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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死了吗?

滑腻的触手缠绕腰身,刘谨安尝试过很多次,仍然无法挣脱。

他的目光扫过其他人,他们脸色灰败,宛如失去生机的木偶。

任人宰割的滋味,不外如是。

直至此刻,刘谨安也不敢完全寄希望于小说里的内容了。

他们是会被传送出去,还是被海怪吃掉,他心里也没底。

要是小段在就好了。

至少他不会像现在这样,无能为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被触手捕获的人,已经完全放弃了挣扎,等待着死亡降临。

胡建业还有力气哭:“爸妈,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们,下辈子,我做你们的爸爸,我来照顾你们!”

张文倩没好气道:“你想得美,还想占老娘便宜,没门。”

“你和安子,下辈子还来我们家,给我们当儿子。”胡得意眼眶通红,哽咽着说,“安子这孩子命苦,没遇上好人家,下辈子来咱们家享福。”

真是的,干嘛这么煽情。

不知不觉,刘谨安也被感染得鼻子发酸。

他命才不苦,遇到待他如亲人的胡家人,这是天大的幸运。

他只恨自己能力不足,带着胡家人走了一条死路。

不知过去多久,他们依然悬挂半空。

海怪的本体始终没有出现,刘谨安数了数,十八个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常思亲清脆的声音传来:“海怪好像不打算吃掉我们?”

“难道是它还不饿?”胡建业只能想到这一点,“它不会是把我们当储备粮了吧?”

储备粮?

不,刘谨安忽然意识到,似乎是他想岔了。

小说还是靠谱的。

嘉林河的馈赠,能被评定为F级难度的考验,不可能出现人员死亡的情况。

他闭上眼睛,感受了一番体内的异能,果然在缓慢增长。

原来触手捕获他们,不是为了吃掉他们,而是为了锻炼他们的异能。

想通这一点,刘谨安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为了安抚众人,他旁敲侧击道:“也许触手只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大家坚持一下,等它玩够了就会放过我们。”

不少人对刘谨安的推测嗤之以鼻,就连胡建业都不太相信:“触手这么有童真?”

刘谨安嘴角微扬:“说不定呢,总要心存希望。”

天空露出了鱼肚白。

昏昏欲睡的众人,忽然发现他们从空中缓缓落地,瞬间睡意全无。

“触手走了,它们真的走了!”

“太好了,我们活下来了!”

“我还以为这回死定了,没想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命不该绝啊!”

喜悦是一种感染力很强的情绪,先前的阴霾一扫而空,众人的心情,就和这初升的太阳一样,拨云见日。

刘谨安也跟着露出笑容,不过在众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悄悄给触手套上了追踪异能。

追踪,方圆十里内,他可以感应到被标记者的方位。

他这么做,只是想要确定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回到房间,刘谨安感受了一下,异能果然又有所增长。

斜靠在床边,他闭上眼睛,感应被追踪所标记的触手位置。

半晌,他睁开眼睛。

找到你了。

……

京都,第一医院。

国内最具权威的骨科专家孔鸿云,第一次听到病人这么离谱的要求:“段先生,我必须提醒你,这不是在开玩笑。”

“你的双腿经历过车祸,造成粉碎性骨折。”

“尽管当时已经进行过救治,这几年你的恢复状况也不错,但要将你受损的骨骼替换成金属,就需要把已经愈合的伤口切开,再把受损的骨头取出来,最后进行填充。”

“这样的疼痛,你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了!”

段海平依然固执己见:“我不打麻药,一切后果由我自己承担。”

“胡闹!”孔鸿云忍无可忍,他从业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倔的。

“你要是不肯做,那就换人,我就不信这么大的医院,找不到给我做手术的医生。”

段海平的坚持,让孔鸿云颇感棘手。

院方下了死命令,要他们这些骨科医生按照段海平的要求去做,据说这位段先生,和军方也有不少合作。

他虽是享誉国际的骨科圣手,但眼下形势严峻,连他也不得不听命于上头的吩咐,以求自保。

自傲了一辈子的杏林圣手,面对油盐不进的段海平,也不得不软下语气:“段先生,我能不能问一问,你为什么不接受麻醉?”

段海平默然。

他其实没有为难医生的意思,只是……

“我可以吃止疼药或者局麻,不要给我全麻。”

他担心全麻以后,响应不了刘谨安的召唤,不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去到他的身边。

“局麻就局麻。”孔鸿云松了口气,“但我还是得提醒你,局麻只能缓解一部分疼痛,可你要面对的是抽筋拔骨一般,常人无法忍受的剧痛。”

“知道了,啰嗦。”段海平不耐烦地催促道,“赶快开始吧。”

这场手术,是要把段海平受损的骨骼,全部替换成金属骨骼。

金属骨骼是早就准备好的,用的是和原生骨骼最接近的金属钛,由专家为段海平量身打造的人造骨。

替换成金属骨骼后,段海平就可以依靠他的金属操控异能,实现正常行走。

手术开始。

麻醉师按照段海平的要求,为他的双腿打了局部麻醉。

这种麻醉的止疼效果有限,哪怕段海平连服两颗止疼药,还是会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甚至可以清晰看到手术刀划破肌肤,镊子在他的血肉里进进出出。

这对任何人而言,都是肉体和心理的双重煎熬。

别说是段海平,连他的主刀医生孔鸿云,此刻也是心惊胆颤。

尽管他的刀非常稳,尽管他对自己的技术有十足的信心,但还是不免为这个奇怪的病人捏一把汗。

“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忍。”

孔鸿云示意护士为他擦汗,于心不忍道,“你现在要求全麻还来得及。”

“不必。”

依然是斩钉截铁地拒绝。

孔鸿云让助手送来毛巾,塞入段海平口中。

下一刻,锋利的手术刀沿着皮肉切开一个通道,手掌大小的取骨钳咬死骨头一端。

半截骨头从皮肉中被生生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