我告诉你,你画的……画的根本就是难看死了!”
合同的碎片飘在空中,落在了夏荀的脚边,他透过纸张白色的影子,看到了田恬因为太用力嘶吼而涨红的脸。
“你说什么?”夏荀不解地问。
“我说…我说你的画就是个垃圾!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当画家!”
田恬这一次的语气更加笃定,引得记者们瞠目结舌。
耳朵里传来巨大的轰鸣声,夏荀不可思议地看着田恬。
她明明是最支持自己画画的,为什么又在自己最接近成功的时候忽然这样?
她再次开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告诉你,我就是骗你的,你还不知道吧,这个美术馆可是我家名下的,我承认我以前是对你有那么一点新鲜感,我喜欢过你没错,但是现在我不喜欢了!我现在要求你,终止交易!”
田恬眼神里带着他从来都没见过的轻蔑。
现场乱做一锅粥,记者们最喜欢这种劲爆的分手互撕名场面。
“请问这场恋情里是谁先主动的呢?田小姐为什么情绪这么激动呢?是夏先生劈腿出轨了吗?”
记者的话筒就快要怼到了田恬的嘴上,这场交易不得不终止,刘彦无奈地和买家一起离开了乱哄哄的大厅现场。
田恬看着他们一行人走远,又看了看夏荀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像极了还没有演出就被迫挤下台的主演。
田恬决绝地转身离开,没有再看他一眼。
记者围追堵截的对象变成了夏荀。
“请问夏先生你现在是什么心情,为什么会被千金小姐在交易会这么重要的日子报复,据我们所知,你是在孤儿院长大的,而田恬小姐则是金枝玉叶,你是不是通过傻白甜千金上位,现在东窗事发被分手是吗?”
记者步步紧逼,郑小天赶紧护在了夏荀的身边,他仰起拳头就要朝着记者的脸上挥去:“去你丫的!”
夏荀却拦住了他。
夏荀的脸上冷冰的像一块冰雕,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他只是把那片残缺的合同捡了起来,拉着郑小天回到了后台。
郑小天愤愤不平的说:“小夏哥,那个婊子也太过分了,今天这种场合对你来说是多重要啊!他居然敢给搞砸了,这种有钱人家的坏人,心眼子也忒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