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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初冬,未至最冷的时候,但只要下雨起风,那就和下雪化雪时没什么差别,照样冷得人骨头缝都疼。

徐琬窝在床上不想动弹。

徐庸即使已官至从三品,禄米奉钞职田,光这些折算下来一年的收入就有几百两,还不算圣上偶尔心血来潮的赏赐,加上阮氏近二十年的经营,府中已算不得穷,可依然节俭得很。

比如现下外头冷得人发颤,徐庸还是不同意安排炭火,非得等冬至后。

春喜穿裹得很厚实,打帘进来,呵着热气道,“小姐,郑公子请您去望春巷,说有要事相商。”

这个月已经过去大半,郑明锐定是不想浪费一月一次的机会。

徐琬闷闷“哦”了一声,在温暖的被窝中蠕动了一下,不情愿道,“他就不能挑个天气好的时候吗?这外头冷得根本不想动。”

“夫人说动一动就不冷了,公子一早在院子里打拳,打得满头大汗的,瞧着一点都不冷。”

春喜说着便原地跺了跺脚,驱散脚底的寒意。

徐琬没忍住翻个白眼,“那他可真能!”

话虽这么说,徐琬却还是认命地从被窝里爬起来,没办法,天冷得赚钱啊。

……

冷风凄雨,徐琬穿着灰扑扑的右衽棉袍,化身成小厮,低调得谁都不会多瞧一眼,撑着油伞走在望春巷中。

一路走到尽头,才有处不显山不露水的门匾上写着“寒舍”二字。

徐琬抬手拍门,没一会儿,门被打开,玉汝探出头来,惊奇道,“徐小姐,您今儿又换了副打扮啊!”

“我乐意,快让让。”

徐琬挤开他,手中的伞都不带斜一下的踏进宅子里,玉汝忙关好门,双手盖头冒雨冲到徐琬前面,跑去里头唤郑明锐。

这是处二进宅子,处处中规中矩,不算特别好,但胜在望春巷靠鼓楼街和朱雀大街,地段非比寻常,因此这小宅子也是颇为值价的。

徐琬踏上正厅的台阶,郑明锐恰好从里头出来,穿着锦缎袄袍,两人一打照面,他便先露出个笑容。

“徐小姐何必这般打扮,来郑某寒舍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么?”

“低调行事而已,郑公子好雅兴,人家取名非斋即苑,偏你取名寒舍,不知寒舍是否真的寒啊?”

见她将收好的伞递给玉汝,搓了搓冷得发僵的手指,郑明锐会心一笑,“徐小姐放心,炭火自然有的,请。”

俩人迈进正厅,里头果然有盆烧得发红的炭火,瞧着就暖洋洋的,徐琬快步过去,伸手覆到炭盆上方,热意烘得人身心舒畅,满足喟叹。

烤上火后,徐琬才歪头看郑明锐,道,“你叫我来,是有生意了?”

“嗯,有人出价最高。”

“多少?”

“两千三百两。”

徐琬点点头,七成取整她也能拿一千六百两,还不错。

“他要什么?”

“梁示崇的密信。”

老爹的上司?

徐琬皱眉,“你确定他有密信?”

郑明锐突然将手探到她手的上方,挨得有些近,乍一看,像是要握住她一般。

“不确定,尽量找,若是能找到与安东府相关的密信,两千三百两照给,若是不能,就只有定金。”

徐琬预感大概是找不到的,便脱口问道,“定金多少?”

“一成。”

一成太少,不过没找到的话,那就算白给,当个跑腿费。

“若是梁示崇真没有密信,找一找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可以卖给他政敌的。”郑明锐看着她道,“应当不用我教吧?”

“放心,东家。”徐琬被烘得有些懒洋洋的,她眯着眼瞧郑明锐,道,“能告诉我是谁要买这密信么?”

郑明锐淡淡一笑,“江湖规矩,不透露买主信息。”

徐琬不在意地挑眉,“好吧。”

岂料他又道,“景王。”

徐琬讶异地看着他,明显就是在问他怎么又愿意说了。

郑明锐脸上的淡笑变得真诚几分,“你是自己人。”

玉汝端来刚泡好的茶,徐琬顺道换话题,道,“你这宅子怎么不多安排两个下人,什么都指着玉汝干,不方便吧?”

“怎么,玉汝一个人没伺候好你,还是你心疼他一个人干活?”

郑明锐眼尾挑得狭长,听着是漫不经心,语气里却含着点难以言明的味道,吓得玉汝奉茶的手一抖,公子怎么拿他开涮。

“啧,你这人心里头真阴暗,我只是好心,堂堂春江楼东家,没必要过得这么寒酸吧,你可别把我往坏处想。”

“开个玩笑,徐小姐别介意。”

“你是东家,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徐琬饮一口热茶,满不在意道,“那个车夫如何了?”

“买下了,在春江楼,你要么?”

徐琬摇头,郑明锐似乎想到什么,突然促狭道,“你这么睚眦必报,日后上京谁家公子敢娶你?”

“那正好,不必他们娶,我也不想嫁。”

见她神色语气十分认真,郑明锐好奇道,“为何?被裴柯伤透了心?”

徐琬没忍住噗嗤冷笑出声,道,“那你可真是想多了。”

郑明锐复而点头,“我想徐小姐应当也不会囿于儿女情长,何况为那样一个绝非良配之人。”

“行了,东家,别说这些了。”

徐琬实在没心思同他聊这些无聊的闲话,“景王如何笃定梁府有密信的?”

“猜的?”郑明锐耸耸肩道,“听说安东府的大都护通敌谋反,上京还有共犯,他定是以为梁示崇就是那个共犯,所以想找到铁证扳倒梁示崇吧。”

景王也是下了血本。

徐怀宁之前进宫回来就说崔言之散播童谣已被下诏狱,徐庸说他是为了扳倒郭安近为他父亲平反。

徐琬盯着炭上跳跃的橘黄火苗,道,“那个共犯不是他是谁?”

郑明锐两手一摊,“这我可不知道。”

好吧……

两人又随意聊了聊,等雨停后,徐琬才提伞离去。

……

过两日便是汤凝华的生辰宴,也是及笄宴,要大办,因此上京有头有脸的官眷贵妇都会出席。

徐琬从望春巷回到云光院,春喜便捧着请帖出来,道,“小姐,汤府的请帖才送来,元夏姐姐说汤小姐近来忙些琐事,这才赶出时间发请帖,让小姐勿怪。”

“奴婢瞧元夏姐姐似乎话里有话,可能汤小姐近来不太好过。”

“知道了,我不会怪她。”

徐琬接过请帖看一眼便搁下,道,“今夜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替我守好房门。”

春喜会意,也不多问,“小姐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