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山感觉王梳荧的笑容带着几分阴险的味道，就和他平时坑人的表情是一样一样的。
这家伙，有什么临终心愿？馋我身子？倒也不是不行。
“总感觉你在想什么很下头的事情。”王梳荧打哈欠：“先去老家看看吧。”
他们是小学四年级搬家的。小时候两人就天天在老家的院子里玩。当初的王梳荧真的是跟男生没有任何区别，整天和韩山一起上蹿下跳调戏其他小女生。
嗯，可能就是那时候乱来导致的，现在王梳荧撩妹的手段比撩汉手段都强。
都怪韩山。
“看，小时候就是在这。”韩山带着王梳荧来到老房子的院子里：“我每次邀请你和我比谁尿的远你都认输。”
王梳荧：“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我那是认输吗？我不是都说让你滚然后不参加吗？”
韩山双手叠起，表情很酷：“那不就是认输吗？不要嘴硬了。”
“你滚啊！咳咳咳……”王梳荧差点给他气死。
院子里确实是他们小时候的回忆。谁在这里哭过，谁在那里和人打起来了，谁差点走丢，谁尿湿的床单在这里晾过。
然后是小学。
去小学的日子是星期天，校门口放假。不过门卫大爷居然认识他们俩，还放他们进去了。当然，如果他不放行韩山进去的办法也多得是。
在他们毕业后一年，学校正好翻新装修了，所以这里对两人来说还挺陌生，找不到太多曾经的回忆。
“啊，为什么我们就赶不上新校区呢？什么大屏幕，空调，这过得也太好了。”王梳荧感慨现在的学生日子太舒服。而且地球联邦改革后学习压力大减，竞争一点都不激烈。
不过韩山和老王都属于学霸，倒是不怕什么竞争，韩山可能稍微偏科一点，王梳荧则是那种，文能分析历史时政各种社会形态组织方式，理能手搓各种化学实验，什么火药配比高炉炼钢工艺三酸两碱都背得滚瓜烂熟。
感觉某种意义上老王可能更适合当主角。就是那种穿越到异世界或者古代然后发展科技的。不过就是容易被材料学和工艺卡脖子，否则韩山估计老王能直接顶一次工业革命加一次文艺复兴，推动社会发展几十到数百年不等。
好吧，哪怕是上百年对于人类宏观历史来说其实也不太长。
不过，前提是她能有发挥这些知识的平台。
然后初中，高中，其实都大同小异。韩山与王梳荧一路走过来，回忆着他们共同走过的这些人生。
不过在这个时候两人都已经进入青春期，不管是王梳荧还是韩山都对彼此有点心思。
但因为太熟了，相处太自然了，都有点害怕做出改变之后会改变他们的相处模式。所以虽然高中的时候大家都默认他们俩是一对，可说实话到现在韩山或者王梳荧也没有告白过。
“下个愿望是什么？”韩山已经推着老王到处跑了好几天。
他是真的在认真实现王梳荧的愿望。
“嗯……”王梳荧很认真地思考着：“晚上陪我看个星星。然后你先去炒两个菜，整个火锅等会端楼上来。可乐要加三颗冰咳咳咳……”
韩山：“……”
我靠了，要是最后你平安无事地活下来了，老子肯定都要报复回去！
不过要是王梳荧真的能最后平安无事地活下来，韩山也乐意给她做这些事情。再帮她多实现几个愿望也可以。
晚上，王梳荧面色依旧虚弱，仿佛随时会融化在夜色里。
王梳荧看着星空：“啊，有点模糊。”
韩山：“嗯，天气不太好。要不我帮你把云驱散了？”
“我擦，现在你这么牛逼？”王梳荧表示震惊。不过她还是摇摇头：“算了吧，嗯，喂我吃。”
“彳亍。”韩山的表情相当复杂。
王梳荧一边嚼着食物，一边说：“我的下一个愿望是……嗯，你看着我。”
“我在看着你。”
“看我的眼睛。”
“嗯。”
“说你喜欢我。”
“你喜欢我。”
“……”王梳荧眼神犀利起来。韩山则伸手拿纸张帮她擦了擦嘴：“我喜欢你。”
“说，做我女朋友。”
“做我女朋友。”
王梳荧笑了：“在我平时想象的画面里，你就是要在一个平常又浪漫的氛围中，这样对我告白，然后我们继续这样相处，好像一切都永远不会变。”
韩山俯身抱住王梳荧，王梳荧抬头凑近他。
那是火锅与可乐的味道。
“羊肉熟了，给我夹点，还要土豆。”王梳荧歪着脑袋看韩山。
韩山深吸一口气：“还说我喜欢破坏气氛。”
“这就是我们之间的气氛～”王梳荧朝韩山眨眨眼。
火锅可以吃很久，一直吃到你不想吃为止。
晚上，韩山把她抱上床，顺手把王梳荧的睡衣递过去。然后躺在王梳荧身边。王梳荧非常自然地抱上来。
“我是病人，反抗不了。”王梳荧凑在韩山耳边小声说：“你自己看着办。”
“……”韩山眉毛挑起。
等到白天，王梳荧搂着韩山的胳膊，哪怕太阳光照在她脸上也不肯醒来。
“还有愿望吗？”韩山也抱着她。
“有，我想领证。”王梳荧迷迷糊糊地说：“然后过结婚第一天纪念日，第二天纪念日，认识二十年纪念日什么的。”
韩山点点头：“我来办。”
“嗯～”王梳荧把韩山搂得更紧了：“唉，可惜时间太短没法生孩子。”
她笑着说：“还有吵架，和好，一起做家务，一起给未来做计划。这些事情我都想做。”
“其实，吵架和好，一起做家务一起给未来做计划这些，我们都一起做过了不是吗？”韩山摸了摸王梳荧的脑袋。
“也是，那确实没什么遗憾了。”王梳荧说：“至少在我们俩之间。相知相爱相恋结婚，完美。”
“太短了点吧……”韩山叹气。
王梳荧：“没办法啊，就像一本不能继续写的小说，只能发了大纲跑路。”
“送我去我爸妈那边吧。”王梳荧对韩山眨眨眼：“你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但并不是全部。我也不是你生命的全部，你要继续走下去哦。”
“别哭。你答应过我的。”她伸出手，摸了摸韩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