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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出心神偷听他们谈话的明初心勾了下嘴角,还记得那日他得知被角丽谯所害时,他气得冲过来找自己誓要杀角丽谯时的那恨不得吃人的样子,如今倒是淡定得多了。

不过是算计了角丽谯,收回金鸳盟大权出了气,呵,男人的面子啊!

天幕之上声音再次传来。

【李莲花最终没骗过小狐狸,还是带着方多病来到了云居阁的大门前。

“岑前辈,晚辈天机山庄方多病有要事拜访,还望一见。”

见院子里无人应答,方多病只得又重复了一遍。

李莲花嘴角轻勾,轻声道:“看来是不在了,我师娘这个人吧,就爱外出云游,归期很难定,这说不定等个十年八年也不一定会回来,我们还是先回云吧。等了结天冰之事再回来也不迟。”

“这是武林大事,各派都会小心防范,你一个病人少操这心了。再说了,之前不是你天天嚷嚷着这江湖恩怨与你无关吗?”方多病心志坚定,“我们就在这里等岑婆回来,哪儿都不许去。”

“真是越发难骗了。”李莲花知道逃避不了,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方多病连忙追上,两人穿过院子,推门进入正屋,李莲花怀念地看向屋内。

来到师父的牌位前,李莲花点香跪拜,又倒了两碗酒。

“你爱喝酒,是和你师父学的?”方多病轻声问道。

李莲花拿着酒碗的手一顿,眼中泪光盈盈,“师父在时,我从来都不知道喝酒有什么好,只知道习武,师父就总絮叨,说人生一世,烂漫之处何其多,说我这个人一直只知道求胜之心,无聊至极。”

李莲花面对牌位道:“直到我死过一回,我才明白,师父,你说的话都是对的,徒儿真的很后悔,真的很后悔,为什么那个时候不陪你多喝喝酒。”

拜祭师父之后,李莲花带方多病来到自己与师兄幼时居住的房间。方多病指着靠里面的床道:“我猜这是我爹的吧。李相夷是武学奇才的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天才是不需要硬背招式的,我爹跟你一起习武,这压力一定很大吧。”

方多病笑着看向那张床边上放着的屏风,上面画着不少武学招式,可见当时的单孤刀有多努力。

方多病又翻出一个大箱子,打开后见里放着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方多病笑叹道:“我爹这是收藏了一堆破烂啊。”

随便翻了下,方多病拿出一把断掉的桃木剑,李莲花回忆起少时与师兄比试,自己轻易便打败了师兄,师兄不甘道:“再来,这些剑法招式,我每日比你多练习三四个时辰,我就不信了!”

结果接下来只一招,自己便打断的师兄的剑,当时,师兄用的便是这把桃木剑。

方多病又拿出一个金属的玩具,叹道:“倒都是一些新奇的玩意儿。”

李莲花看到这个,便又回忆起在比剑后不久,师兄正在瀑布边练剑,自己兴冲冲跑过来,拿着这个东西交给师兄看,师兄惊讶道:“南宫家的银月弩,我先前觉得稀罕不过看了两眼,就被他家那傲慢的少主一掌掀飞,你打哪儿来的。”

自己骄傲道:“我打败他得来的,你喜欢送给你。”

师兄捏紧了银月弩,手轻轻抖着,当时自己不觉得,如今想来,却太过让师兄难堪了,不禁轻叹了一声。

方多病又拿出一把断掉的刀,好奇问道:“这碧玉刀是谁家做的,手法倒是挺奇特的。”细看刀柄处还有三个字“赠师兄”,惊奇看向李莲花,“这是你做的?”

李莲花接过细看,回忆道:“好像那一年我很痴迷于自制的兵刃,这一把应该是我做给师兄,送给他的。可能是因为功夫不到家,用了几下也就断了吧。”

“可这刀都没被用过呢,新刃,是被活生生折断的。”方多病又指了下箱子,“还有,这怎么每一件都是破损的呢,怎么会这样?”

方多病好奇去翻动其它物品,突然发现箱子底下有字,把东西都取出,却见箱底刻满了李相夷的名字,且每个“李相夷”上都划了个大大的叉。

李莲花手中的碧玉刀掉落在地,他似失了魂般,木木地转身而去。】

天幕又一次停了下来。

云隐山上,漆木山怒气冲冲走进李相夷与单孤刀的房中,从单孤刀的床下找到那个箱子,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在地上,只见那箱底真的有那么多划痕,手一抖,把这箱子丢到了地上。

岑婆跟着进来,也看到了那一个个划着叉的李相夷,气得一跺脚,“本以为他们师兄弟一起长大,相夷有个伴,日后也能互相扶持,谁知…真是冤孽啊!”

漆木山平息了一下怒气,“单孤刀从小好胜心强,没少用歪门邪道,我只以为是少年意气,不愿服输。却没想到,他最终会走到邪路上。”

“唉,我还以为单孤刀是到了江湖上,受了蛊惑才变的,谁能想到,他连那么小的师弟都能这样嫉恨。”

漆木山突然问道:“你说,是不是我这个师父没教好,我若是细心些及时发现,或是不把单孤刀逼得这样紧,结果会不会不同?”

岑婆推了一下陷入自责的漆木山,“这和你没关系,他心性如此,哪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你说他好胜心强,相夷不也一样,但相夷做人做事比他坦荡多了。”

漆木山皱了下眉,轻叹道:“他们师兄弟还是受我影响多些,早先我是很好胜的,上了年纪后才体会到李大哥说的‘好好活着’四字含义,只是那时却已经晚了。”

漆木山落寞地向外走去,岑婆担心自家老头子,又再次跟了出去,其实漆木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妻子正在害怕。

在岑婆见到天幕之上的牌位时,心中的悲伤与害怕再次袭来,直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牌位上那熟悉的字迹似是告诉她这一切都将成真,可明明初心都说了老头子大劫已过,她却难以说服自己安心。

她的心在抖,她好怕天幕上的事成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