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独立舟头,一览众山小,万里波光粼。
众人心情不知该如何形容。
小小排筏被巨浪簇拥着向前激荡。
稍有不慎,便是船覆人翻。
连张伟在这种宛若天灾的巨兽神力面前,也毫无办法。
“小心,要来了!”
温布他们还没听懂什么要来了。
只见后方,巨大的岛屿微微抬离水面不过数千米,相对寄生鲸体型几乎是贴着水面的,随即开始下沉。
一座直径上百公里的岛砸进汪洋,溅起百万吨的不动河水。
白色水幕遮天蔽日,简直是海天翻覆,潮水倒灌。
四人抱团缩在盾伞下,将自己和排筏牢牢捆扎,准备迎接不动河水的倾天漫灌。
轰然巨响中,什么都听不见了,只觉地动山摇,天旋地转。
被水漩涡席卷的感觉,再次涌上记忆。
时而跌瀑断崖,时而弹射云霄,时而重锤猛击,时而飞旋横摇。
也就是张伟编织排筏技艺过硬,那么多沙喉颈骨,环环相扣如一个整体,这样都没能散架。
但绑在排筏上的四人已经快要散架了。
冲出水漩涡喇叭口才吐过,滞空也只消停了片刻,现在更是吐完酸水吐胆汁,脑子里天旋地转不知天南地北。
唯一的念头就是自己还活着。
因为所有的东西都在旋转,根本不知道巨浪有没有平息。
不知过了多久,张伟才第一个站起来,并告诉大家,刚才只是寄生鲸翻身戏水,他们暂时脱离险境了。
小小排筏连寄生鲸身上的寄生万兽都看不上,更不要说那个庞然大物了。
温布有气无力的询问,不动河是不是秘境中最危险的地段。
这才第五天,或许第六天,他已经多次感受到死亡的召唤,而且和人多人少无关。
面对寄生鲸这种存在时,哪怕百万大军又如何,不及人家打个喷嚏。
张伟略显尴尬道:“这,倒也未必,穿越水漩涡是激进了一点,但只要掌握了规律,在生命禁区层存活下来的概率还是有那么高。碰到寄生鲸完全是偶然,就像我们在地面不慎碰到窒息兽一样,小概率事件。”
果然如张伟所说,接下来四五天,他们碰到的大多数较为正常的不动河生物,虽然也有搏斗,但起码不是面对不可见生物和寄生鲸这种完全无力对抗的情况了。
而他们距离不动河对岸,也肉眼可见的近了。
据张伟估算,再有十余天,他们就能抵达对岸。
此时岸边,驶来一艘堪称巨轮的大船,船舷披鳞,龙骨呈脊椎状,灵活若蛇,船板以活扣相连,可以凝为一体,也可以碰撞扭曲。
更稀奇的是,船舷两侧,像蜈蚣一样伸出两排木足,既能在平地行走,下水就化为两行船桨。
而这偌大一艘自行龙船,其上忙碌的竟然全是木质傀儡,不过它们几乎有一半残缺不全。
船上唯一一名人类,便是红尘子,他脸上,身上还沾着斑斑血迹,张平已不知所踪。
该死,该死!
该死的怪物。
红尘子没想到,兵兽最后竟然找上了他们,哪怕他们取得了三处秘藏,也拿到了渡河关键的蛇形舟,最终却没能躲过兵兽的追杀。
那家伙,每次重新出现,都会强上一大截。
红尘子以为掌握了机关傀儡就有底气对抗兵兽和其余两只残队,结果张平死了,他凭借蛇形舟和机关傀儡才勉强逃出。
终于抵达不动河边了,踏进这条河,兵兽也没法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