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凡弯腰，帮助高扬父亲回到座位上，旋即转身道：
“先生，人在做天在看！身为医者这么对待病患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范俊尧呵呵一笑：
“遭报应？我是平海大学医学院神经内科主任，你说说看我的报应是什么？”
“我还不怕告诉你了，我手下还真有一个渐冻人的中外科研项目，一个外国生物医药公司研发了治疗渐冻症的特效药，需要在国内做实验。”
“本来高扬她要是听话的话，我就会把她父亲推荐去做志愿者，这样既能得到有效的治疗，而且治疗费也是免费的。”
“而她所需要付出的，不过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尊严而已。”
吴凡深吸一口气：
“也就是说，这病只要是有钱，就能治咯？”
范俊尧呵呵一笑：
“天底下没有治不好的病，只要有钱。”
“她家五保户，她弟弟初中以后就不读书了，出去打工就为了供她上学。你说说看，她家可能有钱吗？”
吴凡摇摇头：
“没有。”
范俊尧又一笑：
“你呢？一个外卖小哥，风里来雨里去，一天能送几个单啊？听说外卖的单费又降了？你拿什么来救人？”
吴凡问高扬：
“高扬，你知道神经内科的研究所在什么地方吗？带我去。”
高扬很疑惑，吴凡要干什么。
“地方我是知道，但是又能怎么办呢？”
吴凡道：
“带我去就行了。”
曹珂从医院门口租来了一辆轮椅，让高扬坐下。
吴凡推着高扬父亲，曹珂推着高扬。
四人向着医院飞快走去。
范俊尧连忙阻拦：
“你们要做什么？研究所是你们这种人能去的地方吗？”
吴凡笑道：
“范主任您急什么呀，病人家属探访一下你们的研究所，我想应该没毛病吧？”
“还是说你的研究都无法被外人审视，仅仅是一个骗钱的工程而已？”
范俊尧板着脸：
“研究资料是医院的核心机密，你们外人无从得知。”
吴凡笑笑：
“是这样吗？好的你稍等一下啊。”
吴凡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范俊尧冷哼一声。
在医院工作久了，装神弄鬼的人他见得多了。
有人说他认识军区的领导。
有人说他认识院长。
有人还说认识他范俊尧。
可是仔细一查证，全都是骗人的！
他倒要看看眼前的这个送外卖的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过了两分钟，吴凡满脸笑容地走了回来。
“行吧，我也没什么办法，那研究中心我就不去看了。”
“我们走吧！”
范俊尧心道果然如此，这个送外卖的就是个纯忽悠人的。
可此时他的手机却响了。
他抓起来一看，居然是院长的号码！
“喂，院长！”
他毕恭毕敬地道。
院长的语气十分焦躁，飞快地道：
“把贵宾给我送去研究所，认真地向他介绍情况！稍有差池，那你是问！”
范俊尧心说今天院长怎么了？
平常的院长不是这样的人啊。
不过院长既然说了，那他就得照办。
他不情不愿地道：
“来吧，我带你们去研究所看看！”
吴凡笑道：
“麻烦您带路了！”
范俊尧看到吴凡的笑就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这笑容像是带刺，叫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安稳的。
一行人来到了研究所。
吴凡随便看了两眼，心里觉得看不懂：
“这都什么玩意，能给解释解释吗？”
范俊尧假装没听见，反而去向研究员们嘘寒问暖去了。
他在研究所里威望相当高，研究员们见他来了，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迎接他。
“范主任好！”
“范主任您百忙之中还来看我们，真是对我们太好了！”
他是副教授，但他更喜欢别人叫他主任。
见范俊尧一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高扬代为解释道：
“他们用培育出来的得了渐冻症的小白鼠来实验效果，只有在小白鼠上成功了，才能将药物用在人身上。”
吴凡点点头：“也就是说现在距离把药用在人身上还比较遥远？”
高扬道：
“国外的研究显示对缓解渐冻症的病程演进是有极好的疗效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范副教授迟迟不愿进入临床试验阶段。”
吴凡心说他不是说过了吗？
他馋你身子，等得到了你，他就会去做临床试验了。
吴凡干咳了两声：
“请问，这个项目的副手，或者说，实际做的人是谁！”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子不明所以地举起手来：
“是我，您有什么事吗？”
吴凡道：“好的，从今天开始你就转正了，这个项目由你负责，以后要是想做什么了，不必多说什么，直接做就可以了。”
他刚才注意到，这个副手在范俊尧到来的时候没有像其他研究员一样过去溜须拍马。
而一直在专注地做实验，他才是推动项目最重要的那个人。
至于范俊尧这样的人，有和没有其实差别不大。
范俊尧呵呵一声冷笑：
“你谁啊你，我们研究所的事情轮得到你来管吗？？”
“不过是一个送外卖的，装得还跟真的一样。”
男子惊讶道：
“这这怎么可以……”
吴凡笑道：
“我说你行你就行，要是有不懂的就去问院长，院长会告诉你全部的事实的。”
再然后，他又拿起了电话：“喂，叶老吗？听说你们叶家赞助了一支援非医疗队啊？”
一大早正在院子里喝茶的叶老道：“早年为了在非洲拿地装门面的，后来地拿到了，就没再办过。”
吴凡笑道：
“您有兴趣再开医疗队吗？我出钱，挂你们叶氏的名字，你看如何？”
叶老心说这个小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这么关心援非医疗队的事情是干什么呀？
不过这种那个扩大影响力的东西也没必要拒绝。
“行吧，不过小老弟您得明白告诉我，你有什么要求吗？”
吴凡嘿嘿一笑：“没什么要求，我就是想给您推荐个人，平海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的主任医师范俊尧，您看怎么样？”
叶老一听，心里一个咯噔。
这倒霉医生怎么得罪吴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