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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扑了个空,铺子里只有小二在,看她进来,也是作不耐烦,“我们二掌柜去送货了,你这婆子怎地一日来两趟!”

佟二婶贼眉鼠眼看了铺子里头,确实没见着二掌柜,对着小二她也没个好脸。

“不在就不在,你这小杂种,再些埋汰你亲娘我,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店小二知道她性子,才不怕她,“说大话谁不会,嘴皮子上下一碰,老子也能作你爹呢!哼——!你不就靠着二掌柜么?他也厌烦你咧,日日里来蹭些果子,却舍不得银钱。”

抠搜老贱妇!

佟二婶抓起空篮,朝着那十七八岁的小二头上打去,那小二身形灵活,闪躲之后还推了她一把,狠狠跌在门槛上,重重硌了腰。

疼得哎哟哎哟直喊。

眼瞅着要闹一场,却又想着自己是偷溜出来,不由得咽了下去,只说了狠话,“来日,定要你跪在老娘跟前磕九九八十一个头,老娘才饶得了你。”

小二啐了她一口,“你就是现在给你爹我磕八百个头,你爹我也不认你了,老闺女!”

你——

进店客人一看,指着佟二婶也嘲笑起来,她想着丢脸,只得赶紧起身,揉着酸疼的腰身,掩面而去。

跌跌撞撞骂骂咧咧的来到街头,却差点被飞奔而去的马车撞到。

她欲要指着骂,却看到刘二坐在车辕子上回眸——,四少夫人的马车。

如此匆忙,欲要哪里去?

自是出城。

宋观舟听着孙大夫那边遣来的学徒带的话,“少夫人,我家表姑娘正在城外,救了一女子,只说同你是亲戚!”

表姐许凌俏!?

一听这话,宋观舟丢了算盘就起身。

再问过去,小学徒低声道,“那位姑娘不让多说,也不敢进城,小的也不知具体缘由,表姑娘索性在外头陪着,只差人打马进来,嘱咐小的悄声入府禀报于少夫人。”

定然是许凌俏!

宋观舟沉吟片刻,她庆幸秦二回燕来堂补眠去了,此刻都是韶华苑信得过之人。忍冬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怕是——”

“忍冬莫要出去,一会子我出去后,你马上往正贤阁同父亲禀明缘由,旁人各处一律守口如瓶,不得泄露半点。”

此刻韶华苑也只有忍冬壮姑莲花以及庆芳庆菲在,她也不犹豫,点了壮姑与莲花随行。

刘二亲自赶车,欲要赶在酉时城门落锁之前回来。

“刘二哥,莫要着急,若是晚些回不来,我已让忍冬同父亲二嫂禀明,只说梦到父亲母亲,往隆恩寺烧香小宿一宿。”

表姑娘之事,刘二是知情。

听得宋观舟安排妥当,也放慢了车速,“少夫人,如此就好。只是四公子与表公子那边……”

“暂时瞒着。”

都还没见到人,宋观舟不想让许凌白白白开心一场,何况真是许凌俏,入府之事她也有安排。

“少夫人,四公子那边真是瞒着怕是不妥?”

好歹二人是夫妻,宋观舟沉思片刻,觉得刘二说得也有道理,并掀开车帘,隔着幂篱同刘二密语。

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愁云密布的郡主别院里,正是一场久别重逢之宴。

金运繁将近三十,而立之年的他蓄着短须,身姿挺拔,较一般读书人,他高大壮硕。

昨儿入京,进了郡主别苑,已然是酉时末,夜色累人。

金运繁带着妻儿与妹妹金拂云见面之后,兄妹说了几句贴心话之后,金拂云并安排兄嫂休息。

“一路上风尘仆仆,自家兄妹就不必讲些虚礼,心头再是天大的想念,也留在明儿说,大哥大嫂,可使得?”

金运繁点头,“也好,这一路确实不怎太平,不然应在四月二十五前后入京,拖不到今日。”

“那就先歇下,府上近些时日也起了风浪,大哥大嫂举家过来,妹妹我心中可算有了靠头了。”

“妹妹辛苦,也是妹妹能干,顶了母亲来给圣上贺寿,这可不是一般女子做得来的事儿。”蒋氏在旁柔声附和,她年岁与金运繁相当,品正贤良,至于容貌,也只是女子之中中上而已。

胜在大方温顺。

金拂云离了溧阳之后,也是蒋氏亲自照顾郡主。

姑嫂多年,感情甚笃。

金拂云八面玲珑,挽着嫂子蒋氏,自进门就不曾放开,至于金运繁膝下两个孩儿,因年岁不大,一个五岁,一个三岁,都在奶娘抱着,怀里睡得香甜。

“嫂子与我,也是见外。我如今这些,还不都是哥哥嫂子鼎力扶持而来,罢了,嫂子就莫要说客套话,好生休息。明儿妹妹亲自带你熟悉这京城上下。”

这是蒋氏第一次上京。

她是溧阳新贵蒋家嫡女,与金家庶长子联姻,这婚事也是七八岁的金拂云拉郎配。

除开宋观舟与裴岸,亲近之人的人生,金拂云屡屡干涉。

包括金运繁!

第一世,金运繁虽说与她兄妹联手,走到了巅峰,可期间并不和乐,兄妹二人利益至上,少有亲情。

第二世里,她厌弃了金运繁,重新扶持另外一个庶出子,金运农,偏偏这庶次子本事没有,心眼更多。兼之她被刘妆出来夺了婚事,一筹莫展,金运农非但不能助她一臂之力,反而处处图谋,两次三番要与她做媒,高价卖给些不称头的混账。

第三世,她放弃扶持娘家这些不同心的兄弟,转而一心盘算与裴岸的亲事。

母亲力排众议,几乎与父亲撕破脸,求到太后娘娘跟前,促成了她与裴岸的亲事。

可惜——

人算不如天算,裴岸竟失踪十数年,再回来时物是人非,只剩遗憾。

这一世,金拂云遵从第一世的步伐,却稍微做些更改。

那就是同金运繁说了蒋家千金做妻,彻底抛弃第一世那强硬却十分不喜自己的黄家二房姑娘。

金拂云给金运繁重新编织了新的人生,从她出生,她就对失去姨娘的金运繁格外亲近,七八岁时,又让贵为郡主的母亲,把这个庶出的庶出兄长记在名下。

一切那么顺利,除了宋观舟。

这个女人——每一世里都是她的噩梦!

……尤其是这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