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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叔皱眉苦脸:

“老关的女儿情况真的很严重,再这么下去只怕小命都要没了。

宁州是有很多风水事务所,可真正有本事的只有徐师傅了。”

刘叔与我们走得近,非常清楚,

宁州那几家风水事务所,到底是什么水平。

其中有几家事务所,均与我师父有合作关系,遇到难题,都是靠我师父出面解决。

他朋友女儿情况严重,不是那些家伙能搞得定的。

刘浩坐在一旁,正津津有味地吃着我给他的点心,闻言,突然抬头道:

“爸,徐爷爷不在,不是还有平安吗?

平安现在已经正式出师了,徐爷爷离开前,把所有事务都交给他打理。

他现在可厉害了!

之前我们高中老师出事,就是平安抓住了在背后害人的画皮。

连警察都给他颁了奖状。

更何况,他现在还多了个很厉害的师兄。

那人是徐爷爷很多年前失散的亲徒弟,现在一起与平安处理事务。”

刘浩是我最好的朋友。

毕业后,我虽然没法像以前那样每天和他在学校见面,但依然保持着电话联系。

所以,这小子对我这边的情况了如指掌。

“这敢情好啊,徐师傅不在,有他两位高徒出面,也足以吊打那些不入流的风水师、假道士!”

刘叔听了儿子这番话,原本拧在一起的双眉逐渐松解开来。

尤其是听刘浩吹嘘,我还多了个厉害师兄,

他更是眼睛发亮,兴奋地猛拍儿子后背,害得后者差点被点心噎死。

“事不宜迟,平安,你和你师兄今晚有空吗?

如果可以的话,晚上我开车来接你们,一起去老关家。”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有人撞邪,危及生命,上门求救。

我既然做了这一行,知晓情况,绝不会坐视不管,当即点头答应:

“刘叔,晚上,我们有空的。”

“我们”自然包括了我那日上三竿、还在呼呼大睡的便宜师兄。

不是我真想带着这个懒猫似的家伙,只是师父再三吩咐过,

我初出茅庐,又有那个狗屁夜枭大人在暗中盯着,

凡事皆小心为上,尽可能与顾舟一起行动,切忌单打独斗。

“好,那晚上五点,我来接你们二位。

我做东,一起去清风阁吃饭。

吃完后,再去老关家。

害老关女儿的恶鬼,都是半夜十二点以后才出来。

具体情况就由老关自己来给你们讲。”

刘叔还有别的事,约定了晚上见面时间后,就拉着刘浩离开了。

我一起出门,目送他们坐车离开后,返回客厅,瞄了眼墙上的钟。

都快十一点了。

顾舟那家伙,是打算睡到地老天荒吗?

正想着,突然有一道白色的闪电疾飞过来,一口啄在我的脑袋上。

“啊!”我捂住头,脑瓜子嗡嗡的,

抬头一看,是师父养的那只胖文鸟小白,不知何时从笼子里跑出来了。

我正想骂这只破鸟,

结果这家伙又飞到我头上,屁股一撅……

不好!!

这王八蛋鸟,居然……

我心里警铃大作,来不及闪身,只能就地一个急翻滚。

回头一看,果不其然,

一泡黑黑白白的鸟之翔,落在我原来站的地板上。

我大怒,正想起身,狠狠收拾这个不知好歹的胖鸟。

结果,下一秒,眼前出现了一双穿着拖鞋的脚,再抬头往上看,

薄棉睡裤、短袖睡衣,还有一张睡眼惺忪的脸。

顾舟揉了揉迷蒙的眼,低头与趴在地上的我四目相对,露出诧异之色:

“师弟,一大早的,为何行此大礼?”

我眼皮乱跳,嘴角直抽,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强忍怒气,在他面前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现在已经十一点了,时间不早了。

第二,你想多了,我才不是给你行大礼,而是为了避开那只臭鸟乱拉屎。

第三,那只臭鸟是不是你放出来的?

我看你昨天逗了一天这只傻鸟,是不是忘记锁上笼子了?”

说完,我双手叉腰,等着他给我一个解释。

“哦,十一点了,”顾舟眨了眨眼,“该开饭了,饭呢?”

正等着他解释的我,差点被他这句话活活噎死。

“大师兄,你可是睡了一整整上午啊!”我嘲讽道。

睡了那么久,起来什么都不管,第一句话就是问我饭在哪。

呵,他问我,我问谁?

我又不是他的保姆。

闻言,顾舟终于惊诧地瞪大眼:

“都十一点了?”

“是啊。”我狠狠点头。

怎么样,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大懒虫了吧?

顾舟忽然扶住了额头,似乎连脸色都顺带着苍白了几分:

“难怪我觉得头晕、眼花、心慌、无力。

原来是没吃早餐的缘故。”

我:???

他忽然看向我,神情可怜:

“师父跟你说过,你是知道的,

我受过严重的伤,身体不好,饿不得,容易低血糖……”

我:“……”

“叽叽喳喳!渣渣!”

这时,那只破文鸟在它的笼子上蹦来跳去,扇着翅膀,愤慨激昂的样子。

我一看,鸟食盆空了。

原来,这胖鸟又啄又拉,是想催促我给它添食。

一人一鸟都望着我。

我两只拳头握紧,松开,又握紧。

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满脸愤懑地往笼子里添了鸟粮,

咬牙切齿地进了厨房。

别墅的地下室里封了很多诡异之物,顶楼几个房间也有玄妙之处。

因为这个,别说住家保姆了,连钟点工师傅都不敢雇。

房子的卫生的问题,好解决。

夜深人静时,我们会从地下室放出几个收服后因为各种原因未去地府的阴魂,帮忙打扫。

但做饭一事,是没法给这些阴灵操作的。

就算这些阴灵中有不怕明火的,

鬼做出来的东西,谁敢放心大胆地吃?

我年纪小的时候,都是师父负责做饭。

从我读高中开始,做饭这个大任务,就交到了我手里。

这段时间都是我做饭。

病猫师兄借口自己身体弱,闻不得厨房油烟,每天都坐等我做完饭,一起吃。

我轻车熟路地做了三菜一汤。

结果,菜上桌后,座机响了。

是与师父有合作关系的风水事务所打来的电话。

事务所负责人说,他们刚接手了个替人驱邪的业务,估计会比较棘手。

所以今晚想请我和师兄过去看看,镇镇场子。

我师父离开前,通知过几家事务所,以后有合作事务,都由他的两个弟子负责。

这两年,但凡这些事务所来找师父帮忙,最后都是我充当解决问题的主力。

这些合作方都颇了解我的能力,并没有因为我年纪小,看轻我。

更何况,现在他们都已经知道,还有个深得我师父真传的大师兄,我加上他,那更叫强强联合,所向披靡——

没错,我师父就是厚着脸皮,这么跟事务所的人吹嘘的。

今晚,我已经跟刘叔约好,一起去他朋友家,分身乏术。

金致事务所的负责人非常通情达理,表示问题不大。

既然我们这边没空,就由他先去事主家里探探情况。

如果问题确实不好解决,回头等我们有空了,再一起上门。

对方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便答应下来,愉快地挂断了电话。

等我转身返回餐厅,看清眼前的场景,霎时就再也愉快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