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何。整座后府都在我的名下,所以我想把后府里的园子分予谁住,便分予谁住。”施津玉应道。
“母亲,您听听,方才大嫂也是这般回复我的。您说气人不气人?”柏宽心摇着柏老夫人的胳膊,生气道。
“玉儿,我怎么觉得自打你拆了围墙、新建了那廊桥后,就爱把柏府分称为前府和后府了呢?非得搞得这么泾渭分明吗?我们不都是一家人吗?”柏老夫人之前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发难的机会,“确实,这后府确实是你置办的。你确实爱把这后府里的园子分予谁住,便分予谁住。可,总要有个前来后到和亲疏远近吧?论先,仓允园,你明明是先给了心儿;论亲,主仆哪有姑嫂亲呢?”
“母亲说得极是。仓允园这事儿,确实是我没考虑周全。所以,方才宽心来合景院来寻我时,我就和宽心致过歉了。”施津玉的眼神在柏老夫人和柏宽心两人身上各停了两三息,“哎,自从三月在霗王殿下选妾宴上中毒后,许是我身上的余毒未清,我这脑子想事总是不周全。”
“无妨的,大嫂。仓允园这事儿,我已经不放在心上了。”柏宽心宽慰道。
见柏宽心的态度突然大翻转,柏老夫人不乐意了:“心儿,你怎么……”
“母亲~”柏宽心连忙打断柏老夫人的话,“大嫂身上的余毒未清,思虑不周全,是难免的。仓允园这事儿,不过是件小事。我们该先处理大事,比如帮着大嫂把她之前思虑不周的大事,给扭转过来。”
“你要扭转你大嫂之前哪件思虑不周的大事?”柏老夫人一头雾水。
柏宽心看向柏昌芸:“我要扭转的是,大嫂之前让芸侄这个未及笄的小姑娘来掌管柏府一年庶务的这件思虑不周的大事。”
“大姑,你凭什么说母亲让我掌家一年,是思虑不周?”柏昌芸杏目圆瞪道,“还有,大姑你口中‘扭转’又是何意?你要扭转什么,要怎么扭转?”
“思虑不周这话,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你母亲方才在合景院对我说的。”柏宽心嘴角噙着笑,“至于何为扭转?当然是把你手上的掌家之权转到我手上的意思了。”
“母亲,这真是您的意思?”柏昌芸一脸不可置信。
“对。”施津玉点头,“让你全权掌家一年,确实是我之前思虑不周。四月初四让你开始全权掌家之时,未曾预想到尚未及笄的你,之后会和礼世子定下约定:只要礼世子八月秋闱高中,你便嫁入张府。八月秋闱之后,你便要嫁为张家妇了,又如何能接着掌柏府的家呢?所以我便想着不如让你大姑现在就接替你,来掌管我们柏府的庶务。”
“礼世子八月秋闱万一没高中,我不就可以继续掌柏府的……”柏昌芸连忙顿住自己脱口的话,“不对,礼世子一定能高中的。”
“没错,我也觉得礼世子八月秋闱一定会高中的。所以,之后你必定会嫁入张府,去掌管张府的庶务了。”施津玉笑道,“我身上余毒未消这事,你是最为清楚的。你之前还帮着母亲我隐瞒来着。之前让你掌管一年柏府的庶务,也是想着用这一年的时间,好好调理一下我这身子的。我有心无力,你祖母又年事已高,一到八月,你这么一嫁,这柏府庶务便就无人打理了。这事,我已烦忧多时了。如今你大姑肯回京招赘婿,我便想着让你大姑现在就接替你……”
“也用不着现在就……”周姨娘连忙搭腔,“芸儿不是八月才嫁人吗?现在才五月。”
“当家主母和当家嫡孙女在说话,你一个姨娘插什么话?”柏宽心瞪向周姨娘,“是不是大嫂之前对你太宽厚了,你才敢随便插话?”
“我只是……”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地儿。”柏宽心呵道。
周姨娘赶忙闭嘴。
柏昌芸连忙说道:“母亲,娘亲说得对。芸儿八月才会嫁人,现在才五月,为何现在就要我把掌家之权交给大姑?”
“一个人享受过权力,果然不愿意轻易放手权力。”施津玉心道。
“因为需要给你大姑一个过渡期。若到了你出嫁那月才让你大姑掌家,你大姑一定会手忙脚乱的。”施津玉笑道,“万一你大姑手忙脚乱下,一不小心又和那时初初接手管家的你一样,闹出类似于在黎儿生辰宴酒里掺水之类的笑话出来,那柏府不是又得被京城上下取笑了吗?”
被施津玉这么一提醒,柏老夫人瞬间想起柏昌黎生辰宴后,柏府众人被京城上下取笑的那段时日。
柏老夫人看向柏昌芸:“芸儿,你母亲说得对。是应该给你大姑一个过渡期的。”
“为了好与大姑做交接,请母亲给我五日,让我先整合一下账本。”柏昌芸说道。
之前挪用府上公用去采买嫁妆的八千两的亏空了,要马上填平了。不能再拖了。
“可以。”施津玉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