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一口气高速说完了这么多话,在那一个人大喘气工藤会长,赛巴斯等人一时间其实都没听清。
没办法,这哥们冷不防的开口,再加上神人般的语速还那么快,搞得赛巴斯只听了个七七八八。
不过,看工藤他现在的这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要是在凑上前来问人家刚才说了些什么,说不定等会就要给吐血到昏厥的工藤会长收尸了。
一口气将内心积压的话都说了出来,工藤会长感觉内心中久违的宁静放空,也久违的感受到了轻松感。
然而,等他回过了神,看到了自己刚才情不自禁之下与之倾诉的人到底是谁时,他那一张带着浅浅笑意的脸一下子僵住了。
“抱、抱歉!各位,把我刚才说的那些都忘了吧!拜托千万不要和我的社员们说!求你们了!”
工藤会长十分麻利的爬起了,对着哥三个拜了拜,迅速的趴了下来,五体投地。
不过,这边的赛巴斯他们,只是互相看了眼,便都笑了起来。赛巴斯伸出手,一下子把趴在地上的工藤给拉了起来,让眼神中带着茫然恐惧的工藤会长站好,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放心好了,我们还没有屑到那种程度,这种事情我们不会对外人说的。而且在这岛上去哪里找录音机来着?那种事情你只要死不承认不就好了。”赛巴斯笑着拍了拍工藤会长的肩膀,安慰了几句:
“啊,顺便问一下。”
“你刚才说了什么?”
“哈?”此时正满脸感动的工藤会长整个人再次僵住了,不过看他现在的这样子结合语气,赛巴斯等人也是迅速推断出了刚才工藤自个到底到底是说了些什么,于是赛巴斯当即起身,拍着工藤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
“哈哈,开个玩笑,顺便一提——”
“其实我也没觉得你是人生胜利组来着...倒不如说大家一开始都挺看不起你的,不过你这会说的这话,倒是抬了点身价啊。”
“你这家伙....还真是不会安慰人啊。”工藤会长回过了神后,苦笑着拍开了赛巴斯的手,不过看他现在的样子,倒是比刚才更轻松了几分。
“我说你,为什么自己的压力那么大,还要去欺负...咳,社团的新人?”耕平这会儿也好奇的凑了过来,和赛巴斯、伊织他们围在一起瞧着工藤。
“别在这像是看珍稀动物一样围着啊,再说了我又没答应什么问题都要回应你们...”工藤看了眼面前的三人嘟囔了两句,想了想还是说道:
“首先先说好,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撇清自己的责任,搞得我好像很无辜一样,我做了什么自己清楚,也用不着其他人体谅。”
工藤会长说着这话,身形坐直,眼中恢复了几分以往玩世不恭的神采,望着围观的赛巴斯等人嘴角勾起:
“要我说,欺负新人这种事情,在这个世界里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
“喔?你这家伙的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已经被扭曲成这样子了吗?”赛巴斯听对方竟然很有底气的说出这种话来,顿时觉得有些无法理喻的摇摇头。
“啧,虽然不知道你们那个潜水社团里是一种什么样的形式?不过就我所知啊,就我们整个日本社会的上上下下,不都流行着这种欺负新人的文化吗?我只是让这些家伙提前领教一下而已,你还想继续听吗?”
工藤会长挑衅的看着表情有些不爽的塞巴斯。
“你愿意说我就听着。”塞巴斯耸了耸肩。
“明明一脸不爽的样子还要听吗?”工藤也有些意外的看了赛巴斯一眼:
“那我可就继续说了,日本的职员,分为劳务、派遣和正社员这种事情,你们是知道的吧?如果履历不够优秀,甚至连成为正式员工的资格都没有,都是先从劳务或者派遣开始做起。”
工藤会长说到这里,又伸手指了指自己:
“并且,以后毕业了,大家从学校里出来新入职某个公司,哪怕幸运的直接成为了正社员,可就是那样,在实习期内谁也不是被直接当做正式员工来看待的。那时候无论是谁,就算是我,也都会在公司里被当做新人来看待的,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吧?”
工藤会长说的嘴巴有点渴了,这会儿也聊开了,也懒得继续在赛巴斯他们面前矜持,趴到了湖边吨吨吨的喝水。
“所以说你说了这么半天,不还是在为你们社团内部欺负新人的传统找借口吗?”
一旁静静听着的伊织,看着重新走回来擦着嘴巴的工藤会长,皱眉问道。
“呵呵,我也没有为自己申辩的意思,也不是说大家都这样做,我也这样做就没有问题了。而是有些习惯深入骨髓,已经形成的群体默契,想要凭一个人来扭转,实在是太难了,就算是我作为社团的社长也做不到。”工藤会长说到这里摊了摊手:
“已经形成的小圈子,如果一个新人想要加入进来,那么遭受原来圈子里的那些老人的考验,似乎听起来也没有那么不应该吧?”
“呵,只是换了个文雅的说法而已吧?把‘欺负’换成了‘考验’,把你们社团内部的‘小团体’换成了‘小圈子’,本质上其实都是一样的吧?就是仗着自己老人的身份对新人形成的压迫。”
耕平也站了出来,今天的他头脑分外清晰。
“你非要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但大体就是这么个意思,社会上下都是这种来思想,就算你来指责我什么的也没有用吧?等出了校园,大家面对的还是这套无情的隐形规则。”
工藤也是无奈的说道。
“我算是理解为什么你们这儿那么流行下克上了。”赛巴斯叹了口气:“这不都是被逼出来的吗?”
“喔,还真是新颖的想法啊....等等,你不是日本人吗?”工藤会长闻言望向了赛巴斯,瞧着这平时自己最为痛恨的家伙,完全看不出来与自己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