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次去灵怨的时候带上我,不用你刻意做什么,我自己找机会。”解铭城推了推眼镜,“其实也不用非得救你一命,那种情况太极限了,我未必兜得住。”
“只要能帮到你什么,我就算做好事了,铁定能续上。”
解铭城一脸沧桑地喝了口咖啡,“苏远,你得理解我,换作遇到你之前,我连咖啡都得喝封口的,不然走两步就会有苍蝇掉进去。”
苏远默默把自己的餐盘往远处挪了挪。
正是这样一个细微的举动,让解铭城感到无比受伤,体验过好运的他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理解你是没问题,但是你不怕吗?”苏远边吃边说,“灵怨很危险,我未必能照应到你......”
“你太小看我了。”解铭城有些不满的说道:“你别忘了上次,我在云影镇救你的时候,捡了两件装备,品质都很高。”
苏远当然记得,高马尾女孩的冰蓝色大刀,还有红桃q杨亦的黑色大衣。
一攻一防。
一个有点沉,一个沾了屎。
七代目那颗螺旋丸不是白丢的,解医生答应全院要陪他打雪仗,七代目虽然是病人,但也是功臣,为防止他以后不听指挥,不能言而无信。
于是那天,苏远早早就出门了,还带上江婳一起。
只是之后王猛和佐助突然上门拜访,遇到大杀四方的七代目,两个嘴炮被狠狠地收拾了一顿......
“话说,那件大衣你洗过了吗?”苏远突然想到这一茬。
“当然洗了,我可是很爱干净的人,那场战斗打完,衣服上全是血和泥沙。”
“没发现点别的什么?”
“还有什么?”
“没什么。”
苏远怕影响胃口,没再多说,低头专心吃饭。
官方倒是挺讲究的,这两件灵异装备是解医生冒着风险缴获来的,理应归他,没有收走。
“那就这么说定了。”解铭城当他默认了,“你不用操心我,我的体质本就不弱,再加上这两件装备,自保肯定没问题,没准还能帮上你。”
说完,他放下咖啡杯,凑近苏远,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道:“我那一票,可是投给你了。”
苏远眉头一扬:“你不是跟林默的关系很好吗?”
“嗨,她我知道的,对那个位置没那么看重,只要能得到她的认可,谁当老大都没差。”
苏远放下筷子,跟解医生握握手:“合作愉快,过两天我出门叫你。”
本来也没什么理由拒绝。
他跟解医生的组合,平时没什么关联性,但在危难关头,上限高到离谱。
\"听说林默的体术很强?\"苏远擦着嘴随口问道。
解医生也没问他是听谁说的,只是回答道:“强的离谱,不用能力单论格斗没几个人打的过她......当然,用能力也没几个。”
正在两人交谈的时候,抱着餐盘的江婳走了过来。
她一言不发,静静地站在解医生旁边,脸上的表情分明在说:这是我的位置。
“好好好,给你坐。”解铭城识相的端着餐盘站了起来。
...........
鸽子群掠过看守所上空,羽翼划破阴云的缝隙,漏下一束刺目的阳光。
那束光斜斜地刺进铁窗,落在陈烁川的手腕上,那里已经戴上一副手铐。
就在这时,门开了。
脚步声很轻,陈烁川抬头一看,来人是曾明,刚从警校毕业不久分配到他手底下的警员,那个总跟在他身后喊“陈队”的年轻人。
曾明没穿警服,只套了件皱巴巴的夹克,手里攥着一份卷宗。
他在陈烁川对面坐下,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眼神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怎么?”陈烁川先开口,嗓音沙哑,“来审我?”
曾明握紧拳头,半晌才挤出一句:“......为什么?”
陈烁川笑了,腕上的手铐轻轻一响:“你指哪部分?”
“所有!”曾明猛地拍桌,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炸开,“你他妈是陈队!是教我们‘警员的枪只能对准罪犯’的人!你现在算什么?私刑者?杀人犯?!”
陈烁川没动,只是静静看着他,目光平静得像潭死水。
曾明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陈队,你对得起你的父亲吗?”
“......”
陈烁川终于有了反应,他微微低下头,看向自己左胸的位置。
那里本该别着父亲传承给他的警号牌,现在却缝着一块刺眼的白布标:
姓名:陈烁川。
编号:25A-刑-407。
案由:故意杀人。
..........
“小时候他跟我说,当警员要对得起良心......”陈烁川喃喃着,突然笑了,“我对得起他。”
“你......!”曾明咬着牙,“那你现在满意了?故意杀人,盗窃枪支,滥用职权......哦,我差点忘了,你比我更懂这些,根本不用我提醒你的下场是什么。”
陈烁川轻声说:“无所谓。”
看着义愤填膺的曾明,他并不打算辩解,也不试图让他理解。
每个人自己的标尺,但若人人都像他这样肆意挥动,这世界就乱套了。
所以他在动手的那一晚,脱下了警服,那一刻的他是陈烁川,不是陈警官。
只是这一幕让他回想起第一次在看守所见到苏远时的样子,当时自己也和曾明一样,什么都不懂,现在角色互换,他成了铁栏里的那个人。
“你......好自为之。”曾明还想再说什么,可硬生生忍住了,陈烁川的态度让他感到无可奈何。
知法犯法,他在脱下警服的那一刻就必定想清一切,现在刨根问底的抓着他问几句“值得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曾明刚要转身离去,却猛地顿住了脚步。
他瞳孔微缩,只见看守所的铁栅栏外不知何时立着一道身影。
那人一袭染血的道袍在阴暗中格外刺目,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陈sir,现在懂我了吧。”苏远轻轻敲击铁栅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