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军庄公社大队部
刘豪生和张仁嘉、张仁康还有三个中年男子正一起推杯换盏大碗喝酒，吹嘘着当年的战功，统军庄公社刘豪生喊来的这三人也是退伍回来的军人，只不过不是一支部队罢了
其中脸上有道疤的中年男人是在鲁南沂蒙那边跟着军神转战过苏北鲁南后来参加了解放福建的战斗，叫李海涛，现在是公社负责民兵的民兵队长
另外两人一人是太行山的老军人了，参加过四平之战，从北打到过海南岛的梁大牙的麾下的一个营长，叫王富贵，在公社是副书记，另一人是从长春守军起义的改编队伍，叫李范，在公社是养殖厂的厂长，同样在半岛参战，和张仁嘉、刘豪生算是一起扛过枪的战友了
张仁康看着身边的五个战功赫赫的退伍士兵，笑着听着他们相互打趣，聊着当年的生死岁月，对那些年的苦难有了更深的了解，刘豪生饮下一碗高粱酒笑道
“当初我跟张疯子那可谓是叫啥来？”
转头看向张仁嘉，张仁嘉也红着脸醉醺醺的说道
“珠联璧合”
刘豪生大喊道
“对，珠联璧合，老子一听见爆炸声，那美国佬的坦克就上来了，妈的我扛起爆破筒就往前冲，这孙子端着机枪给老子开路，我们两个干死了美国佬一个加强排的冲锋”
说着刘豪生突然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半晌嘶哑着说道
“可惜了班长和那七八个弟兄，让美国佬的燃烧弹活活烧死了”
张仁嘉也红着眼说道
“都是命，咱们不也两个人死守了一天一夜吗，死在小山下的美国佬得有一二百号人了吧，赚了”
张仁康这才搞明白上午在村社口刘豪生说的报仇是怎么回事，当初美国人突击穿插到铁原一线妄图切断志愿军几十万大军的后撤之路，一举歼灭志愿军的主力复刻仁川登陆的壮举，在此危难之时63军三万将士临危受命，以疲惫之躯和手上的轻武器死死阻击美军机械化集团六万重装军队疯狂进攻，最终掩护大部队安全撤离，参战的三万多将士存活万人，基本人人带伤
张仁嘉和刘豪生的部队就是打的最激烈的189师，七千多将士分为200多个小部队散开在各个要点死守阵地，这是一场有死无生，没有增援直到战死最后一人的战斗，在后方的守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前面阵地的兄弟战死，等着轮到自己，忍受着最大的痛苦和克服必死的恐惧
事实上他们到死没有一人后退，一人投降，死死钉在阵地上，美国佬也创造了最大的弹药使用名词“范弗里特弹药量”，九天对三公里多的我军阵地打出了36万发炮弹，几乎63军每人分到12发炮弹，也是在这场战斗，刘豪生和张仁嘉成了他们排唯二的幸存者
张仁康端起一碗酒说道
“各位英雄，我们一起敬他们一碗，敬他们打下的这个岁月静好，人民安居的国家，想必他们见到现在的国家会很高兴的”
“咱们呢就要努力把新国家给他们看好，建设好，将来去告诉他们，他们的战功换来了什么”
说着一饮而尽，张仁嘉和刘豪生也擦了擦眼泪和王富贵李海涛三人共喝完这一碗，刘豪生笑道
“好小子，就凭你这一碗酒，你这次来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的，老子应承了”
张仁康笑着说道
“豪生哥，你这话说的，今天咱们不谈事情，你们好好聚聚”
李海涛笑着说道
“仁康老弟，你可别小看我们公社，这方圆十几里谁不知道我们公社可是最富裕的，你这次来估计也是为单位找肉食的吧？”
张仁康苦笑道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几位哥哥，我们是重工钢厂，工人们的体力活干的确实艰苦，如果不提供足够的肉食，厂子的产量就会被耽误，你们也知道这年头搞点肉食多难，这不我哥说豪生哥这边应该有，我就央求他带我来撞撞运气”
刘豪生笑道
“张疯子这是用到我了才想起来我在哪里啊，这个王八蛋，哈哈哈”
接着说道
“多了我给你挤不出来，一个月给你们一头猪和三十只鸡鸭可以，其他的我只能帮你写封介绍信，你去周边的公社撞撞运气了， 现在到处都是缺肉食的，我们这边主要还是给军区提供的，只有多出来的部分才能找其他单位交换”
张仁康心里一算，一头三百斤的猪怎么也能提供二百斤肉和三五十斤的猪下水，这就是差不多三百斤的肉食，再加上三十只鸡也能提供个一百二三十斤，这一趟起码一个月能给厂子里提供四百五十斤左右的肉食了，再搞定一个公社至少能保证厂子里每月一人一两肉的定额了，再加上上面部门能配送来的，基本满足厂子的消耗，但是离着缺额还是差了不少
（轧钢厂两万人，每月配给人人均六两肉食，但实际只能给到四两，所以缺口至少每个月缺两千千克的肉食差额，70年代的猪大概是三百多斤，参考《人是铁饭是钢》电视剧崔大可送来的是250斤的猪，而且这猪是公社不大好的一头，推算正常的猪得三百斤往上）
现在两千公斤的缺口解决了十分之一了，张仁康笑道
“豪生哥，那我就多谢谢你的援助之手了，我们厂子按照市场价上浮20%和公社交易，若是公社有工具和布匹的需求我们还可以为公社按照市场价提供支持”
王富贵听到有布匹瞬间眼睛一亮说道
“仁康老弟，你是说你们能搞来布匹？能有多少？”
张仁康笑着说道
“我正好和纺织厂的书记关系好，要是公社这边能再给我们提供一些，我们和纺织厂一起接货，到时候可以拿布匹来进行交换，当然数量不能太多了，我们可以一半的交换额换成布匹给到公社这边”
王富贵看了一下刘豪生接着问道
“老李，你那边给个话吧，能拿出多少计划外的生猪？”
李范思索了一下说道
“咱们计划外的每个月大概是五头到七头，如果长期合作的话最多给三头，鸡鸭的话每个月大概是七十只多点，咱们公社主要还是养猪，鸡鸭得去孙集公社，那边才是鸡鸭的养殖公社”
刘豪生点点头说道
“那行，仁康老弟你能做主吗？要是能做纺织厂的主，咱们今天就把这事定下来”
张仁康笑道
“这个你放心”
张仁嘉这时候说道
“刘愣子这个你放心，那个纺织厂的书记就是赵大头，他要敢不给老子再揍他一次”
刘豪生哈哈一笑说道
“赵大头也在四九城？那说不得这边事情一了，老子也得去四九城一趟，看看赵大头去啊”
刘豪生接着说道
“行，既然这样，那就定好了，我们公社一个月给你们轧钢厂提供生猪三头，都是三百七十斤的大猪，鸡鸭七十只，按照市场价格我算算”
张仁康接着说道
“大概在一千五百块钱，我们厂按照一千八百块钱的价格和公社交易，豪生哥，你看如何”
李海涛笑着说道
“不愧是城里来的，这个算术就是快啊，俺们公社也不占工人老大哥的便宜，这样我们每月再额外加上两千个鸡鸭蛋，这样行吧”
“不过我们要一半的钱用布匹抵可以吗？”
张仁康飞速思索了一下笑着说道
“行，我们每个月提供市价一千块钱的布匹给公社抵价，不过，哥哥们你们得辛苦一下把猪给我们杀好了，我们厂长可是没有屠夫啊”
（70年代棉布大概4角一尺，靠布票供应，三尺等于一米，所以是一块二一米，从厂里拿不考虑票的价格按照一块五毛钱算，实际大概在鸽子市得两块多一米）
“我们每个月给公社八百块钱和六百六十米的布匹”
（题外话，不要小看这年代的布匹，这可是类比黄金的硬通货，公社拿着它可以换粮食，和其他的公社交易作为等价物，660米的布匹实际上你没有票据去黑市两千块钱都不见得买回来，所以张仁康给的价格是他们公社赚了）
李海涛点点头说道
“好，我们就这么算，等要有多余的肉食份额，我们优先给你们提供，而且我陪你去密云水库那边的溪翁庄公社走一趟，我岳父就是那里的书记，他们公社依靠着水库养鱼和养着牛羊，说不定还能再给你们解决一些需求呢”
张仁康听了兴奋的都快要把李海涛搂过来亲两口了，这样一来他这次的密云之行可谓是全功而返，不说多了只要再能从溪翁庄公社解决三四百斤的肉食，厂子里的工人基本上就可以满足了，毕竟现在物资多匮乏大家都知道嘛，就是采购科二十多个采购员，一个月下来也不过是采购回来一千多块钱的东西罢了，肉食算上鸡蛋更是只有三五百斤不到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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