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是铬或者镍?”
方正思来想去,说了这两种可能。
“我真不知道,这样,你用这两种材料各做一个盘子,我看看哪个比较像。”
方正看着我,那眼神恨不得掐死我。
“我问你,这东西见过的人多吗?”
我摇摇头。
“那你还在乎鸡毛材质啊,都没人见过,做个假的出来谁能知道?就用铜做就好了,回来拿药水一泡,时间最少是商周的。”
听方正说完,我茅塞顿开,他说的确实是这么回事,我一时竟没转过弯来。
“你别给我弄个上周的就行,这两天辛苦你了,帮我做十个八个出来。”
“你要搞批发?”
“你别管,工钱大大的。”
夏小雨在一旁听我俩谈话也插不上嘴,等我停下来之后,他用怪异的眼光看着我问道:
“古董还能这么玩?那这不等于坑人了?”
“你懂个屁,我坑的都不是人。”
由于灵霄盘只能靠我和方正用嘴描绘,所以作图的时候一直修修改改,到最后和真灵霄盘相似度有百分之九十的时候,才定下了稿。
为什么不做到百分之百?因为有的一些细节我也记不太清了。
光是这个步骤,我和方正就忙活了一夜,夏小雨无所事事,我便给了他一点钱,让他自己出去寻欢作乐去了。
接下来就是方正的主场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在第二天的时候,我带着夏小雨去找老丛头,看看那幅画修复好没有。
依旧是那个破旧的小村庄,丛师傅正在院子里喂鸡。
看到我的到来,丛师傅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将我和夏小雨引进了屋内。
“你来的好巧,昨天刚完工,今天正好歇一下。”
丛师傅说完,打开床头的柜子,从里面取出用绸缎包裹的画轴递给我。
“看看吧,这画我是真尽了最大的努力了,不过也修复的八九不离十了,我可以保证,就连书画大家都不一定能辨别真伪。”
我接过画轴,将画打开,原来破损的地方现在已经被修复好,仔细观察了一番,之前那些破损的地方确实已经修复成功,并且老丛头又加上了做旧的工艺,使得这幅画现在看来就是一幅完整的画。
我对老丛头竖起大拇指,他这个手艺,在全国范围内应该都是数一数二的,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屈居于这个小村庄里。
“丛师傅,按照约定,钱我本该给你带过来的,但一早银行那取不出来那么多钱,所以你要信得过我留给我一个卡号,回去我便转给你。”
老丛头摆摆手,说有方正这层关系,他还是能信的过我的。
又聊了几句家常,我和夏小雨起身离开,刚走到门口,我突然想到一个人。
“丛师傅,你认不认识丛昌景?”
老丛头一愣,问我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我挠挠头,说自己认识一个叫丛昌景的,想着都姓丛,以为有亲戚关系。
“丛昌景是我弟弟。”
这下轮到我愣住了,没想到自己随便一问,还真问出了亲戚关系。
当初我第一次见八爷还是因为丛昌景,吴老二说八爷是他养的宠物,后来我才知道,八爷这家伙是逮谁跟谁混一段日子,典型的街溜子。
而我对独眼的丛昌景印象也挺深刻。
停下脚步,就听老丛头说道:
“昌景有些日子没见他了,自从他瞎了一只眼后,就很少跟我联系,上一次见面还是三年前,这些年他在外面一个人,也不容易。”
我想问丛昌景的眼睛是怎么瞎的,但没好意思开口。
“丛师傅,你们两兄弟都是有本事的人,我觉得你们完全可以去更好的地方生活,窝在这小地方,都埋没你的手艺了。”
老丛头无奈一笑,说自己已经土埋半截了,在哪都是生活,现在除了有认识的人来介绍点生意,如果是陌生人来找他,他是不会出手帮忙的。
我心里想着,熟人都这么贵了,要是陌生人,那价格不得要到天上去。
再次与老丛头客套两句,准备要走,老丛头叫住了我。
“既然你与昌景也相识,那我就给你出个主意。这幅画不要直接去卖给一个人,要去做局,做一个长远一点的局,价格可能会更高,而且你也没有后顾之忧。”
我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现在有许多鉴宝大师,当然了,他们的水平参差不齐,你找一个相对知名一点的,然后给他些钱,这样对你送拍有好处。
然后你在去找拍卖行,当然了,不是让你真的拍卖,只需要让拍卖行透露出风声,自有人主动找你,到那时你就可以高价将画转给他。
有了大师的鉴定和拍卖行的认可,一般人是不会发现这幅画存在修补痕迹的,这种事虽然不道德,但真金白银落在了自己手上。”
老丛头说完,我对他拱了拱手,说自己清楚了,便和夏小雨从他家里走出来。
走在路上,夏小雨问我是不是像我们这样的人心都黑?
“你从哪里看出来我黑了?我们这是光明正大的骗,有人愿意上钩那没办法了。”
夏小雨撇撇嘴,说奸商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我。
“还是会点手艺来钱快,你看看,那个老头子动动手五十万就到手了,去哪找这么好的事。”
我拍拍夏小雨的肩膀说道:
“有钱不如有权,有权想弄钱太简单了,当权利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晚上做的梦,第二天就会实现。”
夏小雨长叹一声,想了良久后,好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这次我爹要是没事的话,我得回去重新开始上学,毕业后还得走我爹的路。”
我诧异的看着他,问他这个年龄了还能再上学?
“你都说了有钱不如有权,权利让我本科毕业应该没啥问题。”
“你以后可别是个贪官。”
“放心,不该贪的我绝不贪。”
回到方正家,他还在埋头苦干,昨晚就一夜没睡,我怕他熬不住了。
“方正,休息一会吧。”
方正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我:“你该干嘛干嘛去,别打扰我。”
他真是狗咬吕洞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