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字塔上方,罗特身上的龙鳞不断掉落。一团团血雾在罗特体表处炸开,萨美站在血雾中一动不动身上的生命力,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流失。
原本乌黑的头发变得花白,白皙的手上出现一道道深深的皱纹。
风暴之中,海勒在暗金外置战甲的保护下身体表面并没受到多严重的伤害。
由此可见,这套暗金外置战甲是有多么的不凡。
无数道风刃密密麻麻不间断的打在海勒的暗金外置战甲上,不断迸溅的火花把海勒承托的像是耀眼的星辰。
终于内脏受不了如此猛烈的攻击,海勒吐出了一口鲜血。
他位于风暴的中心,根本就冲不出去。只能是用暗金外置战甲自带的魔能炮不断干扰萨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罗特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碎成渣了,他还能站着全靠胸中一口不服输的气。
在双方都要坚持到极限的时候,漫天恐怖的风暴终于停了。海勒从空中坠落在地面溅起一阵沙尘,罗特警惕的注视着海勒落下的地方。
那里久久没有动静,也不知道海勒是死是活。
一阵微风拂过罗特的身体,罗特却有一种被无数钢针穿透身体的感觉。他尝试着迈动脚步,却发现根本使不出一点力气。
远处厚厚的黄沙下,有什么东西在挣扎蠕动。随着沙子的不断流动落下,海勒十分狼狈的站了起来。
暗金外置战甲上到处布满裂痕,海勒站立的双腿都在微微发抖。
海勒眼中的愤怒消失无踪,有的只是难以掩饰的后怕。如果不是有这套品质极高的战甲,他已经死在了无尽的风刃中。
海勒望着远处天空尽头,那里有几个黑点正在往这里靠近。
这里毕竟距离玛雅圣地不是很远,这里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没有引起玛雅圣地的注意。
海勒深深的看了罗特一眼,毫不犹豫的展开翅膀向着远处飞去。
看着海勒走了,罗特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没有一丝力气的他无法再维持龙人状态,恢复人类样貌的他全身都是鲜血。
萨美脸上的面具掉落,露出了一张孩子般干净纯真的脸。萨美已经死了,身上没有一点生命波动。
罗特最后深深的看了萨美一眼,然后无力的倒下,看着蔚蓝的天空。他只感觉自己实在是太累,太累了…….
一间潮湿昏暗的地牢内,罗特被随意扔在角落。他身上的伤口没有得到处理,已经感染的皮肤满是粘稠的脓水。
罗特张合着干燥的嘴唇,喉咙里像是有一团火疼得他说不出一个字。
身上每一处都传递着钻心的疼痛,除了脑袋罗特根本动不了其他地方。在地上用力磨蹭了一段距离,罗特感觉自己的脸碰到地牢的墙壁。
墙壁上有着一层湿润的青苔,这座地牢似乎在漏水不时就有水滴落在青苔上。
人在求生的本能下,是可以忽略掉许多东西的。
罗特贪婪的吸食着青苔上的水份,一股腥臭的味道顺着喉咙进入胃里。
罗特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呕吐感,身体因为强烈的不适感不停抽搐。
稍微恢复的意识只是让罗特稍微扫视了一下四周,随即虚弱与疲惫又让罗特陷入了昏迷。
昏迷前罗特只是隐约看清他周围似乎还有人,随即整个世界又陷入一片无尽的黑暗。
地牢内弥漫着绝望与腐烂的气息,地牢一片寂静只是偶尔会响起咳嗽与虚弱的呼吸。
这里感觉不到时间的存在,也许是过了几年也许只是短短的几个瞬间。地牢外的通道内,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这是一名全身穿着盔甲的守卫,在他的手里是一根足有小孩手臂粗细的铁链。铁链十分自然的垂落在地面,一名全身是伤已经奄奄一息的男子双手被拷在锁链上。
守卫拖着他绕过一个又一个转角,地面上到处可见已经干涸的血迹。
守卫最后走到关押罗特的牢房,然后把男子给扔了进去。随即守卫锁好牢门,厌恶的看了下牢房里的人转身就走。
地面上摔出的响动惊醒了罗特,罗特眼神木讷的盯着墙壁,过了许久才接受了这个现实。
罗特背靠着墙壁,开始仔细打量整个牢房。
牢房里十分昏暗,只有外面通道内才能看见些许亮光。这间牢房里除他以外还躺着八个人。
只是其中七个人,罗特都没有感觉到有心跳和呼吸。
“兄弟,知道这是哪里吗?”
地上的人发出十分虚弱的声音,没有回答罗特的话而是虚弱的喊着水。
罗特抓了一把湿润的青苔就爬到了男子身边,罗特双手用力挤压青苔,有水开始滴落在男子口中。
罗特如此往返几次后,男子终于恢复了意识。罗特也从男子的口中,知道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男子名字叫作伊佐,是机械城第五城的士兵。他是因为攻击玛雅部落时战败被抓到这里来的,其他到这里的人也基本上都是俘虏。
而这里是玛雅死亡角斗场,是玛雅贵族彰显权力的地方。
玛雅人会让俘虏相互厮杀,以此来取乐助兴。
听着伊佐的话,罗特有些不愿相信。因为在他的印象中,玛雅人不是这样的种族,例如阿秀、阿虎、阿叶、萨美等等。
这些人对待他这个外族人都十分友善,更是为了族人可以主动牺牲生命。
地牢里再次陷入久久的沉默,默阳也不知为何怎么也联系不上。
罗特检查着身体的伤势,龙族的血脉让他有了极强的恢复力。可是无法很好的休息没有食物和药品,他的伤势恢复的十分迟缓。
不知为什么,罗特望着昏暗的通道内心十分平静。也许是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让他觉得很累很累。
罗特缓缓闭上双眼,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愿意去想。
只是再平静的湖面,总会有人忍不住扔下一颗石子。在长久的寂静后,通道尽头厚重的铁门还是被打开了。
两名守卫走了进来,目光冰冷麻木似乎只是机械性的在执行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