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螺旋桨的响动越来越近,王权用手搭在眉宇上方眺望,光秃秃的脑袋在玻璃反射的阳光下锃亮如镜。
“来了。”王权指着直升机说道。
一直好奇他们所说的‘和尚’的林欣也抬起头,等待这位‘大人物’的到来。
直升机降落,从上面下来一个面色稚嫩如少年般的小和尚。
细皮嫩肉,肌肤白的让女人都要羡慕,一双眸子清澈如水,若是细看,内里仿佛深邃无穷,潜藏着无穷智慧。
稚嫩的外表和睿智的眸子,给人一种怪异的对比冲击感。
“阿弥陀佛,小僧见过各位施主。”小僧手持佛礼,鞠躬浅笑。
“和尚,你终于舍得出山了?”凤凰不客气的看着对方。
说起来他们之间还有些渊源,只是凤凰并不喜欢他说的那一套,对他的态度不怎么好。
小僧慈眉善目的看着她,眉宇间带着几分狡黠,“施主何时和我回去?”
“下辈子吧!”凤凰乜斜的瞥了他一眼,双手环抱胸前扭头就走。别看她气势汹汹,但其实面对和尚的时候总觉得心虚。
鬼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反正只要对上他那双眼睛,凤凰就浑身不舒服。
“小僧大师,我们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麻烦为好!”王权拱手作揖,全然没了往日的桀骜。
要是这个世界上,还有让他钦佩,能降服的住他的人,那就非眼前的和尚莫属了。
听了半天,林欣才明白过来,这个小和尚的佛号就叫‘小僧。’
“不急!”小僧打了声佛号,往前几步站在众人前,眸子闪动的望着前方。
分明眼前的附一院还是‘风平浪静,’他的眸子里却仿佛倒影出另一个世界。
他和其他人看到的世界,恍若并非是同一个世界。
…………
磁场隔绝的空间内,悬浮在天台上的污染之母,在小僧出现的时候,身体明显的打了个颤。
但很快就平复下来,就好像只是错觉。
漫天发丝飞扬生长,接着扎入到大楼的四个角落里,污染之母扭曲的脸孔向寄生体的体内深处渗透。
本就漆黑如墨的发丝上,一层深邃的黑色流光自发端向发梢蔓延。
黑色发丝仿若变成管道,有什么东西正从里面流淌向下。
当黑色流光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诡异的黑色斑点出现在天台地面上,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扩散。
很快天台的四个角就变成纯黑的颜色,要是能换个地方,看起来倒是跟沼泽比较相似。
‘沼泽’扩散的越来越快,地面,拐角得水泥墙,护栏全都变成同样的黑色。
接着黑化的地表出现褶皱,又像是石子落入水面激起的涟漪。
嘭!
房门用力的撞在了墙上,气定神闲的高山站在门内,面带讥笑道:“找到你了。”
把楼下洗劫了个遍后,高山终于明白它已经不在那里。
等墙壁自天花板拐角渗出诡异的黑色,他就知道污染之母的确切去处。
因为那些‘流动’的黑色,分明和污染之母的颜色一样,带着邪恶的肮脏和让人作呕的扭曲既视感。
一条条的黑墨流淌而下时的图案,完全是一张扭曲的鬼脸。
“低等、肮脏、卑微的生物,很快你就会见识到污染之母的强大,你会为自己之前的选择感到后悔。”
污染之母的‘扭曲黑脸’已经从寄生体背部消失,藏匿在他身体的更深处。
此刻寄生体的嘴巴一张一合,阴森、邪恶,带有威胁的语言从中传出。
“身为一名受到认可,经过系统性学习,拥有数年临床经验的资深医生,我觉得你病的不轻,需要立刻进行治疗!”
说着高山一抬手,凝结的袖剑飞射而出,直取污染之母的眉心。
噗,眉心洞穿出双指粗细的窟窿,鲜血伴着脑浆乱流。
但是高山的表情一点也不开心,甚至带着几分凝重。
他很肯定此刻的寄生体已经死亡,但是,污染之母的行动并未停下来。
她的身体仍旧悬浮在半空,扎入四个角落里的发丝扔流淌着黑色流光,暗芒仍在持续闪耀。
“桀桀桀,污染已经开始,没有谁能够阻止,很快我的同伴就会成群结队的赶来,彻底污染这个世界。”
奸邪的笑声中,返回的袖剑分裂成细小的灵针,随着高山挥手的动作,扎入斜插在四个角的黑色‘麻绳’上。
灵针刚刺入黑色发丝,高山就察觉到其中的不同,发丝里澎湃的真气正在流动,想必就是暗芒流光的来历。
想到截脉的技巧,高山突然异想天开,能不能截住黑色发丝里的真气?
如果把黑色发丝看做是一个独立的特殊生命体,它的身上或许也拥有‘穴位。’
穴位,也可以看做是生物节点,是构成生命体的一部分。
任何生物都该是由众多元素构造而成,不可能存在‘完整’的个体。
想到这里高山做出尝试,以截脉之法控制灵针,在黑色发丝上游走刺入。
“没用的,低劣的生物,等待你的只有死亡...你做了什么?”先前还有些得意的污染之母,语气突然错愕起来。
有些事的发生,明显超出了她的预料乃至认知。
“我说了,我是个医生...你需要深入治疗!”高山语气古怪,嘴角上翘的说。
他的猜测没错,用真气以截脉之法,竟真的控制住污染之母真气的扩散。
要是把黑色发丝形容成一条通道,高山就以自身的真气,在这些管道上加了小小的阀门。
而且,这些阀门不是一两个,而是顺延而下多达十几个。
天台上,五分之四的地表已经化为褶皱的黑色。
但剩下的一小部分,就像是被光明关注的存在,黑暗中的乐土,顽强的保持着本来的颜色。
“不,一个低等生物怎么能阻止我?”污染之母咆哮道。
黑色发丝里真气冲撞的异常厉害,高山控制着真气,以灵针为媒介,卡着污染之母的真气无法再次联并。
而随着下方的真气被截断,天台地表的黑色缓慢退去,失去后劲的污染竟就此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