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伴着又一声惊雷,门锁轻微响动。

身子不好,又带着伤受了冻,裴温辞反应有些迟缓,只觉一阵风过,眼睛便被一只湿漉漉的掌心捂住了。

裴温辞没有说话,那人似乎也笃定他不会出声叫人,另一只手攥住他的手腕,指腹摸上他的脉搏。

这个动作让裴温辞挣扎了一瞬,但在明白自己的力量与这个人的天壤之别后,他就很快安分下来。

“你是谁?”

许然不紧不慢地松开他的手腕,平静道:“身体这么差,小时候不吃饭?”

熟悉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裴温辞僵了一瞬,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许公子?”

顿了片刻,他道:“今日是我多有得罪,但我如今已经受了重罚,许公子难不成还咽不下这口气?”

清冷的嗓音带着淡淡的笑意,他似乎有恃无恐,于是这样剑拔弩张的场面,莫名变得像旧友之间的玩笑。

眼前的手轻轻放下,身后的人低叹一声,走到他眼前,墨色的长发湿哒哒的贴在脸侧,却丝毫不损容颜,只显得那双漆黑的眉目更加锋利。

裴温辞轻轻皱眉,他知道许然此次前来没这么简单,但应该没有什么危急的事情,值得对方冒这样大的雨吧?

许然却是挑眉笑了笑,又是往常那副风流轻佻的模样:“喜欢的人受了罚,我自然要来看一看。”

从前这位许公子也不吝啬在外人面前表达对裴温辞的喜爱,因为皇上的看重,有不少人都想给许然送人,不论是安个眼线还是交个好,都是一笔划算买卖。

但许公子放话说除了安乐侯府的裴温辞,其他人他一概看不上,不论男女,凡是送来的人全都送回去了。

裴温辞白白做了他这么久的挡箭牌,今日不过收了一点利益,人就找上门来了,也是颇为无奈。

“这里没有外人,许公子有话直言就可。”

这算是摊牌,毕竟从前他在外人面前一向是斯文病弱,又没多大城府的样子,许然虽然利用他,但并不了解他。

也不知道自己同时也在被裴温辞利用。

许然看过剧情,知道他藏在这副温润清冷的外表下的恨意与野心,也知道什么话能挑起他的兴趣。

“来找裴公子合作。”

裴温辞的眼神果然变了变,他盯着许然:“许公子能合作的人可不少,为什么找我?”

他无权无势,实在算不上一个好人选。

许然笑了一下:“因为你好看?”

这句话很符合原设定,裴温辞却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目光写满了匪夷所思。

倘若简单翻译一下,意思大概就是:我都跟你摊牌了,你还没演够?

许然知道他觉得这话荒唐,只好挑了个合理些的:“你很聪明。”

裴温辞沉默片刻,指腹轻轻摩挲自己苍白湿冷的手腕,慢慢道:“我若是不答应呢?”

手腕忽的被人攥住,他被人大力推到桌上,腰被抵的有些痛。

许然唇角轻勾:“不答应,那就杀了你。”

裴温辞神色不变,温声提醒道:“戏文里常说这种话是有前提的。”

因为自己身上湿透了,许然离裴温辞还有些距离,长发垂下来,蹭在裴温辞的脖颈处。

裴温辞轻声道:“前提是这个人没有利用价值。”

而目前,裴温辞对许然来说还很重要,倘若裴温辞死了,再找下一个挡箭牌的说服力可就没这么强了。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许然不仅不能杀他,还得保护他。

“开玩笑的。”许然轻飘飘地道。

随后他就从衣袖里掏出一个荷包,扔给裴温辞,漫不经心道:“吃,你这弱不禁风的身体,小心别把自己作死了。”

裴温辞捻了捻荷包,当真就听话地将里面的药丸拿出来,毫不设防地吃下去了。

似乎被这样的动作取悦,许然脸上的笑意更真切了些。

不过他也知道裴温辞这个动作与信任扯不上半点关系,纯粹是因为对方识时务,知道现在完全不是许然的对手,许然要杀他也不必这么麻烦。

许然看向桌上宣纸上的墨迹,轻啧了一声:“又臭又长。”

裴温辞轻咳了一声:“拜许公子所赐。”

许然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的眼睛,对面的人一身病气,但却丝毫不落下风。

“行吧。”许然捏起笔,玩笑一样地说:“拜我所赐,那我自然要负责。”

裴温辞只当他是要写些什么要紧事,并未阻止,却没想到对方真的开始抄写家规,而且字迹同自己的相差无几,是能以假乱真的地步。

他目光惊疑不定,低声道:“你竟然还有这种本事?”

说实话许然会的虽然多,但还真没学过这种本事,他唯一能模仿的字迹,也只有这个人的。

他低笑一声,落笔越来越熟练:“所以裴公子,和我合作,不亏。”

裴温辞不置可否,没忍住又轻咳了两声,脸色倦色更浓。

“去床上歇一会儿。”

许然的声音变得有些模糊,给他一种很温柔的错觉。

裴温辞走向床边,却没躺下,而是抱着被子重新回到桌边,放在许然身旁:“没有多余的衣服给你。”

许然身上湿透了,但现在外面雨未停,不论是让人留下还是让他走都像在为难人。

静思堂里的被子又薄又硬,但聊胜于无。

许然说:“放心,我身体很好。”

这具身体自小习武,是裴温辞完全比不了的。

将被子给出去,裴温辞当然也睡不成了,依旧坐在桌前,看许然裹着被子替自己抄家规。

但到底困倦的厉害,坐了一会儿便昏昏沉沉,撑着桌面睡着了。

意识恍惚的时候他觉得肩上一沉,有什么东西将自己裹住,隔绝了湿冷的温度。

想睁眼,但没做到。

一觉醒来,静思堂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桌上整整齐齐的一叠宣纸……三遍家规已经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