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都是假的。
清醒过来的姜南望着窗外透进来的光,想必这个时辰也不早了。
“小桃,我在梦中似乎听见有人唤我,可是有人来过?”
小桃脸上红扑扑的笑意,捧着一箱子东西就进来。
“小姐,相爷说是寻了几件稀罕物特地送给小姐您,还有一大筐桃子。只不过那时候您还在睡,便离开了。”
她那脸上的喜悦清晰可见,还以为姜父重新宠爱上了这个女儿。
姜南知道,只不过是对她的一个夸奖,希望她以后照旧爱护弟弟妹妹。
以前的宠爱唾手可得,现在竟是因为“讨好”弟弟,才换来的喜爱,她才不稀罕。
“小桃,收进我库房吧。”
她连看都没看几眼,直接就让小桃收起来。
小桃有些懵懂,但还是照旧,小姐受过的苦和累可不是轻飘飘的这些东西就能相抵的。
她只是想着,相爷真喜欢小姐一点,或许小姐也不会那么心寒。
或许伤的太深,现在怎么也挽回不了。
吃过早饭,姜南就听说自己的未婚夫杨行舟被被关了起来。
难不成是因为昨天的事情?
“来人,我们去拜访镇国公府。”
趁此机会,姜南也想和杨家见见面,尤其是镇国公夫人。
她和母亲虽是好友,但现在是何想法不可知,总要见上一面。
还有杨行舟不认识自己,两人长大后面都没见过,可能会抗拒这段婚事。
无论成不成,也要先看看。
换了一身温婉的衣服,她注意到自己这几日身子一直有好转,难不成是那药?
“小姐,你这几日气色好了不少,是不是偷偷背着小桃偷吃什么好东西了。”
当然这是在夸她。
准备好东西,姜南怀着忐忑的心来到镇国公府。
“什么?姜大小姐来了?”
镇国公夫人头上戴着头巾,半躺在榻上,听到这个消息确实吃惊。
今日有些突然,一时她有些着急,自己顾不上穿鞋就下来:“快请姜大小姐进来,她身子弱,受不住风。”
府上因为姜南的到来,一下就热闹了。
杨行舟的院子离他母亲的院子最近,不用出去就听到热闹非凡的脚步声。
母亲这不是才稍稍好一些,怎么今日院里如此闹腾?
本想出去偷偷看一眼,打开窗户那一瞬间就看到了两位侍卫微笑着看着他。
“小世子爷好。”
两人笑容如出一辙的完美,不多不少,一样的弧度。
杨行舟被他们看的有些发麻,苦笑着关上了窗户。
父亲可真是厉害,派来这么多的人守着不会武功的自己。
正院里,镇国公夫人让人接姜南来了院子里。
大夫说她这是气急攻心,需要静养,最好是见不得冷风,就只能麻烦姜南这孩子过来了。
她依稀记得这个孩子嗜甜,和行舟真是一模一样,也是因为这个才想到定娃娃亲。
“你们把桃花酥做好了吗?对了,还有那蜂蜜糕,这次上白茶,味道清甜可口,姜南这孩子一定喜欢。”
实在是有太久没有见过这孩子,没有准备地见面让她有些慌张。
南瑶去世太久,这孩子又生来体弱,大病小病不断,吃尽了不少苦头。
最重要的还是她那亲爹,原配去世没多久就娶了一个丫鬟做续弦,真是丢尽了脸面,不把姜南这个女儿放在心上。
自己那么多年想要见一见这孩子,都被这个老东西拦了去。
也不知姜南这孩子会不会埋怨自己?
镇国公夫人的心怦怦乱跳,紧张地一刻也闲不下来。
头向前伸了老长,一直盼望着人来。
“姜南这孩子怎么还没来?是不是路上犯病了?唉!也怪自己想的不周全。”
她一边埋怨自己,一边暗暗担心这孩子的身体。
一抹倩影款款走来,那腰掐得和细柳一般,看得她心一惊。
相府不给饭吃吗?怎么瘦成这样了?
“姜南?”
镇国公夫人谨慎地开口,脸上露出自认为最和蔼的笑容。
缓缓走近,眼泪都掉下了。
像!真像!
她和瑶瑶长得真像,真不愧为母女俩。
姜南守着规矩不乱看,眼神落在一个面容慈爱的妇人脸上,她居然看着自己落了泪。
“夫人,您...您别哭,当心伤了身子。”
路上嬷嬷才和她说了几句,镇国公夫人昨日气急攻心晕了过去,现今还在养病。
也是自己不知道这内幕,还匆匆跑来拜访,心中的愧疚慢慢扩散,心闷闷的。
“像,你和你的母亲真像。”
粉妆玉琢的一张小脸美得出众,明眸皓齿,嘴角弯弯,浓密的乌发垂在腰间,一举一动皆是美景,通身的气派更是贵气。
肤白赛雪,腰似细柳,身形姣好,活脱脱的轻灵贵女。
她听到这话也是微微一愣,她从不知道,自己竟与母亲有几分相似。
记忆中的母亲已经有些模糊,生病的母亲为了不让自己看到,总是骗自己忙。去世后小刘氏嫁进来就把关于母亲的东西全部收了起来,说什么晦气。
从小到大母亲留下的嬷嬷也没说过,可能是怕自己伤心。
“夫人,我和母亲真的像吗?”
“那当然,像极了你当时待字闺中的母亲。”
镇国公夫人好似回忆起了往昔,眼神里透露着一股怀念和美好。
接下来两人拉着手,一直在讲年轻时夫人与南瑶的闺中趣事。
姜南听的入迷,温婉贤淑是母亲,英勇果敢也是母亲,敢爱敢恨更是母亲。
母亲,您为了我究竟牺牲了多少?
两人促膝而谈,一天的时间竟然就这么过去了。
镇国公夫人聊完之后神采奕奕,没了刚来的伤心流泪。
“囡囡,我不留你过夜,今日我们就聊到这,改日再聊。”
她这是越聊越开怀,越聊越喜欢,真要让囡囡做了她的儿媳妇,她马上给祖坟点上香侍奉。
这么好的女子,行舟别不识好歹,弄丢了这么好的囡囡。
“听姨母的,姜姜一定再来。”
要不是不能见风,镇国公夫人恐怕要送她回家才肯安心。
她就站在房门口,笑容亲切地目视姜南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