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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儿子一直帮余诚提着行李送到了检票口,看着余诚进站后才转身离开。

上了火车,余诚想把行李扛上搁置行李的架子,但却怎么都扛不起来。

惹得下面一位妇女埋怨不已。

就在余诚打算放弃的时候,一双大手帮他直接托起了行李箱,稳稳的放在了架子上。

余诚连忙道谢,发现原来竟是一位穿着军装的解放军兄弟。

“不客气,我就坐在您隔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跟我说。”

解放军兄弟的笑容十分阳光,让余诚的内心再次被温暖。

其实周边的人都看得出来,余诚应该是一位病人。

带着一副口罩,瘦成那副模样,竟然还一个人坐火车,都不禁有些同情。

但同情归同情,真正愿意出手帮忙的却只有这位解放军兄弟,毕竟大家谁都不知道,余诚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会不会传染。

落座后,余诚身边原本应该是有人坐的,不过他却看见那个应该是坐他身边座位的人正在跟别人挤在一起。

对于这种偏见余诚早就习以为常,也不觉得生气,一个人坐正好,更宽松。

就在这时,那个穿着军装的解放军兄弟却忽然坐了过来,对余诚笑道:

“正好我那边太挤,我就坐您这了,可以吗?”

余诚先是愣了一会,随后笑道:

“当然可以。”

他明白这位解放军兄弟的意思,心里不禁为他的暖心有些感动。

随后两人便开始攀谈了起来。

“解放军兄弟你到哪去?这是退伍了吗?”

余诚问道。

解放军坐的笔挺的,身材宽厚,笑道:

“刚退伍,打算先回老家看看爸妈,再去找事情做,我到赣省阳湖县下车。”

余诚微微一愣,有些惊喜道:

“你也是赣省阳湖县的?没想到竟然还遇到老乡了。”

解放军也有些诧异,火车上遇到同省不难,但是遇到同县的那就有些难得了。

“大哥也是阳湖县的?您是阳湖县哪里人?”

“我是阳湖县莲花乡的,你呢?”

解放军兄弟一愣,双眼瞪得老大。

“莲花乡?这也太巧了吧,我也是莲花乡的啊,您是莲花乡那个村的?”

这样的巧合让余诚开始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位解放军兄弟,看着看着,竟真的有些似曾相识。

“我是莲花乡桥头村的,你不会也是吧?”

解放军兄弟有些激动道:

“咱们竟然是同村的?您叫?”

余诚已经大概猜出眼前这个人是谁了,不过这位退伍归来的解放军肯定认不出余诚,毕竟余诚现在的样子,就算是曾经最熟悉的人估计也认不出来。

“我叫余诚,你应该是松林叔家的志贤吧?”

这位退伍老兵一愣,没想到余诚竟然认识自己。

他十八岁外出当兵,已经十年未归了,对比于那时候,模样有了不小的变化。

余诚其实比他离开村子更早,在读初中的时候就离开村子,后来父亲和姑姑相继离世,他上大学后就再也没回过村里,家里的房子都是请村里一位孤寡老人照看的,每年给他一千块钱,确保屋子里有人气。

所以一开始余诚没认出这位少年时就分别的同村退伍老兵。

退伍老兵姓陈,名志贤,高中毕业就去当兵了,到现在满打满算已经有十年了。

听到余诚自报家门,他也逐渐回忆起关于余诚的记忆。

“你竟然是阿诚哥?天呐,没想到我们竟然在这里碰到了,只是...阿诚哥你...”

余诚明白他疑惑的是什么,无奈苦笑道:

“村里人都知道了,我这是家族病,骨癌...”

陈志贤眼神立即落寞下来,他记得余诚比他大一岁,小时候一直都是村子里最优秀的孩子。

那那时候他可没少听爸爸妈妈拿余诚跟他比较。

以前读高中的时候,他记得确实听说过余诚家有家族病。

只是没想到,多年未见之后,余诚竟然患上了绝症,看这副样子,恐怕也已经时日无多了。

“阿诚哥,对不起,我不知道...”

余诚笑了笑

“没关系,你多年未回,不了解情况。”

陈志贤有些低落的说道:

“那阿诚哥你这是回家养病?”

余诚点了点头。

“医院已经没办法了,我也不想化疗,就回来养着吧,说不定会有转机呢?”

陈志贤连忙点头道:

“一定会的,我听说有很多癌症晚期的人后来都好了,阿诚哥你也一定会好起来的。”

余诚笑了笑道:

“那就借你吉言了,对了,我以前听说你在部队表现挺好,都准备提干了,怎么突然就退伍了?”

陈志贤眼神里微微有些落寞,最后还是淡淡一笑道:

“主要是想家了,就回来了。”

余诚并没有多问。

聊了一会儿后,余诚渐渐有些体力不支,便靠在一旁睡着了。

陈志贤看着瘦骨嶙峋的余诚,心中忍不住叹息。

当年可是多风光的一个人,以他们县高考状元的身份考上了浙大这所名牌大学,拿着全额的奖学金,被他们村里同龄的孩子视为学神,村里的大人也都说余诚是最有出息的一个。

只是命运弄人,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最后竟然倒在这种家族遗传病上,被折磨成这副模样。

高铁的速度很快,两个多小时后便已经抵达了阳湖县高铁站。

在陈志贤的帮助下,余诚总算是能够稍微轻松点。

不过一路赶回老家宅子,依然还是让他疼痛难耐,身上几乎没有一点力气。

房子里还算干净,那位受余诚委托的老人不定期就会来打扫一番,偶尔也会打开门通通风,所以虽然多年未有人入住,但也并没有出现腐朽的情况。

陈志贤帮余诚把行李搬进屋子里,抬头看了一圈,有些皱眉道:

“阿诚哥,你刚回来,冷锅冷灶的,还是先到我家将就一晚吧,我让我妈明天来帮你打扫打扫,铺床铺被,总好过你自己来。”

余诚此时确实没有任何力气再去铺床了,更别说自己生火做饭。

于是只能跟着陈志贤去他家打扰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