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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大汉谍商 > 第305章 以伤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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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尧那厮,自从回了汉国与我共事汉王后,处处与我为难。你也得小心他一点。”

韩翊起身前,刘邦叮嘱陈平送他离开,离开一段距离瞅着四下里无人时,他叮嘱韩翊道。

在濮阳楚营里,赵尧是那样地关照陈平,没想到到现如今,俩人已经是如此水火不容了。

在韩翊的认知里,方才在刘邦帐中的一切,刘邦都心知肚明,他之所以让陈平来送韩翊,就是想看看陈平怎么说怎么做。

把这些个事说到明处,陈平哪怕是再难受,往后哪怕只是在表面上,也只能与赵尧好好相处了。

好在那个张苍也是阳武人,听小柒提到过,他与陈平的结发妻子母家,是非常亲近的关系。从刚才在刘邦帐中的情形来看,所传非虚。

有张苍时不时地盯着赵尧,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遏制后者的坏心思。

“进成皋前我想与籍孺接触一下。”韩翊对陈平提出了要求。

韩翊一提到籍孺,一向镇定自若的陈平就有点支支吾吾的,而且脸红到了脖子根。

韩翊马上就想到了方才籍孺从刘邦的榻上下来的情形。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籍孺那人,本身就非常地不拘于形式。小柒第一次带韩翊见籍孺时,籍孺就带着大袋的金镒住在柴房里。

可能会有谣言吧,而且陈平还与籍孺在长相上有几分相像,传着传着,变成陈平与刘邦有那么二三事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韩翊从怀中摸出几张茧纸,递给陈平,

“这是成皋守将家中妻子的笔迹,还有她做事为人的风格。

苟敬帮我弄来的。

你说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还有谁有那种本事替成皋守将曹咎的妻子写一封家书呢?”

陈平释然。

籍孺是刘邦的宠臣,他马上回去,很快地就借来了他,为韩翊做了一封曹咎再熟悉不过的家书。

“曹咎这厮,也不知道哪来的如此雄厚的财力,如此平常的家书,竟然用了这么金贵之物。”

在研究曹咎发妻的字迹时,籍孺没忘了把这字的承载物也大赞了一番。

韩翊以前看籍孺在仿制书画时,做旧那些有些年头的东西,都是在一些常用的物事上边做。而这次,如果不是苟敬给了韩翊茧纸,韩翊都不知道世上还有如此妙物,更无缘得见。

籍孺在赞叹,韩翊却紧张起来,他一下子按住了籍孺的手,

“籍先生,你得给我交个底,你仿制这茧纸成色,能仿制得有几分像?我可是拿命在拼,你莫要瞒我!”

“一半的一半吧。”籍孺显得非常地轻松。

韩翊不信,同为洛阳人氏,他太了解同乡说谎的神态和语调了。他用非常严肃的神情看着籍孺。

“好吧,最多四成。”籍孺像是在集市上讨价还价。

韩翊用一种看骗子的眼神看着他。

“三成。我以前没观察过茧纸老化的过程是咋样的。这东西据说前朝时只在蜀中出现过,而且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

我就更没多少机会见过了。看曹家这情形,这玩意他家是常用的,我仿制得稍有差池,他都可能看出来。”

籍孺没有再哄韩翊了。

“这茧纸珍贵到何种程度?”韩翊问道。

“这么说吧,九成含量的金箔,两张叠在一起,才抵得上同样大小的茧纸。

即使是这样,一般人还做不出来。”

籍孺边说边暗暗地咽着口水,这种物件,他可是眼馋得紧。虽然人人都道刘邦对他很好,但这样的好东西,连刘邦都只有过两张而已。

韩翊的心却像沉到了湖底,眉头第一次不争气地皱了起来。

“大侄子不用如此忧心。你想想,你和籍先生的区别在何处?”

张良在门外站了已经有一阵子了,里面两人的话他听到了多半。

等到籍孺把难度用语言拉到了极致时,他才摇着羽扇走了进去。

韩翊朝他行了晚辈礼后,他才随处找了个不那么邋遢的地儿坐下,

“大侄子,我问你,这茧纸主要用什么做成的?”

当然是桑蚕丝。

“这就对了,说一千道一万,这茧纸,和你一直卖的襄邑的锦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问你,在什么情况下,锦的老化程度与平时不同?”

韩翊听明白了。

籍孺也听明白了。

怀揣着华夏最精巧的籍孺仿制的家书,韩翊心里感到前所未有地有底气。

趁着几个粮商进城之机,他进了城,找了曹咎,用的是他自己的钞能力,而且,他是当着曹咎的面贿赂他的下属。

曹咎很不高兴。

他本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可自从项羽离开成皋之后,汉军的骂声越来越难听,越来越响亮,即使是遵项羽之令没出城应战,他也被骂得心里毛躁到不行。

“来人,军棍五十!”

韩翊刚进城,就被打了一顿。

不过,他的心里却是高兴的,因为那封信,即使是张良出了主意,籍孺还是坚持仿造曹家家书成功的概率不超过三成。

这一顿打,可以让他的贴身衣物小小地沾上血,血渍,可是能染红衣物的,而且还是洗不干净的那种。有什么能比用伤换命更划算的呢?

这时候,城墙外汉军的骂声与往日又有所不同。这时候汉军中不但有骂声,还有哄笑声。他怎么听着,就怎么觉得不对劲。

派了军候去察看,说是汉军的脏嘴中出现了与妇人相关的词。

再多的,那军候是死也不说了。不过曹咎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中间没那么简单。

于是,他只好亲自登上了城墙,侧耳听那动静。

那些个人,骂声不像前几日那样密集,但过了好一阵子,他也听清楚了,那些个人,竟然夸起他家的女眷起来。

这时候,他才想起方才受了军法的那人嚷嚷着是给他送家书来的,

“来人,方才那个一身铜臭味的人死了没?”

一般来说,军中衙署中,又有谁会对一个看起来稀松平常的商贾下毒手呢?

五十军棍,好像连重伤一个人都不能,又如何能让一个人死去。

“带他上来!”

这还是韩翊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伤害如此羞耻的部位,他揉揉后边,呲了下嘴,正要背朝上躺下时,却又被人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