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开心。”
沈珩说话的时候，垂眸看着戴都，仿佛说的不是吃的，而是人。
他对食物的看法是，能填饱肚子。
遇到戴都后，发现戴都对吃的东西尤为执着，他才开始关注一些以前不曾关注过的东西。
戴都不经意抬眼，刚好看到沈珩含笑的目光。
四目相对，看着她的那个人没有被人抓包的窘迫感，倒是她，竟不好意思再盯着对方看。
“你干嘛一直看着我笑？”
当傻子的好处是，可以肆无忌惮问无聊的问题。
“因为你好看。”
沈珩笑了笑，把掌心放在戴都头顶上，轻轻揉了揉。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喜欢摸戴都的头。
“我当然好看！”
戴都欲盖弥彰地喊了一声，低下头吃酥饼，掩饰剧烈跳动的心情。
完蛋了！
美色误人！
被这么一个妖孽深情地望着，还对她笑，她竟然脸颊发烫了！
沈珩隐约觉得小姑娘有点害羞，更想逗逗她。
“嗯，我们家的小朋友，自然是最好的。”
“嗯，我们家的沈珩，自然也是最好的。”
不就是互捧吗？
谁不会？
戴都神经大条，就算不好意思，也是一瞬间的事，下一秒，又恢复平时的天真烂漫。
这回，轮到沈珩脑袋短路了。
实在是，小姑娘摇头晃脑的样子太可爱，还笑盈盈望着他，这谁顶得住？
“咳咳......”沈珩假装看了看手表，“该出发了。”
再不走，一会走不动道了。
看着有那么一瞬间同手同脚走路的某人，戴都在心里笑了笑。
小样！
还想挑逗她，看看谁先忍不住！
*
抵达餐厅时，看着那熟悉的雕花木门和屏风，戴都停下脚步，嘴唇微抿。
这么高调，真的好吗？
还没有公开身份呢，出现在这里，不会被怀疑吗？
她摸不透沈珩的心思，该不会，真的以为她是傻子，就这么毫不避讳。
“走吧。”
见戴都站着不动，沈珩拉着她的手，往里走去。
“沈珩，这里会不会很贵？”
戴都在心里咆哮，大哥，你能不能有点家族弃子的觉悟？
这么大摇大摆来这死贵的餐厅吃饭，不怕被人知道你在隐藏实力嘛？
“是有点。”沈珩觉得好笑，怪不得不愿意进来，原来是担心没钱吃饭，“你的发夹挺值钱的，一会要是不够，用这个抵账。”
他说着，还煞有其事地看了那发夹一眼。
戴都无语。
又开始不说人话了。
“才不要！用你的手表！”
某人这么爱演戏，她随时奉陪，看谁演得过谁。
“行行行，用我的手表。”
沈珩拉着她的手，正准备去包厢，迎面看到一群公子哥，面带讥笑地望着他和戴都。
为首的江天祁更是猖狂。
“沈珩，离开了沈家，连吃饭都没钱了吧？要不要哥们给你点？”
这两日一直没见到沈珩，没办法当面嘲笑，可把江天祁憋坏了。
现在，终于逮着机会，他又怎么会放过？
旁边的人也在起哄。
“就是啊！可别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们也是好心，不要不好意思啊！”
“带着媳妇出来讨饭，还真是第一次见。”
“小傻子，要不，你跟了我们吧？我们起码不会让你挨饿。”
......
大厅里的其他食客议论纷纷，都在看笑话，就连包厢里的人，也出来围观看热闹。
一时之间，无数异样的目光和闲言碎语围绕着戴都和沈珩。
见到这样的情况，江天祁一脸得意。
沈珩，你也有今天！
离开了沈家，你什么也不是，只配沦为笑料！
戴都在身边，沈珩本不打算理会这些蝼蚁，但听到“小傻子，要不，你跟了我们吧”这句话，眼神骤然变冷。
虽是蝼蚁，但碍眼，也该死！
他轻声叮嘱戴都“闭上眼睛”，后拿起边上餐桌的红酒瓶，朝说这话的谭滨脑袋砸去。
“啊！”
谭滨惨叫一声，向后倒去，撞到桌角上，疼得再次大叫。
鲜红的液体顺着他的头发留下来，分不清是红酒还是血液。
刚刚还在冷嘲热讽的公子哥们大吃一惊，纷纷后退，生怕被牵连。
简直疯了！
就不怕闹出人命？
沈珩一脚踩在谭滨心口上，冷声道：“说谁是小傻子？想让谁跟你？嗯？”
越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冷，带着狠戾，击破谭滨心底最后的防线，却也激起那所剩无几的逆反之心。
“沈珩，你横什么！被沈家除名，你什么都不是！我是看她长得不错，跟我们，总比跟你一个废物强！好歹，我们能赏她一碗饭吃！”
谭滨不信，沈珩敢再做什么。
没了沈家，就没人保他，谅他也狠不到哪去。
“谭家，没了。”
沈珩踩在谭滨的手背上，碾了碾。
地上有玻璃碎片，疼得他痛苦哀嚎。
“江少，你们就在这看热闹？”
谭滨在心里痛骂这些袖手旁观的酒肉朋友，却不敢发火，生怕他们不管他。
要真是这样，他还不知道沈珩这疯子要敢什么！
江天祁想到自己被按在游泳池的画面，心虚地咽了咽口水。
以沈珩的身手和不要命的性子，只怕谁上去都要挨揍。
见事情差不多，继续下去会出事，戴都及时握住沈珩的手。
“沈珩，我饿了，我们快去吃饭吧。”
她看了眼地上满脸流着鲜红液体的谭滨，无辜地眨眨眼，神色如常，甚至还露出了一丝觉得有趣的神色。
戴都握着他手的那一刻，沈珩就已卸下杀气。
他心底一阵慌乱，担心戴都看到这样的情景会害怕，继而远离他。
哪知，她没有害怕，没有责备，甚至连询问都没有，就这么无条件信任他，依赖他。
“嗯，吃饭。”沈珩语气温柔，转头看向边上戴着铭牌的餐厅经理，目光冷冽，“把他们都丢出来。”
江天祁觉得好笑，都这时候了，还在装逼！
过秦楼是什么地方，谁不知道。
就算是沈家，都叫不动这里的人，更何况一个被赶出沈家的人！
其他人也抱着一样的想法。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眼里满是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