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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正玩着,皇后突然冷不丁来了一句:

“皇上要封林嫔为妃。”

贤妃手上动作不停,嘴上接话道:

“前些日子德妃殁了,皇上是想让林嫔升为德妃?”

皇后:“嗯。”

贤妃:“难怪,她近日里那么嚣张。”

无忧却正出神,被贤妃点了点额头才反应过来:

“你在想什么呢?

刚刚可听见我在说什么了?”

无忧扬起笑:“当然听见了,不过,她得意不了几天了。”

“怎么?如今她仗着你生的大皇子耀武扬威,你又碍于姜家没办法夺回皇子,还能有什么法子?”

皇后也微微点头:“就冲着大皇子,皇帝也不会轻易地处置林嫔。

她封妃,也大半是看在大皇子的面上。

就算她犯了什么错,也会轻拿轻放罢了。”

“只是可怜了大皇子……”皇后的声音淡淡的,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和不忍:“宫中照顾孩子一向精细,大皇子也是足月生产,怎么就养得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

贤妃和宁嫔也不再说话,怕惹了无忧伤心。

无忧却将皇后的神情收入眼底。

皇后这是想到自己腹中那个已经长成的男胎了。

“天欲其亡,必先让其狂,你们可得相信我。”无忧笑道:“来,继续打。”

……

“这是你娘给你的家书。”

悯月将一封很粗糙的纸张递给了茵草,茵草却如获至宝,紧紧地捧在胸口处。

眼泪不停地滚落,擦也擦不干净,又生怕泪水打湿信纸。

悯月叹了口气,拿出帕子递给她:

“别哭了,好日子在后头。只要你能把事情办好,不仅仅是你家人,你的命也能保下来。”

“嗯……奴婢明白,其实奴婢日日看着大皇子受苦,心中也很煎熬……”

“你也受苦了。”悯月小声催促道:“只是事情要抓紧了,娘娘怕大皇子出事。”

“嗯嗯!”

……

皇帝又一次被病着的大皇子从养心殿叫去时,已经非常心累了。

近来政务繁忙,自从前些时候病了,他身体也不如从前。

不能好好休息,实在让人心生烦躁。

可视而不见,他也做不到,这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再治不好大皇子,就把你们都拖出去砍了!”

他对着底下跪着的一群太医怒道。

太医们也如同飞来横祸,年纪最大的太医院院首都已经满头白发了,战战兢兢地解释道:

“皇上,微臣也不知为何,大皇子的发热反反复复,明明用了药有好转,次日又……”

皇帝盛怒之下,没反应过来院首的暗示。

茵草见状只得咬咬牙,冲了出来,抱着皇帝的鞋子哭求道:

“皇上,求求您救救大皇子吧,求求您了。”

皇帝皱了皱眉:“朕现在不就是在救大皇子吗?”

林嫔看着自己的贴身婢女反常的举动,心中就是一个咯噔,连忙呵斥道:“就是,贱婢在这添乱,来人呐,把她拖出去!”

茵草在被人拖下去之前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

“娘娘,您不要再给大皇子下药了,真的会出事的!”

这话一出,承乾殿顿时一片死寂。

皇帝的身影像是被定格住了。

而林青青在茵草这句话一喊出来的时候,浑身顿时从头凉到了脚。

这个、这个贱婢!她怎么敢?

“你、说、什、么?”皇帝一字一顿,几乎是把这四个字吼了出来。

茵草感觉自己说话的速度从来没有这么快过:

“娘娘前些日子嫌大皇子吵闹,就给大皇子喂了安神药喝。

又见大皇子生病能够让皇上常来承乾殿,就故意晚上掀开大皇子的被子……”

“你胡说!”林青青尖利的声音打断了她,伸手抓住皇帝的手臂:“皇上,皇上您别听她胡说八道,臣妾怎么可能对大皇子做出这种事情?”

皇帝一个指头一个指头掰开她的手,却不看她,只盯着茵草:

“继续说!”

天子威势,林青青不敢反抗,只得听茵草喊道:

“奴婢实在不忍心看大皇子受尽折磨,皇上,皇上请您将大皇子还给昭贵妃吧。”

“昭贵妃到。”茵草的声音一落,外面就恰巧来了人通传。

无忧穿着素净,未施粉黛,头发也只简单挽了个髻,插着一根珍珠簪子。

整个人看起来温婉柔和,她的眼睛也红着,进来后就先行礼请罪:

“臣妾不请自来,心中实在担忧大皇子,还请皇上降罪。”

皇帝现在无心关注她,点点头叫她免礼。

他对太医道:

“可否能查出来大皇子是否用过安神药?”

太医却为难地摇摇头:“这,大皇子年龄太小,没法判断他是否服用药物……”

皇帝目光沉沉,表情不变,又道:

“传奶娘上来问话。”

奶娘却证实了,林嫔确实晚上日日夜夜守着大皇子,晚上不让其他人服侍。

林嫔凄切地道:“皇上,臣妾那是对旁人放心不下,才夜夜守着的呀!

茵草肯定是被旁人收买了,故意陷害臣妾,想将大皇子从臣妾身边夺走!”

听闻刺此言,皇帝不可避免地看向了一直静静站在一边的昭贵妃。

他的眼神里有怀疑和探究。

无忧丝毫不慌:

“既然,大皇子年幼查不出来,那成人总能查出来吧。

听说林嫔开过安神的方子,也熬过药,那这药吃了吗?”

太医眼前一亮,如今他们在这里一不能治好大皇子,二不能看出大皇子是否有异,也显得太无用了些。

一个年轻太医立马上前来:“可否让臣为林嫔娘娘诊脉?”

皇帝干脆地点头:“准。”

林嫔很想拒绝,但情势不容她拒绝,她只得惨白着脸让太医诊脉。

太医收了手:“皇上,林嫔娘娘并未服用过安神的药物。”

皇帝不善的目光顿时投向了林嫔,林嫔还想继续辩解,奶娘在此刻说话了。

“禀告皇上、娘娘,奴婢曾在十几日前,将大皇子带去娘娘身前,且不允许奴婢在旁。

娘娘的桌子上,当时便放在一碗药。

大皇子从娘娘那回来时,就一直昏睡不醒。

从那以后,每当皇上要来承乾殿时,娘娘就会将大皇子抱去。

而大皇子回来以后,也都会一直昏睡不醒……”

奶娘的这番话,简直就是直接给林青青判了死刑。

茵草还没完,她又上前一步,跪行到众人面前,撩起袖子。

只见女子的手臂上,赫然遍布青青紫紫的掐痕和血痕,看上去狰狞的很。

她流着泪道:“奴婢实在是没有办法,就算不是为了大皇子,奴婢在林嫔娘娘手底下也活不了多久了。”

“奴婢自知死罪,还请皇上给奴婢一个干脆吧!”

这下,茵草叛主,告发的动机也被补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