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很快就把桂花酥酪取来了,小小的一盏做得颇为精致,青花瓷盏里的酥酪莹润如玉,上面撒着些许金黄的桂花,闻着便很可口。
刘煊不喜欢太甜的东西,里面只加了些许桂花蜜来调味儿,尝着没有什么甜腻,反而很好入口。
他慢慢吃了将碗放下,低头去亲文姒姒。
文姒姒有些害臊,毕竟房里的丫鬟都在。
刘煊是宫里长大的,宫里这些主子基本都不把宫女太监当人,做什么都不避开亲信。
文姒姒不大好意思,一只手在他腰上轻轻捏了一下。
刘煊一顿,吩咐房里的人都出去。
人都走了,刘煊蓦然笑道:“你害羞什么呢?”
文姒姒一和他单独相处就紧张,自个儿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房里太热了,我、我先从殿下怀里下来……”
刘煊在她腰间一按:“本王让你动了么?”
文姒姒身子骨软,禁不住他大手这般握住,一时间没掌住趴在了他的胸膛上。
刘煊看她这副情态喜欢得不行,怎么看怎么都怜爱。
他薄唇贴在文姒姒的耳廓:“好了,不欺负你,乖乖坐着别动。听说你在皇后跟前受了委屈?”
文姒姒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晓得他已经知道了今天蓬莱园中发生的事情。
“倒不是什么委屈。”文姒姒道,“太子妃太孟浪了,反而白白的让她自己成了笑话,皇后已经训斥过她。”
刘煊拍了拍文姒姒的后背。
他知晓文姒姒在人前不容易。
且不说胡皇后能坐稳中宫之位有多少心眼子,与她交锋必须谨慎,哪怕是几个皇子妃,个个都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
上有城府深沉的皇后,中有刁钻难缠的妯娌,下有一帮子要掌控的奴才,文姒姒这个王妃也是很累。
皇家媳妇儿不是那么好当的,刘煊与文姒姒成亲这么些日子,只见她在外面一步棋都没有走错过,从未见她失过什么体统,他心里亦是宽慰。
“在本王面前不用撑着,本王是你的夫君,以后受了都可以说出来。”
“现在殿下得皇上重用,皇后和其它妃嫔想为自己皇子拉拢殿下还来不及呢。”文姒姒一笑,“我沾殿下的光,明面上哪里会受她们的委屈?”
“这样的日子不会长久。”刘煊道,“本王不会站在任何人的一方。”
文姒姒明白他的意思,这是太紧要的大事,即便是说也不能说得清楚明白。
“无论殿下选择什么,妾身都会站在殿下这一边。”文姒姒抬手理了理他的衣领,“不过,殿下是有雄心壮志的男人,不会当任人宰割的鱼肉,不是么?”
刘煊心念一动。
他不知道,文姒姒居然这么懂他。
这种事情他轻易不会流露,尤其是在羽翼未丰满的时候,所有野心都得隐藏起来。
刘煊道:“王妃不怕死么?”
“成王败寇,哪有不见血的。”文姒姒轻声道,“若殿下有这个谋划,文家誓死追随,妾身亦会倾尽所有。”
刘煊哑然失笑,自己柔柔弱弱的王妃,骨子里其实是很烈性的,心中所图甚大,不会被眼前的富贵烟云迷花眼睛。
他宠溺的刮了刮文姒姒的鼻梁,把她送到床上让她先睡了。
他醉得不深,有些文书还没有处理,想处理过后再去休息。
次日上午文姒姒是被热醒的,一睁眼果然看到男人结实健壮的胸膛,他衣物微微散开一些,往上是很明显的锁骨和线条利落的下颌。
她刚苏醒绵绵无力,抬手推了刘煊一下:“殿下今个儿怎么不去上朝?是请了假么?”
刘煊握住她的手亲了一口,闭着眼睛道:“你不晓得,已经上朝回来了,今天朝堂上无事。”
他越亲越觉着文姒姒身上的香味儿很熟悉:“用的什么香?好生熟悉。”
文姒姒道:“平日里用的那些,殿下闻惯了当然觉得熟悉。”
“不是。”刘煊在她身上嗅了嗅,“只有手上和脸上才有。”
文姒姒突然想了起来:“是朱妃娘娘昨日赏赐的玉容膏,闻着很是清雅。”
刘煊蹙眉:“本王不是和你说过,宫里这些用的东西要小心?”
文姒姒是想着朱妃和善,没必要对自己做这些。再说,她自个儿怀着孕也在用。
“回头拿给太医看一看。”刘煊道,“这个味道也太香了,一晚上都没有散,本王似乎在哪里闻过。”
文姒姒点点头。
刘煊又抱了她一会儿,察觉到天色不早了,便让丫鬟进来伺候起床。
谁知道又有人来通报,说文姒姒那个婶娘又来求见。
文姒姒正对着镜子描眉,冷冷淡淡的说了句“打发出去”。
刘煊道:“既然是文家的人,怎么不让过来?”
文姒姒道:“从前在娘家的时候,与这个婶娘便不亲近,她丈夫是我一个堂叔,成日里吃喝嫖赌不干正事,自己家里常年亏空,总要族里接济。”
上梁不正下粱歪,她这个儿子也不是好的,年纪轻轻便跟他父亲去窑子里逛了。给了他安排,只怕他还会给王府惹出祸来,倒不如在家游手好闲靠族里接济过活。
就这样还想嘴皮子动一动让文姒姒说服刘煊给她儿子找个好差事,文姒姒可没这个脸说这个。
刘煊听她解释一番,让门房给打发走了。
文姒姒道:“以后若有没眼色的打着我的名号找上殿下,殿下千万别看着是我家亲戚随意帮了。自然,这番话是妾身脸皮厚了,殿下不一定看妾身什么面子……”
刘煊一听她说这个,便有几分心疼。
文姒姒一开始得自己冷落,嫁过来是处处小心,甚至不敢高估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刘煊道:“你在本王跟前当然有这个面子,以后你家真有紧要的事情,本王不会置之不理。”
真是值得扶一把的人遇到了瓶颈,若与文姒姒有些关系,刘煊不会不帮。
但这些好吃懒做仗着是亲戚上门来打秋风的……无论如何,刘煊都不会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