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时间长河中可以得知。
神州之外，有虚无之海、琉璃净土这些圣人传道的界域。
也有很多山海界这般的界域存在。
只是相比神州，那些小的界域无人问津。
诸多人仙走出神州，也都是顺着圣人道路而去，而非想着经营自己这一亩三分地。
而古渊能冒出这个想法。
并且准备实行下去，一是未来身的推测，二是山海界的白莲洞天。
一个洞天，一个依附界域的洞天。
竟然可以穿过界海虚空，降临到另一个界域，并一直存在。
没有道理，山海界这种小型界域就不行。
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洞天和界域的差别，并不是特别的大。
“成与不成，都需要尝试……”
古渊定下心神，一道道信息随着他的动作，传出皇城大内，传遍神州。
……
……
神州之地，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变革席卷而来。
当今天子，改制称人皇，九五之尊，成就九九至尊。
乃定天下极。
而后划分神州天下，为九十九州。
一切宗门、势力，没有大周朝廷的允许，都是异教，都是邪道！
兴学宫，分地凿运河。
减赋税，立法行同书。
开科举，废除旧规矩。
至天听，万古唯人皇！
一桩桩一件件，放在过去王朝都不可思议的事情，但在古渊的命令，推行至神州天下。
没有人反对，因为没有人可以反对。
如今的神州，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古渊的声音。
在古渊的统御下。
这个跟过去完全不同的皇朝，正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发展着。
……
……
春去秋来，寒暑交替。
转眼之间，一载半光阴倏然而逝。
天历二年，春。
神都皇城。
踏月楼。
此楼据说因当今陛下，初出玄真，而入的第一家酒楼，故而扬名。
虽未有陛下笔墨流传，却也已然是外坊名头最盛的酒楼。
齐清亭一袭白衣，负手站在窗前，望向远处的人来人往，似乎是在欣赏。
“会试在即，齐兄可真有闲情逸致啊。”
不时，一位锦衣少年步入这个房间，笑意盈盈。
“在下的闲情逸致，可不如杨兄。”
齐清亭转身。
杨成奉。
卢国公杨氏旁系。
因杨成安之故，从而崭露头角，扬名于神都。
“呵呵，齐兄还是如此风趣，世人谁不知你齐魁首的雅事？”
说话间杨成奉坐了下来。
齐清亭也落座，侍女送上茶水点心，退后数步后便关门离去。
整个雅阁内，只剩下二人。
齐清亭目视茶水，失笑道：“不过虚名罢了，全赖方大人的栽培。”
“从山野农人，走到如今这位置，可不是一句栽培可以说完的。”
杨成奉轻轻抿了口茶水，缓缓开口，语气淡然，但隐约又带着几分感慨。
齐清亭，这段日子间神都最为出色的年轻人。
府试，州试上以无可匹敌的姿态连中二元。
不久后的会试，很多人都在预测，这位会不会成就三元。
彻底坐实这魁首之名。
自己这卢国公旁系的身份养出的能耐，跟齐清亭一比，简直是丢人现眼。
“卢兄有话，直言便是。”
齐清亭道，至他赶至神都，纵然有方天行的名头，也止不住一大群势力想要跟他有所交集。
寻常也就罢了。
独独这卢国公一脉，跟武安侯走的很近。
杨成奉点头，放下茶杯。
“确有一事，想要请教齐兄。”
“何事？”
“天工院……可是给了齐兄一个名额？”
天工院。
自当今圣上登极寰宇，而建立的一个衙门。
只看品级，跟钦天监同而等之，可谓是位高权重。
而天工院的院首，更是开天下之先河。
其负责天下建、造之事。
打造出不少天工巧物，一些战争事物，就是曾经的先天大宗师，都要自愧不如。
只是天工院神秘无比，入得天工院，除非那位院首，或者当今圣上的批准，便不能走出天工院。
这也导致了，哪怕强如卢国公府，只要没有参与进去，那就是都不知道这天工院具体在捣鼓着什么。
只知道有海量的材料，数以十万计的大军，从神州各地被送到天工院中，由那里的匠人打造使用。
所知所闻，跟那些寻常官员无异。
这种结果，是让本来以为自己是古渊心腹的杨成安，有些许无法接受。
这才派了杨成奉来打听一二。
为得，就是齐清亭手中的这个名额。
至于具体原因，他不敢知道，也不能知道。
“不错。”
齐清亭回应道。
“天工院的一位大人，确实说给了我一个名额。”
“齐兄……”
杨成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我族兄想让齐兄自愿主动的放弃这个名额……”
“杨校尉，杨成安？”
齐清亭面容不变：“杨兄莫不是在说笑？”
“绝无此意，我族兄乃是真心实意而来，只要齐兄可以放弃，只要我们可以做到的事情，我们绝无二话！”
杨成奉郑重道。
自家人知自家事。
杨成安从龙早，杨家也因此在八柱石中第一个站在古渊一旁。
可跟其余人不同。
杨成安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
一开始还好，但后来就是整日流连花丛间。
一年半前，他任皇城校尉。
一年半后，他还是皇城校尉。
那同样的季云帆都已经要成靖武司大统领了。
杨成安还是没有一点上升的模样。
一身实力虽然已经通玄。
但这放在两年前，是天下有数境界的宗师人物。
放在现在的大周，根本没有任何水花。
天地复归正常。
还有古渊蕴育出无数的资源。
就算六大圣地灭亡五家，剩下的一家也是名存实亡下。
天下的高手，依旧比之前上升了两个档次。
实力实力不行，杨成安这才想到了如此办法。
只要齐清亭主动放弃名额。
杨成安豁出去全部能耐，也要将这个名额收入囊中。
为此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抱歉。”
“恕齐某无能为力。”
齐清亭摇头拒绝。
开什么玩笑，以往的大周，武夫所去以军中、以黑龙台为首。
但现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得。
这天工院和钦天监，才是真正的好地方。
大周泰半的高手都在这里。
这种情况下，怎可能拱手让人？
“齐兄不再考虑考虑么，据说西州有一位女子，声名不弱于你，或是你会试中的最大对手。”
杨成奉沉声说道：“还有大周学宫中的秋少奕，这位也是不世之才……”
“你说的这两位，可也是有天工院的邀请名额！”
齐清亭冷然，这是觉得他好欺负么？
这一次的天工院邀请的，都是各大学宫、州试冒头的人杰天骄。
不是只有他一人。
齐清亭豁然起身，不再理会杨成奉。
真要给出名额，那就是自绝自己的仕途，非智者所为。
“唉，齐兄，等等……”
见状，杨成奉急忙起身相拦。
但却被齐清亭拂袖推开。
“告辞！”
齐清亭转身欲走，忽然脚下停滞了瞬息。
他转头，眸光深邃，看向杨成奉：“这次的事情，我不会跟方大人回报，但再有下次……好自为之！”
言毕，径直扬长而去。
留下杨成奉怔在原地。
一息。
两息。
忽然，只有杨成奉一人的雅阁中，一道诡异的声音自虚无中响起。
“去吧，去吧……”
“在无生天的注视下，去做一切想做的事情……”
杨成奉的眸子，忽转混沌，瞳孔如同动物般倒竖而起。
“无生天……”
“天工院……”
他一步一步，如同丈量般走出踏月楼。
一路上，不断喃喃低语，似乎陷入了疯狂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