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青青咂咂嘴,努力睁开眼睛,然后站起身来,开始跌跌撞撞走路。
介子归赶紧上前扶她,低声道:“廖总监,你醉了,太阳一晒,怕中暑,我送你回去.”
廖青青酒量并不差,她只是想起了介子姜今天和她说的话——“你走一步,他一定会走剩下的九十九步。错过了这个机会,我主动起来,就没姐姐什么事了。”
所以她只是多喝了些,还谈不上醉得意识不清,她想主动一点试试,但为了面子,装醉是最好的选择。
她倒要看看他到底什么反应。
廖青青想着,索性拉住介子归,往他身边凑,语气温软,撒娇道:
“介总,介总……背一下,走不动了。”
介子归从未见过廖青青这软萌的一面,他眼里的廖青青高冷严厉,不苟言笑,一板一眼,一本正经,所以他对他有意,却从来不敢表露,他以为她这样的人,不需要男人,因为她本身就很强了。
介子归身体一僵,心跳狂乱,他压着声音道:
“廖总监,你确定?”
廖青青双手环抱在介子归的后腰上,头靠在他身上动来动去道:
“我不是廖总监,我是介总的小可爱。”
说着咯咯咯咯笑起来。
介子归原地转了一个圈,低头看她,眼里充满柔情,他笑道:“小可爱,我是谁?”
廖青青心想:“得逞,果然需要我走一步啊。”
想着嘴角忍不住笑意,缓了半天才敢抬头看介子归,伸手去摸他的脸道:
“你是谁?我知道啊,你是我家介总嘛?”
“那你是谁?”
“我?我是介总的小可爱啊!”
介子归脑袋短路了一般,半天反应不过来,他又提高声音问道:
“你……是谁?”
廖青青偷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心中暗爽,继续撒娇卖萌道:
“我是介总的小可爱啊,嘿嘿……小可爱。”
介子归的神经像被打通了一般,他突然掐着她的腰,把她抱起来盘在他的腰上,边走边道:
“小可爱,那我们,回家?”
介子归说这话时嘴唇在廖青青耳边蠕动,声音低哑得不得了。
廖青青在心里对自己的演技大大点了一个赞,心想:
“早知道如此,我何必等他这么多年?介总这也太好撩了吧。黑无涯那妹子,竟然对他这么了解?”
想着靠在他胸膛上嘟囔道:“介总不喜欢我,不能带我回家。”
介子归抱紧她,低沉道:“青青,我喜欢你。”
廖青青心花怒放,感觉耳朵痒得不得了,她闭着眼睛,享受着介子归胸膛的温暖,欢喜笑道:
“那,我也喜欢介总,我要和介总回家。”
介子归笑得合不拢嘴,抱着她朝路的另一边走去。
路人投来羡慕的眼光。
廖青青心想:“反正我闭着眼睛,这种大型社死现场,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想着心安理得地任由介子归抱着走了很远。
听见介子归有些微喘,她终究是不忍心,便动了动,哼哼道:
“不要抱,我要走。”
介子归放她站在地上,她想这戏还得继续演啊,否则更尴尬,没法收场啊。
于是歪歪扭扭走起来,半闭着眼睛。
介子归见她还走不稳,跑上去半抱住她的身子,把她半个人圈在怀中走着。
终于到了介子归新买不久的房子,廖青青紧张极了,这该怎么办,这戏没法收场了。
进了家后,她为了躲避尴尬,一下子坐在沙发上,佯装靠着沙发睡着了。
她心想:“好想看看他家是什么样的啊,可是不好醒来啊,廖青青,作死过头了,哎……三十六计,睡为上计。”
正当她不知道怎么办时,介子归过来了。
他蹲在她身边帮她脱去高跟鞋,弯腰抱起她,抱着往主卧走去。
廖青青心中狂跳,这怎么办,他不会直接……就把九十九步走完吧。
介子归把她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薄被,然后走了出去,还关上了门。
廖青青放下心来,心中高兴极了。
“我这是睡了他的床了,那离睡他的人,应该也不远了。”
想着想着真就睡着了。
……
而另一边跟着介子姜去她出租屋的谢云戍下车后,便眼睁睁看着介子姜进了屋。
他一直守在楼道里,心想,她应该会出来吧。
果不其然,隔了一会儿,介子姜穿了一身青绿色的及踝旗袍裙,手上抱着一把琵琶,一脸清冷,从楼梯上走下来。
谢云戍心中狂跳:“那不是以前的她吗?”
谢云戍赶忙跟上,佯装在小区外与她偶遇。
谢云戍跟上去道:“嗨,美人,真巧啊!”
介子姜像没看见他一般,直接略过他,继续往前走去。
谢云戍继续跟上去,凑到他身边道:“美人,是我,谢云戍。”
介子姜依然一言不发,像没听见一样,直接走到最近的公园里,坐在一个人都没有的湖边凉亭。
谢云戍见她不理她,只能跟着她,坐到不远处看着她。
介子姜见谢云戍死皮赖脸跟着自己,心中有些厌烦,不由得浑身发出源源不断的冷气。
谢云戍也不由得浑身一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大热天的,有些吓人啊。”
介子姜打开收音器,开始起势弹起了琵琶,弹的是自编的曲子《夏夜之风》。
只听乐声像流水一般流淌出来,和着傍晚的水声,应着柳树上夜莺的歌声,加上断断续续的蝉鸣声以及几个稚童的笑闹声。
不单单是谢云戍沉迷其中,就连过路的人都不自觉放轻了脚步,频频回头倾听,更有逛公园的人们原地而坐,一个个像上课的孩子一般,安静极了。
谢云戍掏出手机,悄悄录下了这一幕,嘴角的笑意散也散不去。
介子姜弹完一曲,关上了收音器,便自娱自乐般弹了些其它曲子。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她放下琵琶,坐在那里静静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像在沉思一般。
谢云戍不敢走近打扰她,只是静静看着她,似乎单单是这样,便觉得是人生的一大乐趣,他不由得想起了当初她在月夜里弹箜篌,在梵呗山上弹琵琶的样子。
这几年,他便是靠着当时拍的几个视频支撑着自己,否则他也不知道如何度过。
这时一个电话打进来,是助理苏问,电话里传来对方有些吵闹的觥筹交错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