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向来爱护自己,第一世为了自己抢长姐的婚事,逼的长姐嫁去李家,第二世,自己经常回来打秋风,娘也是尽力给与。
她是可以任性,且也已经任性了两次,都没有得到好的结果。
而长姐,无论嫁什么样的人家,都能过的风生水起。
长姐,在她得势之后,并没有帮衬陆家。
长姐,恨陆家。
是的,是恨。
陆怡知道,这都是父母偏心造成的。
母亲是长姐的继母,生下她之后又为父亲生下了两个儿子,父亲房里没有小妾,只有母亲一人。
母亲牢牢把持家中的中馈,有好吃的好用的,都是第一时间给到自己。
而长姐,常常都是自己挑的不要了,才轮到她。
所以长姐得势,陆府不但没有跟着吃香喝辣,反而还被她报复了一番。
最后是什么样的惨状,陆怡两世都没能活着看到。
陆怡看着陆尘手上的圣旨,看着爹娘高兴的模样,好吧,这一次,就换她来守护爹娘!
两天后,陆慧的婚事也定下来,依然是李卓生。
陆怡实在是搞不懂,自己的爹是一个五品京官,虽然在这京城,三品以上的大官一抓一大把,她爹这五品小官,实在是毫不起眼。
可相对于一个寒门学子,还没有参加春闱的李卓生,怎么也该是他李卓生高攀吧?
为何,爹爹会连着两世都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呢?
这世间学子千千万,难道就只有一个李卓生那么入他的眼吗?
是的!
陆尘拿着陆慧和李卓生的合婚庚帖,对严氏说道:“这李卓生,是个状元之才,你放心,慧慧,不会委屈。”
严氏说道:“我知道,老爷是不会亏待慧慧的,再说了,是我对不起姐姐,我欠姐姐的,我的女儿来还,是应该的。”
陆尘揽住她的肩膀,说道:“这些年,你做的很好,你姐姐在天之灵,一定能看到你这么用心的对她的女儿。”
严氏拿着陆慧的庚帖,眼中含着泪光,说道:“只要他们几姐弟都过的好,我死也甘愿了。”
陆尘笑着说道:“这大喜的日子,你说这些话做什么?”
严氏破涕为笑,说道:“老爷说的是,呸呸呸,我重说,只要他们几姐弟过的好,我怎么都愿意。”
陆慧的婚期定在六月十八,现在是正月底,确实有些赶,
可是李家的意思,成亲后,李卓生才好专心备考,因为明年就是春闱。
陆怡的婚期定在七月十九,也有些赶,可是镇国公夫人急切的想要娶儿媳妇,要不是因为陆怡比较小,杜氏甚至想让陆怡三月份就嫁过去。
且因为同一家在一个月内不能办两次嫁女,所以杜夫人退而求其次的将婚期定在了七月十九。
接下来的日子,陆怡和陆慧就各自开始备嫁。
陆怡对婚嫁已经有了两次经验,
前两次,她抱着对婚后生活的美好憧憬,自己一针一线的亲自绣嫁衣,绣盖头,绣鸳鸯枕,绣大红被,最后都没有得到半点好。
这一次,去他的吧!
还想要她亲自绣!
她什么都不做,跟严氏撒撒娇,什么都从外面买。
严氏为了帮她遮掩嫁妆的绣品是从外面买的,还让家里绣活好的帮陆怡绣,严氏自己,则也亲自上手为陆怡绣了一对鸳鸯枕。
陆怡过来,就看着严氏正在绣着鸳鸯枕,心疼的说道:“娘,这些在外面买就好了,您别这么辛苦,眼睛累不说,还脖子疼。”
说着就拿起严氏绣好的鸳鸯枕,一看,惊讶的问道:“娘,您绣一对就好了,怎么还绣两对?那多辛苦啊!”
严氏尴尬的笑笑,说道:“我的儿,娘是继母,本来就很难,娘帮你绣一套鸳鸯枕,当然也要为你长姐也绣一套,免得日后别人说娘偏心,亏待了你长姐。”
严氏这话说的,是真的呀,她确实是偏心,
可说亏待,其实,只是跟陆怡比起来的亏待,
严氏从来没有像别的恶毒继母一样的虐待先头夫人的女儿,或是打骂苛待等,
她只是,将最好的都给到了陆怡,然后那些边角的爱,才轮到陆慧。
陆怡抱着严氏的肩膀,窝进她的怀里,说道:“娘,那您就只帮长姐绣一套就好了,我不需要,我买现成的,我舍不得娘这么辛苦。”
严氏感动,欣慰的说道:“我的儿长大了啊,知道心疼娘了。”
陆怡觉得惭愧,她可是用了两辈子,付出了两辈子的生命,才懂事的。
她抱紧严氏说道:“娘,我一定好好的保护你们。”
是的,好好的保护,这一次,她要利用镇国公府的关系,为父亲升官,为弟弟铺路,为母亲争光,
为长姐——
啊,长姐不需要自己撑腰,她将来会是首辅夫人,一品诰命,会光芒万丈。
好吧!
陆怡叹了一口气。
她还需要去向长姐取取经,长姐到底是怎么顺风顺水的。
她心里唾弃自己,堕落!
没错,就是堕落!
多年来在长姐面前高高在上,虽然未曾明着欺辱,可暗地里的炫耀和不屑,都是对长姐的不尊,她怎么有脸去向长姐取经?
站在长姐的闺房门口,陆怡忐忐忑忑。
陆怡又叹了一口气。
房门被打开,小菊笑道:“二小姐来了?怎么不叫奴婢开门呢?要不是大小姐说您在门口叹气,奴婢还不知道您来了。”
陆怡脸涨的通红,不好意思的说道:“啊,那,那个小菊啊,我只是顺路来看看长姐的嫁妆绣的怎么样了。”
小菊笑着将她迎进陆慧的闺房,马上麻利的为她奉茶。
陆怡握着茶杯,不知道该如何向陆慧开口,踌躇了许久之后,还是陆慧打破了宁静。
陆慧放下手中的针线,问道:“妹妹这是怎么啦?”
陆怡说道:“长姐,我方才去娘那里,娘她在为我们绣鸳鸯枕,你一对,我一对,我就想来和你说,”
“和我说,母亲太辛苦了,所以,让我去跟母亲说,不要再绣我的那一对了,是吗?”陆慧打断陆怡,然后看着她,眼睛里竟然是一种陆怡看不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