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宁瑾瑜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她仿佛回到了从前,她不需要做什么,哥哥总会护她周全。
华承泽温柔地注视着她,“别怕,一切都有哥哥在。”
宁瑾瑜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小桃,她擦了擦眼泪,“哥哥你一定要保重,小桃就托付给你了。”
“小姐!”小桃也忍不住哭出了声。
宁瑾瑜不想让两人看到自己伤心脆弱的样子,她打起精神,“时间不早了,就不耽误众位大人的时间了,我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她也不再等两人的回应,转身向着青衣官员问道,“大人,不知方才的话可还算数?”
青衣官员转头看向宁瑾瑜,他语气严肃,“小姑娘,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你现在还有犹豫的机会,若是真的进去了再想出来……那可就不要怪我们不留情面了。”
宁瑾瑜坚定地点点头,“多谢大人通融。”
随后她便一步一步走进这扇向往已久的大门。
看着妹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华承泽用衣袖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走吧。”
这里的事了结了,后边还有不少事等着他呢。
他了解程元煜,他相信能教养出这样的孩子的家庭绝不会做出通敌叛国之事。
承恩侯府绝对是被小人陷害,只要还没有尘埃落定,就还有一线希望。
就算是为了妹妹,他也要再努力一下。
他相信侯府定然能够化险为夷,沉冤昭雪。
这也是他没有阻止宁瑾瑜的原因之一,就算是对宁家来说,侯府门第对他们也算高攀了。
虽然他相信程元煜的人品,但他也要为妹妹考虑。
他日侯府重新起势,妹妹甘愿一同赴死的举动至少会保她顺遂。
华承泽转身离开,他看向宁家方才离开的方向,心中若有所思。
恐怕方才自己就算没有来,宁家也轻易没法带走妹妹了,只是不知道宁家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小桃看到自家公子的动作,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脸上有着一丝嘲讽的意味,“宁大人回去可有的头疼了。”
“这次还想护着宁小姐可没有那么简单了。”
言下之意已经没有再把宁瑾瑜当作宁家的小姐了。
她和宁瑾瑜这段时日一直在宁家的监视之下,虽然宁瑾瑜表现得并不抗拒,得到的最大的权限也只是在宁府的范围内活动。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程元煜知道宁瑾瑜在宁家的处境,当初定亲之后便借着宁家采买下人的机会给宁瑾瑜安排了一个可用的人。
有她的协助,宁瑾瑜逃离宁府不成问题。
不过,她一直在等,等一个机会,她相信这个机会用不了多久。
果然,今日让她等到了,宁玉涵那边终于有动作了。
她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走,不过她还是算着时间透露了自己的行踪。
就是为了将宁安和杜氏引走,让他们不能第一时间控制事态的发展和流言的蔓延。
小桃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华承泽,“公子,这可不能怪小姐,你也知道小姐在宁家过的并不如意。”
“宁玉涵当初在豫州可是想毁了小姐!这放在其他人家怎么可能这么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小姐今日也不过是为了自保,以其人之道还置其人之身罢了。”
小桃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担心宁玉涵是华承泽的亲妹妹,若是因为她让华承泽和宁瑾瑜之间有了隔阂就不好了。
华承泽自然知道小桃的用意,他笑了笑,眼底有着冰冷,“从她说出不愿回到华家,我就知道我和她此生没有兄妹的缘分了。”
“你不用担心,宁玉涵心思恶毒,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你们,不管落得怎样的结局都是她咎由自取。”
实际上,宁玉涵真正的用词相当刻薄,华承泽当初被拒绝还想再努力劝说一次,没想到竟让他听到了宁玉涵身边丫鬟的话。
她嫌弃华家一个破落户竟然想将她领回家,也不看看自己究竟配不配。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华承泽真正死了将亲生妹妹认回这条心。
宁瑾瑜孤身入侯府的消息传的飞快。
第二天就在宁安顶着两个黑眼圈,面色憔悴地上朝之时,皇帝盯上了他。
皇帝盯着殿下的宁安,语气不辨喜怒,“宁爱卿倒是养了个好女儿啊。”
宁安吓得浑身发抖,面无血色,当即便跪了下来,“都是小女的主意,还望陛下明察?”
“哦?”
宁安心中一喜,陛下既然能容许他解释,想必事情还有转机。
自己这次是被这个女儿给坑惨了,若是被误认为是谋反的同党,那他可就冤死了。
他赶紧说道,“陛下有所不知,当年微臣入京述职,夫人在路途生产,我这女儿是生在农家,从生下来便被农妇私自调换了,去岁秋冬那农妇病亡之际才道出真相,因着如今两家相距不远,这才很快被接回了臣家中。”
“相距不远?”
来了,陛下果然问了这一句。
宁安是故意说出此事,目的便是为了引出华家,那天在承恩侯府门口,华承泽给了他好大一个没脸,那如今就怪不得他了。
再说了,华家把女儿教育成这样,那他们才是应该为此事负责的人。
看着底下极力撇清自己关系的宁安,皇帝有些稀奇,这父女两个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