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谁让人家是皇上最喜爱的公主呢?
胡皇后心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会让自己堵着,压根改变不了任何,就敷衍了康娴郡主和广平王妃几句,让她们不要闹大。
胡皇后虽然是继后,可她毕竟与皇帝那么多年的夫妻,在揣摩君心上面很少失手。
她心里清楚,这件事情真闹到皇帝面前去,让皇帝龙颜大怒,那谁都不会好看。
康娴郡主见胡皇后只安慰自己,想拿一些敷衍的话打发她离开,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了。
广平王妃跟着抹眼泪:“思懿公主当众让我们难堪,皇后娘娘一点作为都没有么?难道不该把思懿公主拿来给我们道歉?”
胡皇后听了广平王妃的话都快气笑了。
把思懿公主拿来给她们母女俩道歉?
别说胡皇后了,就算皇帝过来都不一定有这个面子逼着她道歉。
思懿公主年幼时淘气,是连皇帝喜欢的花瓶都能随意打砸的主儿,加上生母是朱妃这样的宠妃,其它公主都越不过她的次序。
胡皇后道:“思懿公主已经外嫁,本宫不好做她的主,只能让皇上处置。”
康娴郡主想着皇上这些天赏赐她们的东西,对她们说的一些安抚的话,心一横便闹到了皇上的跟前。
皇帝是真的生气。
思懿公主平时欺负欺负自己那些妹妹也就算了,广平王的封地被他收了过来,他正想借着康娴郡主和广平王妃博一个美名,让其他藩王安安心,结果思懿胆大包天的去把人家孤寡的母女给欺负了。
倘若是哪位儿子娶的皇妃王妃犯了这等大错,皇帝肯定把他们一家子狠狠训斥一顿。
偏偏是已经出嫁的思懿。
皇帝昨个儿晚上才见的思懿,看自己女儿千里迢迢赶来看自己,他又是心疼又是爱怜。
思懿出嫁之后,皇帝不舍得她的宫殿给别的公主住,她的宫殿都还给她留着,当晚就让她住在了宫里。
皇帝一边嘴上责怪思懿,一边心里责怪这对母女没眼色,告状居然告到了自己女儿的头上。
他自然不舍得把思懿公主拉出来问罪,按照思懿在他跟前的脾气,不大吵大闹一番肯定没完,到时候反而闹得更加难看。
他最终也没把思懿叫来,只赏赐了这对母女一些东西便让她们下去了。
事后皇帝去了皇后的宫里,把皇后给狠狠地训斥了一通。
皇帝待康娴郡主和广平王妃的心已经冷了,这两人至今洋洋得意着,完全不知道她们已经失了广平王去世之后得到的那些圣宠。
胡皇后给自己开脱不成,揣摩着皇帝的心意,也清楚以后该怎么对待这对母女。
文姒姒从前知道思懿得宠,但两人差着些岁数,且文姒姒常在太后跟前,思懿常在朱妃跟前,太后平时是不喜后妃打扰她的。文姒姒和思懿见过面说过话,来往却不多。
“今日之事出乎意料。我不大了解思懿,不知道她具体性情。”文姒姒道,“罗家有意与文家联姻,殿下觉得如何?”
刘煊道:“我和她见面不多,对她的了解大都是从旁人口中得来,她和老三都是朱妃所出,模样俊俏性格讨喜,父皇确实很喜欢他们。”
“思懿娇纵却很有分寸,她在父皇跟前闹几乎都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偏偏父皇就喜欢这样有脾气的女孩儿,人后骂她淘气,人前夸她懂事乖巧,其它真正懂事乖巧的公主倒是看都不看一眼。”
“她比朱妃聪明,又比朱妃好强斗胜,每次大闹要么是她和与朱妃有冲突的妃嫔吵架,要么是她想要什么东西,真正扯到了朝政等要紧的事情,思懿绝对不会开口,装痴卖傻问都不问。”
文姒姒点点头:“父皇确实疼她,把她嫁到了罗家,婚后依旧重用驸马。大多公主嫁的驸马都是无权的闲职。”
“关于罗家的事情,她轻易不和父皇说什么,驸马受重用一方面是他自身有本事,一方面是父皇欣赏。”
刘煊道,“从嫁过去起,思懿就没有仗着宠爱在父皇面前主动替驸马讨差事官职,一次都没有碰过父皇的底线。罗家在河东势力根深蒂固,家风清正男子皆有风骨,父皇就是看中这一点才把思懿嫁过去,与他们联姻不是一件坏事,你家里有合适的姐妹,可以把人嫁过去。”
经他这么一说,文姒姒心里明朗了许多。
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开平王背后这么些势力,难怪他会对储君之位上心,来日罗家会不会——”
“不会。”刘煊道,“开平王不如当今太子,又无太子的身份,皇上试出他深浅就不会让他上来,只让他一辈子荣华富贵。朱家尚有可能背水一战,罗家肯定不会押他。我和思懿的驸马有点往来,她的驸马很有远见。”
文姒姒只知道上辈子太子对外表现得很有气场,实际上遇上一点事情都关起门让楚氏给他拿主意分析利弊。
眼下看刘煊对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主见和想法,不像太子那等一回家就破防露怯,她不知不觉间看他看得有点出神。
刘煊在她鼻子上刮了刮:“你看什么?”
文姒姒把被子拉过来遮盖了自己的脸:“才没有。”
刘煊轻笑一声,把她手中的被子夺去:“真没有?本王怎么看你的耳朵都红了?”
外头的丫鬟听见他们在里头说话的声音,知道他们现在都还没有睡,把蜂蜜煮果醒酒汤给端了过来。
文姒姒忙从她们手中把醒酒汤捧了:“殿下还是喝汤吧。”
刘煊声音低低的,隐约带着些笑意:“本王醉了,还请王妃喂我。”
文姒姒听他刚刚说那么多话,嘴和脑子都清醒的很,半点都不像酒醉的样子。
她用勺子舀了一点汤去喂他。
刘煊似笑非笑:“王妃就这么喂你夫君?”
文姒姒疑惑。
刘煊先喝了一口清茶,又端过醒酒汤尝了一口,紧接着把文姒姒按在怀里,低头亲了上去。
半天之后,刘煊高挺的鼻梁蹭了蹭她的鼻尖:“王妃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