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容和善良到底对不对?
你对别人好,别人会不会也对你好?
你容忍了别人,别人能不能容得下你?
到底怎么做是对的,怎么做是错的?
初鲁如果爱学习,爱看书,如果当时能读一下相对论,能读一下辩证法,也许他就不会用他那种近似于愚蠢的思维模式去衡量人性。
因为贪婪而变的无比丑陋的人性。
如果他能对他的朋友加以约束,不那么纵容他们,也许不远的将来就会有另外一种结局。
人生有那么多如果吗?
川胜没有认识初鲁之前,什么都干过,但是什么都干的不是太好。
他有个最大的毛病,他对一切都习惯性的患得患失。
川胜是个有才能的人,这一点从他对于广告效果的精准掌控就能看出来。
多年以前他就有自己开店做老板的想法,为此他还整理了厚厚的笔记。
然而就是因为他的顾虑重重,过分的算计,已经被他千万遍设想过的计划从未得到过真正实施。
他遇到了初鲁。
初鲁用命去拼出了一个按摩店的经营权。
那时候他对初鲁是敬佩的,甚至有几分惧怕。
初鲁提供的平台变成了他展现才能的舞台。
初鲁的大方让他认为人生总算是有了出头之日。
初鲁身后神秘的靠山,让他觉得跟着初鲁很踏实。
初鲁这个人仗义的行事风格,也一度让他觉得一生跟着初鲁都是无比正确的选择。
他现在从初鲁这里能拿到多少钱?
仅仅固定的工资,顾问费,加各种各样的奖金,一月就能拿到两三百万。
这其实只是他收入的一小部分,更多的收入来源,是从每月两三千万广告费中获得的提成。
他给别人做广告,行业内明面上的提成比例就可以达到广告费的百分之二十。
他从初鲁这里获得的更多。
因为初鲁实在太大方,又很糊涂,从来不跟他算细账。
他自己也没仔细算过到底每月能从初鲁这里获得多少,也许是七八百万,也许是八九百万,也许更多。
总之即便是他为了讨那个秘书小女友的欢心而拼命花钱,每个月也不耽误自己的银行账户里增加五六百万的余额。
川胜满足吗?
有一个阶段他很满足很满足。
他甚至觉得没有初鲁就没有他的今天。
因为初鲁的慧眼识珠,因为初鲁给了他一个机会,他的人生获得了空前的成功。
可是当每个月获得这么多成为一种习惯的时候,他的心理起了微妙的变化。
尤其是当他代替初鲁开始每天巡视店铺之后,这种变化越来越剧烈。
他的心里慢慢的开始不平衡。
初鲁新开的每一家店铺他可以说都是全程深度参与。
他自认为对于这些店铺来说,他做出的贡献比初鲁更多,更大。
他觉得就是没有这个初鲁,自己也能将这些店做好,甚至做的更红火,盈利更多。
而现在在他看来,店铺所有的经营管理都是他在做。
那个初鲁呢?天天是无所事事。
凭什么?
凭什么我出这么多的力?
凭什么初鲁什么力都不用出,每个月获得的比我还要多?
当然初鲁有一张王牌他是比不了的。
初鲁有靠山。
有可以随时给他提供信息,保护他的靠山。
川胜想,要是我也有那样一座靠山,我肯定比初鲁强。
那样我就不用屈居人下,给初鲁当什么顾问了。
那时候我就可以亲自当老板。
那时候所有的利润应该归我所有。
川胜心有不甘,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有时候去巡店的时候看着店长数钞票的手,他又会生出一些妄念。
这种念头驱使他的眼神有所变化。
也不知道是哪个店长先看出了他眼神的变化,或者是他主动暗示了某个店长什么。
他们在某一个时刻达成了某种默契。
刚开始川胜只敢小打小闹,他只敢零星的弄个一万两万。
他觉得一个月多弄个三四十万也是好的。
他觉得人不能太贪。
当然他还得看看初鲁的反应。
一个礼拜过去了,一切平安无事。
一个月过去了,还是平安无事。
他的野心开始膨胀。
但是他还是小心翼翼,他生怕被初鲁发现。
不仅初鲁发怒时的样子让他胆战心惊,还有初鲁背后那座神秘的靠山也让他不得不老实一点。
初鲁把松本派给他当司机为他提供了绝佳的突破口。
他本来就是个语言艺术高超的人。
他又敏锐的发现松本身上若有若无的一丝怨气。
他发挥自己的语言天赋,只是用了一顿不那么高档的饭局作为代价,没费什么力气就从松本口中套出了那座靠山的秘密。
甚至他还清楚的了解到了初鲁是通过什么方式获得了这座靠山的保护。
他觉得神秘的靠山也不过如此,弄了半天初鲁在那次被抓之前,真的就是个什么也不是的愣头青。
初鲁的神秘感在他心中消失。
他觉得初鲁能做到的他也一定能做到,甚至可以做的更好。
不就是当狗皮膏药吗?川胜觉得这也太小儿科了,川胜觉得他自己更擅长成为一张结实的狗皮膏药。
他心中的潘多拉魔盒彻底被打开,他冒出了取而代之的想法。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的时候吓了他自己一跳。
他缺乏胆量。
后来他觉得想想也无妨,反正别人也不会知道。
想的次数越多,他就越感觉到心痒难耐。
想的次数越多,他就觉得什么都能成为现实。
他想了无数次,他觉得完全可以试一试。
试试是可以的,但必须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进行。
于是蛤蟆镜就成了绊脚石。
蛤蟆镜自从被初鲁安排跟着他巡店开始,一天也不休息,成天像个跟屁虫似的,他到哪里蛤蟆镜就跟到哪里。
这一度让川胜很烦躁。
他本来可以偷偷的从店里弄出更多的钞票,就因为这个跟屁虫,让他想象当中偷偷摸摸的收入降低了很多。
还因为这个跟屁虫,让他不得不更加的小心翼翼,每次拿钱都要避免被他发现,这让他多花费了很多不应该花费的心思。
他很想找个什么借口把蛤蟆镜撵走,给他腾出更宽松的活动空间。
可是想要撵走蛤蟆镜谈何容易?
蛤蟆镜可是初鲁的朋友,没有充足的理由肯定没办法做到这一点。
他很快想到了一个变通的办法,既然撵不走,也完全可以让蛤蟆镜归顺自己,成为自己的一个马仔。
等到自己把大事做成了,到时候这个蛤蟆镜爱往哪里滚就往哪里滚吧。
他开始暗中观察蛤蟆镜的一举一动,他要从蛤蟆镜身上找出破绽,找到他的软肋,让他成为和自己一心一意的人。
首先他以自己丰富的社会经验判断,一个吸过那东西的人,几乎不可能真正摆脱那东西对他精神上或者肉体上的控制。
可是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他觉得这个蛤蟆镜还真是挺有毅力,他仿佛真的从那东西的泥沼中走了出来,因为他闻不到蛤蟆镜身上还有那种气味。
再说就算是蛤蟆镜没有摆脱那东西,川胜也找不到渠道弄到那东西。
那东西太危险,用那东西拉拢或者威胁蛤蟆镜的同时,也容易将自己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继续暗中留意,认真观察。
终于他发现蛤蟆镜一个不同寻常之处。
按理说初鲁给蛤蟆镜开的工资也不少了,还给他安排了免费的住处,但是蛤蟆镜好像总是缺钱,还向他偷偷借过几次,并且请求他一定不要告诉初鲁。
这就奇了怪了,蛤蟆镜既然不吸那东西了,他的钱都用到哪里去了?
他天天白天跟自己在一起,那么这个钱肯定是晚上花了出去。
川胜决定研究研究蛤蟆镜晚上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