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定叹息,“是我爹五年前赌博欠下的赌债,本来五年前是欠十两的,可惜那时我手里没那么多钱,就先还了五两,剩余的五两准备第二年还,谁知到了第二年他们又涨到了十五两,说五两银子欠一年就是十两银子的利。”
“我爹也因为和他们理论摔死了,我娘被气病倒,我没钱还他们,他们因为我爹出事就放过了我们。”
“第三年我开始做起了小生意,卖刀削面赚点钱养活我娘和媳妇,却没想到他们来要银子,说那十五两已经涨到了三十五两。”
“我也赚不到那么多啊,被他们要走了手里仅有的十五两,还欠二十两。就这样越欠越多,到了今年年初来他们又来了一次,说涨到了四十两,我给还了二十两,剩余了二十两。我答应过中秋时全还上。”张定声音无奈的说道。
赌债利息大这事他是知道的,他也抵赖不了,谁让他爹要去借赌坊的银子赌钱呢?
宏记赌坊的背后是镇上首富宏爷,那个人为富不仁,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他还想要在这镇上活下去,不想和他们硬碰硬,只能顺着人家,争取今年把银子还完,把这事了了。
姜艾看了张定几眼,心里很不认同他向这种明显就是高利贷的事情妥协,但想到对方是赌坊,背后之人可能大有来头,而张定是一个手无寸铁,没有自保能力的百姓,除了向他们妥协好像也没什么办法。
想到此,她问张定,“你多久能攒够钱还给对方?”
“再有一个月就能还上。”张定赶紧道。
姜艾转头看向常三,淡淡的道:“既然他说和你们宏爷定下一个月期限,你们为何今日来追债?还是说你们宏记赌坊开不下去了,缺银子周转?”
常三咬牙看着姜艾,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帮这张定?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张定有武林中的亲戚或者朋友。
“那当然不是,上面为何突然要银子我们做奴才的怎么知道?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常三在不知道这个人的底细,也不敢硬着来,不然他们几个人容易丢掉性命。
就目前这浑身发麻的状况,就让他们浑身难受,不知道这个人对他们做了什么。
“回去吧,告诉让你们今日来要银子的人,要想赌坊还继续开下去,就按照定下的日期来取银子,若早来一日,宏记赌坊损失的就不止这二十两银子。”
常三咬牙怒瞪着姜艾,握了握拳头,“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你们身上发麻,只是因为你们的身体出了问题,你们越想动手,越想骂人,越生气,你们身体上的麻痹症状就越严重,若你们心平静气的度过每一天,那你们这症状就会慢慢消失。”
“你放屁,我们就没听过这种病!啊...”常三后面的一个年轻打手怒斥了姜艾一声,就想冲出去打姜艾,结果他瞬间抽痛了一下,浑身觉得更加麻木了,甚至麻到脚上已经没有了知觉。
他这一声慌张的啊叫出来,其他四个人不敢置信的扭头看向他,待看到他脸色惨白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的脚,四个人噌的一下回头看向姜艾。
姜艾淡淡笑道:“还不回去禀报事情吗?如果再继续影响本公子吃面,本公子不介意拿你们做个试验。”
“什么试验?”常三皱眉问道。
“很多啊,比如,砍去一只脚,用点药,看看多久能长出一只新脚,比如砍去一只手,看看多久才能长出一只手。据我师父说,这人啊,越坏,越不容易长出来。本公子不信邪,正想找人试试呢!”
姜艾说这话时,嘴角露着一丝坏笑,眼神慢慢的扫过他们的四肢。
常三是小混混混成宏爷身边的打手头子的,他察言观色的本事很行,刚才,他在姜艾说那些话的眼神中看到了变态的疯狂之色,他心里沉沉的,这是遇到了变态杀人魔,这人估计比他们还坏。
“你给我等着!”常三扔下一句狠话,冷冷的瞪了姜艾一眼,就想带着人离开回去复命。
“站住,知道本公子今日为何管闲事吗?因为你们耽误了本公子吃面,让本公子多饿了半刻的肚子,若本公子知道你们敢找这小买卖人的麻烦......,你们不会想看到那个后果的。”
常三皱眉听完,带着人赶紧走了。
因为浑身发麻,他们也不敢跑,不敢走快,生怕行动越快,病情越严重。
姜艾回头对上张定小夫妻俩打量自己的眼神,摸了摸鼻子笑笑,“吓唬他们的,赶紧煮面,我饿了!”
“是,公子稍等,谢谢您今天帮我们。”
“不客气,不过你要是不想跟他们硬碰硬,就尽快把银子还上,记得把你爹的欠条要回来。”姜艾嘱咐。
“我知道,对了,你爹出事时,你们没去官府报官吗?”姜艾问。
“报了,但是当时那个县令和宏府的宏爷是亲戚,仵作验尸说我爹是自己摔死的,不是那些人杀的,不给立案。”张定叹息了一声说道。
姜艾默默的没出声。
“说说宏府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姜艾淡淡的道。
“宏府是本镇上的首富人家,宏爷是宏记的家主,他家生意做的很多,郡府,京城都有他们家的生意,据说宏府大公子还在朝里做着官,本镇上宏家更是铺子占了半条街,赌坊开了两个,酒坊,米坊布庄开了好几个,全部都是叫宏记。”张定说完,叹息一声,默默的去削面去了。
这时摊子上其他几桌吃面的人们从桌下钻出来坐在桌边继续吃面,一边吃一边打量姜艾。
话说,这个公子真是厉害啊,竟然不怕宏府的打手。
他们也有些好奇刚才这个公子说的那个砍手砍脚还能长出来的话是吓唬人的,还是真有那么回事。
姜艾没管别人的打量,只是一边喝面汤,一边等着她的面。
另一边,常三带着人回了宏府。
宏爷正与夫人一起吃午饭,见到他们回来,神情似乎不对,放下碗筷,示意夫人去了后院后,才问道:“怎么了,一副被人收拾了的模样?没跟张定要到钱?”
常三赶紧拱手行礼,“宏爷,今日我们去的不凑巧,张定面摊上正有一个人等着吃面,嫌我们打搅了他吃面,把我们赶了回来。”
宏爷皱眉,诧异道:“这镇上还有不给我宏爷面子的人?”
“宏爷,那人有些不正常,功夫很诡异,他的身影如鬼魅,只是一个眨眼间,她就能从我们面前消失,又快速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而同时我们就感觉到后劲一凉浑身瞬间发麻,动作迟缓起来。”
“就是这一路走回来,我们的速度都慢了很多,更不能动用大力气或者与人打斗,动作越快,浑身失去知觉的地方越多。”常三无奈的说道。
宏爷站起来来到他身边转着他看了一圈,喊了一声来人,让请府医过来。
宏府身为镇上第一大府,自然是养着专门给家里家眷们看病的府医的。
很快,府医被请了过来,让给常三他们五个人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