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夫人享受了几十年被人捧着的生活,早就忘本了,在她眼中,叶黎鸢不过是一个任由他们搓圆捏扁,唯唯诺诺,不受宠的孙女,怎么,还能翻出她这个祖母的手心不成,对着宁嬷嬷怒目而视:
“你个卑贱的老奴,胆敢放肆,必然要将你给打杀了!”目光移向叶黎鸢,眸中的怒火丝毫未减反而更盛了:
“孽障,小贱蹄子,你这是不孝,我要去告你,刚进的让这个贱奴放开,这样的刁奴绝不容她活着,给我乱棍打死,否则修怪我不认你这个孙女,将你从叶家族谱上除名。”
叶黎鸢索性也不再给她行礼,为老不尊,为祖不慈,她不配,再说,今时不同往日往日,自己是三品诰命夫人,镇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她呢,不过一个破落户的老夫人。
“这里还容不得你一个破落户的老夫人在这撒野,堂堂超一品的国公府,你这般造次,报官足够你吃一壶的,如果是来这里卑略的突显你无能的叫嚣,宁嬷嬷送客。”
周贵妾连忙上前打圆场,不过,她能掩盖住自己眸中的怨毒就好了:
“母亲,稍安勿躁,您忘记我们此行的目的了吗?”周贵妾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贱人怎么突然变的这么硬气了,本来还想让这个老东西好好的给她点苦头吃吃呢?
最好打骂间,能将她肚子里的小孽种给打掉了,凭什么,她女儿因为她没了孩子,还丧失了生育能力,遭婆家不喜,日子艰难,日日被冷遇,被苛待,她能过的这么惬意。
周贵妾想着自己能将范淑雅差点弄死,赶出叶府,磋磨了她们姐弟这么多年,一定还能将她踩进泥潭里,等着吧,自己女儿遭受的,百倍千倍都要从这个小贱人的身上讨回来。
叶老夫人由着周贵妾,叶如娴扶着朝上首走去,直接被宁嬷嬷给拦住了,指了指下首的位置:“这里不是叶府,能坐在上首位置的只能是镇国公府的主子,不是你们这些破落户配坐的!
怎么,这是日子过不下去来找我们世子夫人打秋风来了?”说着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叶老夫人:
“不用找世子夫人,老奴给你们,这些呀,能称上一斤肉了,正好赶回去,午膳呀能加个肉菜。”
独摇笑着道:“宁嬷嬷,你真的太善良,太大方了,要是奴婢可是不舍得的,谁也别想跟女婢打秋风。”说着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荷包,屋内其她的丫鬟也有样学样,还有些鄙夷的看向叶老夫人三人。
顿时让她们有些无地自容,没错,她们是来打秋风的,不过能不能不要这么毫无遮挡的说出来,有什么办法,都是这个小贱人欠她们的。
叶黎鸢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抬眸淡淡的看向她们:“哦?打秋风,好新奇,倒是难为你们能舍的下脸面,唉,恐怕呀,要让你们白跑一趟了!
我这个自幼受你们苛待,手无半两银的人,哪里有多余的银钱给你们呀,每月的月例,打赏一院子的下人还不够呢,这不,都要宁嬷嬷贴心我这个主子,代我补贴银子了。”
叶如娴再也听不下去了,直接跨步上前,怒瞪着她:“叶黎鸢,你少来这一套,你那些嫁妆呢?镇国公府给的聘礼你可都带回来了,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还有,前些日子,你威胁父亲,拿走了整个叶府一大半的财产,没银钱,你哭穷,呵,滑天下之大稽,我们是傻子吗?
那么好骗,赶紧的,给我们每人拿五万两,那些本来也是叶府的,我的孩子就因为你才没的,你这个毒妇,害得我不能再有孕,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过的有多艰难,必须补偿我,不,十万两,没钱我根本就在长信候府寸步难行。”
“你们是土匪吗?光天化日之下来超一品的府邸抢劫,呵,真是什么都全凭你一张嘴,你的孩子是你亲二哥一鞭子抽掉的包括你的生育能力,索赔错人了,至于其它,痴人做梦,一两都没有!”旋即吩咐独摇:“去顺天府报官,就说有人青天白日在镇国公府行匪徒之事。”
“你,叶黎鸢你怎么敢的?”
“我有什么不敢的吗?庶姐,如果三位再不离开,会有官差请你们去府衙,就是不知道,到时候,长信侯府会不会觉得颜面扫地,休了你呀,毕竟,你都被榨干了价值了。”
不做它想,能开口索要十万两,还说出没钱在长信候府寸步难行的话,可见,她被吃人不吐骨头的长信候府给吃干净了,再留下去,渣滓都剩不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日子越发顺遂,一梦一生,好似真的成了庄周一梦,有些内容让她有些恍然,就如上次宫中参加金秋宴,明明梦中她为了长信侯府,参加过很多次宫宴,不止一次尝过御厨做的菜。
不错,尝过,因为要为长信侯府筹谋,心思都花在交际上了,每次,压根没时间品尝美食,只浅尝了下,还的没品出什么味道来。
严格意义上,上次是第一次吃御宴,不过,那些内敛沉淀下的东西,礼仪修养,都渐渐地融入到了她的身体之中。
叶老夫人气得恨不能生撕了叶黎鸢,周贵妾,尤其是叶如娴开始怕了,她经过长信侯府的多磨,早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人变得有也畏畏缩缩的,只有在叶黎鸢面前,才能看到往日的张狂,柿子挑软的捏。
叶黎鸢可不管她们如何向,如何的不甘,存了什么心思,直接吩咐:“宁嬷嬷送客,通知门房以后叶府的人一律拒之门外不必来报。”
叶老夫人气的整个人发抖伸出干枯的手指指向她:“你,你,简直无法无天,你,畜生,白眼狼,小贱蹄子早该掐死你,不会今日…”
“叶老夫人慎言,我们夫人可是很宝贝世子夫人的,要是已让她听了去,叶府怕因为你的言语再找来祸端,不知道叶老爷现在的芝麻绿豆的官还能不能保住了?”
宁嬷嬷早就受够了叶府这些人!
“叶老夫人怕是忘记了,我和弟弟单独分了出来,咱们是两个府,既然两看相厌,彼此没有再来往的必要,之后变当陌生人吧。
如果你再闹,我不介意送一封断亲书去,就是不知道,叶大人,是不是能接受少了镇国公府这门姻亲?”
周贵妾立马阻止叶老夫人再出口的话,同床共枕十几载,她是了解叶帷的,更懂这门姻亲的重要性,不论内部如何的不和,有这层关系在,外人还是多少会给些脸面的。
叶如娴显然也想到了这层:“祖母,我们先行离开吧。”立马换了一种态度:
“妹妹,都是姐姐太冲动了,以前是姐姐不好,打断骨连着筋,说到底,我们始终是姐妹,总不能太生疏了,你也别总说着些孩子话,好生养胎,改日我再和祖母来看你。”
再恨这个小贱人,她都不能同叶黎鸢闹僵,有她们这层关系在,长信侯府想攀附上镇国公府就不会休了她,日子会好过些,想着要靠她,心里的怨毒几欲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