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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幽现在谁也不惯着。正好霍茗一提出来,他被邱成河暴打一顿后,感觉影响到了自己去瑶台这件大事。

那正好,再选一个出来。

孔幽自己还在心里暗笑,这可真是瞌睡了就有人给递枕头,霍茗一白送的功力与日俱增。

此时的霍茗一也是懊悔不迭。

他只是想趁机抱怨一番,让发癫的邱成河也吃点苦头。

谁能想到,竟然这么巧,被孔幽撞见,还转手给他挖一坑呢!

真是多嘴!

邱成河和他一样都是定好了要去瑶台的人,他们之间没有竞争关系。

这下可好,孔幽抓住他话中的漏洞,硬是要给他塞几个竞争对手。

年轻的弟子们听到孔幽发话,先是吃惊,随后便跃跃欲试。

能上瑶台的机会,多么宝贵!

就算不能派上什么用场,不能为门派争光。但是,哪怕亲眼见识一番,看看真正的高手是什么样子的,这一辈子也是值了啊!

执剑师傅听到孔幽的“突发奇想”,直觉告诉他此事不妥。但想起孔幽这个首席的身份,他在宗主面前都能说得上话,自己这个小小执教就别多嘴了。

曲宵乍一听也是觉得孔幽是不是有点过于随心所欲了。他不赞同地望向孔幽。

“孔师兄——”

孔幽微微抬手,示意他先不要开口。

他在对在场的所有人解释。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就在这执剑堂。你们当中要是有谁胜过了邱成河,或者霍茗一,就能拿到前往瑶台的资格。”

为了防止弟子们以为他在说空话,他还搬出宗主的名号。

“等决出了结果,我会向宗主禀明,说话算数。”

孔幽一字一句,说得分明。

这回弟子们是彻底放下心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师兄总不可能把他们所有人都耍了。

他们要向邱成河和霍茗一发起挑战。

但孔幽说了,邱师兄,或者霍师弟,任何一个人都可以。

邱成河的实力很强,他将来都是有可能继承执剑堂堂主之位的人。

而且前车之鉴就摆在眼前,看看霍茗一被邱师兄打得有多惨……

但是霍茗一就不一样了。他是刚入宗门的弟子,连一套完整的剑法都不能舞全,心法也不会几门。

更何况,他刚才才被邱师兄暴打了一顿,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

看着弟子们狼一样的眼光,纷纷投掷在自己身上,霍茗一这回是真的欲哭无泪。

“孔师兄,我之前或许在口头冒犯过你,但你也不至于对我下如此狠手吧?真要打上几轮,我肯定会死的。”

孔幽也给霍茗一指了一条明路。

“茗一师弟,我并非针对你。成河师弟和你面临着相同的挑战。”

他怕霍茗一的心还不够死,又说了一件让他心死的事。

“也就是你们今年运气好。往常那些年,因为新人这个名额,门内弟子争斗得厉害,甚至有两年闹出了人命。”

孔幽这可不是吓唬他们。

邱成河和霍茗一是因为背景硬,而且跟他们年龄相仿的弟子中,没有家世能胜过他们的,才被长老他们选中。

换做过去那几年,家世好实力强的弟子不在少数。这些弟子为了争夺新人名额,打得不可开交,谁也不肯让谁。

真有闹出事故的年月,鸦首山为这还惹出了麻烦,最后花了很大力气摆平。

今年长老他们直接点出两人,恐怕也是为了避免这种麻烦。

在孔幽看来,霍茗一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知道珍惜,还贪婪的人,必须付出代价。

霍茗一还想挣扎一下。

“我要见大长老。这种事不应该经由长老同意么?我是长老选出来的人。”

孔幽哂笑,死到临头还嘴硬。

“我得了宗主的命令,这次瑶台带哪些人,不带哪些人,我作为首席,也有权力支配。”

“……”

孔幽可不管什么大长老二长老,几长老来了,他都要坚持今天这场比试。

大师兄搬出宗主来压人,这回霍茗一也不吭声了。

他咬咬牙,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时曲宵在旁边插了一嘴。

“孔师兄,就算要比试,也要有个秩序。不如让这些有意向得到名额的弟子先站出来,他们自己比试一番,最后再向邱师弟和霍师弟挑战。

否则这两位师弟要应战多次,体力根本吃不消。”

曲宵是站在秩序的角度说问题,但孔幽很难不认为他在和自己唱反调。

不过……因为他的说法合情合理,自己如果再否认,就显得有些胡搅蛮缠了。

孔幽点点头。

“那就由曲师弟你来主持比试吧。”

他立刻当甩手掌柜,把活推给曲宵。

“我……”

曲宵也是有点懵,怎么也没想到,他只是提个小建议,这担子就落在他身上了。

其他弟子用期盼的眼神攻击他,曲宵只好妥协。

“好吧,那就由我来。”

孔幽乐得清闲,他伸出食指,轻轻画了两下,两把椅子就飞到柳树的树荫下。

“来吧魏师傅,我们俩就坐在这儿看。”

这大柳树下面阴凉,他倒是会选地方。

很会明哲保身的魏师傅,不想违逆这位看起来脾气很乖僻的首席,只得老老实实地坐下。

这时曲宵已经开始组织弟子们比试了。

魏师傅望着那些高矮不一,水平也参差不齐的弟子,叹了一口气。

“首席,我这话说得可能比较冒昧。”

“要是太冒昧就别说了。”

“……”

魏师傅一梗,还真闭上了嘴。

这时孔幽侧过脸,对着他粲然一笑。

“我开玩笑的,魏师傅,您有话直说吧。”

魏师傅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这位首席的脾气阴晴不定,真不好伺候。

他越是生气,反而越是平静,甚至还能笑出来。

直觉再次告诉魏师傅,这位首席现在的心情恐怕很糟糕。

他说话更得小心了。

“我看这成河和茗一都不错,您为何非要大费周章,再搞这种比试呢?”

孔幽轻轻转着手上的玉扳指,嘴角勾起。

“哪里不错?魏师傅,我看是执剑堂的日子太清闲,让你们这些执教有工夫琢磨些有的没的。您这睁眼说瞎话的能力也是日渐精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