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千弦站在走廊，身边是一个个伫立的鬼魂。
所有鬼魂生前的不甘，张千弦全在幻境之中帮他们完成。
有些人的有些麻烦，但有些人的却非常简单。
相差不大的年纪，每个人对自己认定的生前未实现的事判断，完全不同。
有些人只是想放学回家吃那一口早上约定好的排骨，有些人却在遗憾自己没有拯救过世界。
镜花水月没有完全解决这些执念留存的问题，究其根本，只有一个原因。
他们因为各自的执念而存在，却不是被那些执念束缚在此！
张千弦眉头紧皱，不由得叹了口气。
正常来说，就算如此，那他们也应该在镜花水月中陷入一层层幻境。
随着那些执念被解决，直到这些残魂全部步往轮回！
可偏偏没有。
一个都没有！
当他们的私人执念被解决之后，所有人就像是被拆掉发条的人偶，全部停下了行动！
这跟朱蝶说的完全不一样。
鬼魂被解决执念，就会前往极乐之地步入轮回。
这些全都是例外！
不，不对。
张千弦眼神一变，想到了一个情况。
一个可能。
一个当下在张千弦已知的情报之中，最有可能的事情！
所有人，有一个共同的，都没有在幻境中解决的执念！
但，真的会有这种执念么？
“我忽略了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张千弦想不明白。
和三人汇合之后，众人离开了阴域。
听张千弦的诉说，朱蝶和崇明都是皱紧眉头。
驱鬼方法，归根结底不过其二。
消散执念，或消散灵魂。
执念难消，因为鬼魂自身记忆就有缺失，想要对症下药的帮它们完成，很难。
但这对张千弦来说，是完全不同的。
绝对操控的五感，让停留人间的魂灵可以很轻松的实现自己的执念。
这是最方便的超度！
但结果没有用？
朱蝶蹙眉，问道“大佬，你的幻境会不会有漏洞？”
按照张千弦的描述，这些魂灵都没有什么攻击性，不是恶鬼。
所以，正常情况只要将它们超度送入轮回，一切也就解决。
那能够支配五感，让未完成的事切实发生的办法，依旧无法超脱魂灵！
甚至，一个都没有！
这他妈太扯了！
之前的周雨晴，一个环境都几乎要散尽执念，步入进入轮回，更何况一群仅是灰色的执念！
“我没有布置幻境，这次是让他们依托自觉意识而缔造的幻境，就算逻辑不自洽，那也是他们主观的产物。”
张千弦耸了耸肩。
这和周雨晴那次，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情况。
周雨晴认为张千弦棘手，所以她就会看见她无法理解的事情。
而这次，幻境不好使了。
崇明朱蝶相视一眼，也都是茫然。
张千弦的幻境非常真实，几乎不可能有漏洞。
难道真是因为没有干涉，任由残留的魂灵自洽发现了漏洞么？
“大佬，你那个幻境的能力，你可以布置其中内容是么？”
张千弦点了点头，“可以，如果是我设计的幻境，我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但如果是让目标自己陷入逻辑自洽的幻境，那我就不知道对方在经历什么。”
看着一脸愁容的两人，张千弦叹了口气。
“你俩能不能不要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朱蝶苦笑。
张千弦不理解，他寄宿在时玖的影子中，却从未汲取过时玖的阳气，所以他不清楚。
人鬼同在一个场景，是相互消耗！
人的阳气，鬼的执念，这两者相互平衡，相互消耗。
而白天人类补充阳气，夜晚鬼怪用阴气补充。
这是一个平衡。
但前提是，双方共存于一界！
在殡仪馆，人住在那里，鬼也住在那里，这就是平衡，阳气阴气都在补充，也都在消耗。
但这里不一样！
这有一个阴界！
就像是两条都在流淌的河流，而这边突然建立了蓄水池！
虽然阳气和阴气都在消耗，但阴气也在储存！
长此以往，阴阳必定失衡！
“大佬，这世间有天理，如果是破坏平衡的恶鬼，就算再次将其杀死也没有问题。但按照你的说法，这些魂灵还在重复生前的行为，这就不是恶鬼。”
“这就是单纯的执念。”
“如果执念已消，还留在人间，那就是恶鬼，直接动手，魂飞魄散就好……但如果执念未消，驱鬼人也不能强行灭杀，否则有违天理。”
“我们是驱鬼，不是灭鬼。灭鬼之举，一直都是不得已为之。”
朱蝶皱着眉，叹了口气。
众人也不可能一直留在阴界，已经趁着阴阳再次交替的时间出来了。
想要再次进入，那就只能明天。
周天，最后一天。
周一学生们就会返校上课，他们讲没有任何办法行动。
“我去问问其他前辈，没有攻击性的执念，却拥有阴域，这种办法到底应该怎么解决。”
三人在学校周边的旅馆开了房间，朱蝶拿着手机去洗手间寻找那些为数不多的前辈。
时玖适时开口。
“我在大爷身上下了蛊，不致命，但足够让他暂时难受一会，够我们再次进入。”
张千弦点点头，时玖做的很好。
如果再让自己使用镜花水月，以大爷的精神强度，很可能出问题。
人身体难受一会，总比精神崩溃要好。
“千弦，你确定里面没有红衣这个等级的厉鬼么？”
崇明皱着眉头，完全想不明白。
而张千弦却是点点头。
不单单是探查，张千弦更是对这整个阴界使用了镜花水月！
阴界之中的所有，都被镜花水月所困，张千弦也知道他们的大概情况。
别说红衣厉鬼，黑鬼都没有！
崇明摸着下巴，喃喃自语。
“那就奇了怪了，如果没有红衣级别的鬼怪，阴域是怎么形成的呢？”
单单靠这些灰白的魂灵，远不可能形成阴域！
阴域的广阔，稳定，那都是亲眼所见！在目前所有的记载之中，这个阴域都是能够排进前三的！
可这样的阴域，没有红衣维持，只依靠灰白的执念，有可能么？
“对了。”
张千弦突然开口，崇明看了过去。
“有红衣？”
“不是，这片阴域，我可以轻松粉碎。”
“啊？！”
崇明的眼神更加困惑，完全想不明白其中缘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