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绵一愣,这才想起来前几日王凤琴和江大壮说要回青石村一趟,她当时还可惜自己不能回去,如今才意识到,柳儿居然也没去。
她只奇怪道:“我记得我娘亲不是说让你一起去吗?你怎的不和他们一起离京?”
马上十一月,再过两个月就过年了,王凤琴他们原本是想和她一起在京城过年的,奈何阿古赞突然来这一招,再加上江清远也去了边境,他们就想着回青石村过年。
这时候回去,倒是能刚好在过年前几日回去。
这么久没回去,村里定然有不少变化。
柳儿只哀怨地看向江意绵,“我这不是想在京城陪陪姑娘吗?谁知道姑娘离京居然也不带我。”
等到江意绵也离开京城,她才是真的一个人在京城了。
到时候过年都一个人,冷冷清清的。
江意绵一噎,只笑着道:“你若想和我一起我自然同意,只是此次护送阿古赞路途遥远,需要从锦王的封地绕路,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事。”
阿力吉既然想让阿古赞死在大晋,定然不会轻易让他们护送阿古赞回去,这一路上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柳儿一愣,只奇怪道:“好端端的为何要从锦王封地绕路,这不是更远一些吗?”
她记得锦王封地涠洲城靠近沿海,虽然走水路距离吐谷浑不算太远。
但从京城去涠洲再走水路去吐谷浑属实有些绕远了。
江意绵只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这条路是阿古赞特意选的,说是安全,再加上走水路回吐谷浑不至于叫阿力吉发现他的踪迹。
这理由她是不信的。
更别提这人好端端的非要指名让她一同去,也不知道打得什么主意。
也罢,如今大晋内忧也算是解决,楚王如今自己都顾不上,更遑论其他。
阿古赞想要顺利控制吐谷浑,还需要他们的帮助,她倒是不怕这人使坏。
柳儿见她没说话,只好奇道:“这个锦王当初离开京城,说是自愿,这么多年在涠洲也算是安分守己,如今楚王造反被通缉的事估计很快就能传遍大晋,他定然不敢做出什么事来。”
最近因着楚王造反一事,京中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不免又提起了锦王。
倒叫她也听了不少当年的事。
听说当初这位锦王对于皇位也是有一争之力的,若非突然离京,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江意绵应了声,她倒是不担心这个锦王。
对方当初既然能自愿离京,这么多年也安分守己,对于封地的税收和各种礼节也做得相当到位,想必早早就放弃了争抢皇位。
如今已经在封地这么多年,对于京中局势尚不了解,更别提对皇位有什么想法了。
她反倒有些担心陆辞简,这人这些日子瞧着有些不太对劲,也不知是为何。
在她面前倒是和平日没什么区别,只是偶尔会走神,问了王三,对方也一直支支吾吾的,倒叫她有几分担忧。
陆辞简的不对劲,直到离开京城都没有缓解的意思,反倒是在越靠近涠洲越是加重。
一行人在赶路了将近两个月终于到达了距离涠洲不远的一座小城。
江意绵一行人随意找了个客栈进去,叫来小二上了一壶热茶,又点了几样特色菜,才终于在连日来的赶路中松懈下来。
柳儿伸了个懒腰,坐在江意绵身旁,只觉得重新活了过来,“可算是到了,这些日子骑马,感觉人都废了。
好在这涠洲倒是不冷,不然,我们非得冻坏了。”
一旁的王三连连附和,“可不是,这涠洲倒是和传言中的一样,没有冬日。少主,我们是在这等南卫兵汇合,还是休整一会直接去涠洲城?”
因着南卫兵人数众多,脚程不免就慢了些。
再经过几次刺杀后,后面的路程中就渐渐安静下来,他们也就和南卫兵暂时分开了。
陆辞简却盯着客栈外的景象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失神的模样,完全没听见王三的话。
江意绵想了会才道:“这小城距离涠洲城不过一个多时辰的路程,一会就直接去涠洲吧。”
说着,她碰了碰身旁的人。
陆辞简这才收回视线,点了点头,“听绵绵的。”
阿古赞见状,只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地道:“看来陆大人对此地很熟悉,这是触景生情了。
还是说陆大人是看见什么美人了。”
他说得随意,话里却带着几分探究。
在他调查的那些背景里,陆辞简可从未来过涠洲,更遑论熟悉。
可这人自靠近涠洲来就有几分古怪,常常看着某处失神,明摆着是在这经历过什么。
他倒是有几分好奇。
陆辞简瞥他一眼,淡淡道:“如今马上就是除夕,这小城却没有半分人气,实在可疑,涠洲城可能出事了,我们吃过饭就继续赶路吧。”
江意绵点了点头,她也注意到了。
这小城内太过凄凉,街道上拢共没几个人。
按理说现在马上就要过年,应该是最为热闹的时候,可挨家挨户都紧闭着门窗。
就是偶尔开着的几家酒楼、客栈,里面的人也少得可怜。
柳儿听着这话脸色大变,只皱眉道:“好端端的,涠洲城能出什么事?”
她这是第一次来涠洲,还想着趁这次机会好好逛逛,给小暖儿他们带些有趣的小玩意回去,没想到涠洲却出了事。
王三只道:“涠洲城靠近海域,这时节正是水匪猖獗的时候,估摸着是因为这个原因这小城才如此。”
陆辞简却摇了摇头,“和水匪关系不大。
那些水匪向来喜欢在海上劫堵各种商船,这么多年路过的商船基本已经摸清,知道怎么躲避。
就是遇上水匪也定然会有自己的一番手段。
况且,涠洲城内还有守城兵,单单是水匪不会对这小城造成如此大的影响。
定然是涠洲城内出了什么大事。”
这话一出,几人的面色皆是一沉。
阿古赞则是笑了笑,事不关己地道:“说不定不单单是一件事。”
江意绵瞥他一眼,只觉得他那眼神里带着几分兴味,没有好奇和疑惑,倒像是知道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