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能反驳这话。
的确，除了秦至之外，他们三个都不敢完全信任毛团。
毕竟这可是怨灵啊。
清风还是说道：“我们是不相信它，可是你跟他们在一起我们也不相信啊！”
秦至无奈叹气道：“你们能不能不要老是反对我的话啊，非要我解释得那么清楚才行吗？”
他道：“之所以是我留下来，除了毛团这个原因之外，还因为我一旦踏出 极寒之地，就很有可能遇到其他的麻烦，天武阁之前是怎么找我麻烦的你们也看到了，谁知道我出去后，会不会又遇到其他的宗门找我麻烦？”
“我们现在是出去搬救兵，耽误不了一点儿，如果是跟清风出去，清风也必定不放心我一个人回云霄宗，还得沿路保护我们，本来我就够显眼了，再有个清风在旁边保护，岂不是告诉所有人我就是秦至？”
“还有，如果这里真的镇压着大批的怨灵，但是这些年却没有记录和相关的传说，那便说明这些怨灵被镇压的时间已经很久了，久到所有人都遗忘了它们，而且它们还在被人们遗忘的这段时间里吃了不少多少的仙修，封印说不定早已松动，它们也比被封印的时候更加强了。”
“这么大批又强悍的怨灵，若是真的冲破封印出去，这人间必定成为炼狱，所以必须得有人来镇压，光是云霄宗还不行！”
但若是云霄宗忽然出面说极寒之地有怨灵需要镇压，谁相信？
清风和松月出去，那些要找秦至麻烦的人没在他们身边看到秦至，未必会愿意对他们出手。
他们可以分头，一路去云霄宗，一路回归一宗。
两个归一宗的清清白白的弟子带出的消息，好过秦至这个曾经入魔的污点弟子大喊着要所有人到极寒之地封印什么怨灵，更有说服力。
解释了那么多，秦至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明白你们想要保护我的心情，可你们得明白，有时候天下苍生比个人安危更重要。”
他说：“你们是仙修，首要任务是先保护苍生，在苍生安稳的前提下，才有资格说保护我，懂吗？”
清风和松月惭愧地低下头。
既因为秦至说的这些话，也因为他们修为不够强悍，不然他们完全可以幻化出一个分身来保护秦至。
秦至拍拍他们的肩膀道：“有毛团的指引，你们一定可以顺利离开这里，以你们的本事一定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援兵带来。”
他认真道：“我相信你们。”
这一句话，让清风和松月不敢再耽搁，立马往外跑，想着快点带着援兵回来。
灵儿师姐看着他，张了张嘴，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秦至见状，一边抚摸着毛团一边道：“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只是挺佩服你的。”
“嗯？”
但灵儿师姐也没有解释太多，而是道：“那我们是再歇一会儿，还是……”
秦至知道她早就等不及了，便哄着毛团带路去找人，对灵儿师姐道：“走吧。”
毛团起初是不愿意带路的，除了怕秦至他们出事外，还因为它害怕那些同类。
与其说它是特别的，倒不如说它其实是被孤立了。
或许在离开那封印之前，它就一直在被霸凌，导致它离开了那个封印后，连同类们被封印的地方都不敢靠近。
秦至一直温柔安抚着它。
它在这样的安抚下有了一点勇气，也愿意带路了。
灵儿师姐看着被秦至抱在怀里的怨灵，发现他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怕，也丝毫不忌惮这玩意儿会趁着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害死他，心里是说不出的复杂。
她道：“你要把它带走吗？”
“嗯？”
“这只怨灵，你这么喜欢它，它也这么喜欢你，所以等到时候要离开了，你会把它带走吗？”
毛团也转头，看着秦至，“叽？”
秦至还是温柔抚摸着它，笑着回答道：“看它乐意吧，说不定等把那些也欺负过它的怨灵收拾了后，它反而更愿意留在熟悉的地方呢。”
毛团：“叽！”
有了毛团带路，他们很快就来到了怨灵被镇压的地方。
毛团躲在秦至怀里瑟瑟发抖，秦至索性把它塞入了自己胸口的衣服内，只隔着一层亵衣保护它。
本来毛团挺大一只，大概是觉得这个位置很有安全感，可是太大了也不好躲，它只好缩小了自己的身体，彻底躲进了秦至的胸口内。
“叽。”
秦至看向已经握剑在手的灵儿师姐道：“小心。”
灵儿师姐眼神凝重地点头。
这里的怨气实在是太强了，强到光是靠近都觉得难以呼吸。
而且，封印已经快撑不住了！
“叽叽，叽，叽，叽叽叽。”毛团从秦至胸口探出自己的脑袋。
灵儿师姐一脸迷惑，“它说什么？”
秦至道：“大概是说，里面还有活人，我们如果想进去，就先不要轻举妄动，不过……进去之后就相当于被困在了里面，想出来可就难了。”
他看向灵儿师姐道：“我要进去，你呢？”
灵儿师姐本打算自己进去，让秦至在外面等着，没想到秦至先说了这话。
她怔了下，只能下意识道：“我也进去。”
秦至又垂眸对毛团道：“你进去吗？要不……你在外面待着，我要是活着出来的话，就带你出去玩。”
毛团却“叽叽”叫了几声。
灵儿师姐很不解，便听到秦至轻笑了一声，道：“好吧，既然你要跟我进去，那生死自负哦，我可不能保证一定活着出来。”
将毛团塞回衣服内后，秦至一抬头就对上了灵儿师姐那复杂的眼神。
秦至：“……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灵儿师姐没想到自己会看着一个男子而愣神，但她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便坦然道：“只是觉得，你将来一定会是个很温柔的父亲。”
“啊？”
“当你的孩子，一定会快乐吧。”灵儿师姐只是随口感叹一句。
可秦至却愣住，随后无奈笑了笑。
他也没解释太多。
不过……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他应该不会当谁的父亲。
顺着毛团的指引，他们没有反抗，果然被迷惑的风雪卷入了一个全是黑暗的地方。
秦至和灵儿师姐都早有准备，进来了之后也不惊慌，而是在毛团的带领下顺着某个方向一直走。
走着走着，前方总算是出现了亮光。
回头一看，能隐约看到他们走过的地方全都是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