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正想跟你说呢,我和大嫂今天下午就把所有的披风都做好了,这一批的花色和图案纹样都比上一批好看不少,估计都能卖上好价钱。“
说到这个,母亲赵英压抑的脸上难得露出了轻松的笑容,然而苏晚晚却不得不再给她泼一盆冷水。
“嗯,娘和大嫂的手艺我是相信的,但是……“
“我已经跟大嫂说过了,下次把放钱的地方弄得更隐秘一些,全家人要时刻提防着那个家里的贼,让她不要接近其他人住的屋子,也就只能这么办了,总不能真的把人赶走。“
苏晚晚点了点头:“嗯,娘,这一批披风拿去卖了之后,可能需要一段时间了。“
我努力挑选了一种最温和的方式来告诉母亲这个消息,苏晚晚仍然感到内心的痛苦几乎无法呼吸。
“怎么了……是因为你那位朋友觉得妈妈和大嫂的手艺不够好,想换新人吗?”
母亲是一个多么聪明的人,尽管她现在是一个家庭主妇,但家里这些小心思,她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苏晚晚不过就是用了一种委婉的说法,让他们不要太难过而已。
“不是的,是……妈妈,您也看到了,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昏昏沉沉的,头也有点痛,就是想休息一段时间……”
打发了母亲之后,顺便将她和大嫂做好的披风装进了一个密封的袋子里,苏晚晚随手放回了自己的房间。
晚餐时间,父亲苏阳仍然没有回来,一家人静静地吃着饭。
江盼花左右两边都空了一个人的距离,没有人愿意坐在她身边那么近,甚至连她生的青鹤和青桂也都坐在大嫂和母亲赵英身边,甚至苏晚晚的腿上也坐了一个小的。
全家人都默默地和江盼花保持了距离。
甚至三哥苏地吃饭时也是一言不发。
“如果你们家容不下我,那我就回娘家了,反正在你们眼里我已经是个贼了。”江盼花勉强吃了半碗饭,突然情绪爆发,把筷子往桌上一摔。
仿佛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好的,需要给你找个车吗?”
苏地一反常态,没等家里其他人开口说话,他已经回答了。
可以看出,他对江盼花已经彻底失望了。
“我不仅要回娘家,两个孩子我也得带走,让自己的两个孩子在你们家生活,我放不下心!”
江盼花说着说着竟然有了哭腔。
苏晚晚仍然闷头吃饭,假装她不存在。
“你可以走,只要你考虑好了,你在回娘家之前咱们去把离婚手续也办了,但是孩子你一个也别想带走,跟了你这样的妈妈,孩子以后的将来可就毁了!”
苏地干脆把筷子一放。
既然不想好好吃饭,那干脆饭就别吃了。
“凭什么?孩子是我生的,我连带走孩子的权利都没有了?”
江盼花抬手抹了一把眼泪,一身新衣裳的袖子立刻染上了水渍。
“你把两个孩子都接走,你娘家那边有空养着吗?谁来帮你照看孩子?更何况,你回去靠什么生活?难道你要像你娘家村里的其他人那样去地里挣工分?”
苏晚晚的声音不温不火。
“哦,对了,差点忘了三嫂娘家在你们村里一向财大势大,既然如此,养活你们母子三人应该是绰绰有余吧?别忘了,三嫂你抽空回娘家拿钱,把大嫂的四块钱还了,拖久了也不是事,毕竟你们家不缺钱。”
首先将现实问题抛给了江盼花,然后又委婉地挖苦了一番,苏晚晚放下碗筷,用抹布擦了擦嘴角。
“苏晚晚,你——”
江盼花气得咬牙切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家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一直隐忍的母亲赵英闭眼。
她也受够了。
“又吵架呢?这么热闹。”突然间,门口传来一个较为严肃的声音,父亲苏阳竟然破天荒地早早回来了。
一脸严肃地说完刚才的话,赵英就板着脸,看了一眼从门口进来的父亲苏阳,不动声色地继续吃饭。
桌上的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都闭上了嘴,就连刚才吵吵闹闹的江盼花也低下了头。
作为一家之主,父亲苏阳虽然不经常发火,但他的威严仍然震撼着苏家的其他成员,以至于他回来之后,屋子里瞬间一片寂静。
打算吃完饭,起身回房的苏晚晚,一看到父亲居然这么早回来,一股莫名其妙的慌乱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在父亲刚坐下,才掏出苏瞻给他买的烟,没等他点上时,苏晚晚就已经拉了张凳子,在他面前坐下——
“爹。”
专注点烟的父亲苏阳被苏晚晚这一声吓了一跳,手上的火柴险些抖掉。
“咋回事晚晚?”抬眼朝焦急的苏晚晚看了一眼,父亲苏阳低头把烟点着,满足地吸了一口,这才眯着眼,重新看着苏晚晚。
“您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厅里的其他人都很识趣地吃着饭,没再闹出什么动静,屋子里只能听见苏晚晚和父亲苏阳的声音。
“哦,村里的事情今天不多,王支书回来得早,帮了忙就早点下班了。“
“王支书回来了?“苏晚晚皱了皱眉,“那之前被王支书用车带到县城的许老汉怎么样了?“
也许是苏晚晚表现得过于急切,屋里的其他人都听出了端倪,尤其是正在抽烟的父亲苏阳被苏晚晚这样一问,突然就眯了眯眼:“晚晚啊,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和你妈妈吗?怎么每次一提到许家的事,你就这么关心?你还跟着那些人在许家门口看热闹。“
突然被父亲戳破的苏晚晚,顿时愣在原地,但很快便调整好表情:“我这不是在担心您吗,我一直听村里人说,许言这个案子要是处理不好的话,可能会让您和王支书都丢掉这个村管的位置,要是您不当村长了,那我们家该怎么办呢?“
苏晚晚含糊其辞地说了一句,父亲苏阳果然不再追究,转而无奈地叹了口气:“傻孩子,想什么呢,你爹我怎么可能丢掉村长这个位置?“
看着父亲又抽了口烟,不紧不慢地吐着烟雾,苏晚晚急得额头几乎要冒汗。
“不过听说许老汉被接到县城后,第一时间被送到县里的医院打针,也开始治疗了,王支书回来没说几句话,听他的意思,医院的医生说幸好及时送去,否则这次就救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