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变色来得太过突然。
这次就连景元也都蹙着眉头一脸疑惑。
艾利欧优雅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双眸冷傲地看着泽尔里斯。
“我说了，伊须磨洲终将回归【巡猎】的怀抱，所以它不会灭亡。”
说着，它朝黑天鹅点了点头。
黑天鹅无奈地抚摸着它的毛发，一边淡笑着后退。
“那么各位，我们先走一步。”
“慢着！”
镜流出声叫住了他们。
“嗯？镜流小姐还有什么事情吗？”
黑天鹅歪着脑袋看向她。
怀抱中的艾利欧抬起头来，似乎早已知道镜流想问些什么。
“我并非深入了解其中关节，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有你们在，伊须磨洲不会灭亡。”
镜流冷眼与他对视。
半晌，她收回了剑。
“说出你知道的一切，不然我们也救不了它。”
艾利欧却是摇了摇头。
“在伊须磨洲的未来里，绝对没有被天地异变毁灭的可能性。你们应该去找真正能威胁到它的东西。”
说罢，黑天鹅抱着它静立原地。
浓雾飘来，再无他们的身影。
艾利欧这里问不出什么，景元将目光转向泽尔里斯。
“虽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你方才说‘不该在此时出现的气象’，说明这应该是伊须磨洲，不，或许是行星塔拉萨独有的气候变化吧。”
泽尔里斯和蔼地笑着，抱着笔杖坐了下来。
“嚯嚯，小娃娃反应很快嘛！”
景元礼貌一笑。
“也是艾利欧相当确定这异变不是让伊须磨洲毁灭的罪魁祸首才让我相通其中关节。”
他上前两步，干脆也坐到泽尔里斯的面前。
“你想说什么？说这些变化其实也就雷声大雨点小，根本不足为惧？想说我只是虚张声势？”
“不不不……”
景元摆了摆手。
“老先生既是【神秘】的令使，方才的切磋自然未尽全力。这样不体面的诳言，我自是相信您说不出来。”
泽尔里斯眼中闪过一抹探究，促使他身躯微微前倾，与景元对视。
“哦？那你坐在这是想说些什么？”
“我想说……”
景元的笑容和煦如风，让人生不起一丝敌意。
“即使你凭借某种力量毁灭了伊须磨洲甚至整个塔拉萨，那也只是因为令使的伟力而遭遇的人祸，并非是由虚构的历史构筑出当下的未来。你的实验还是失败了。”
泽尔里斯双眼危险地半眯起来。
天空电闪雷鸣。
原本平静的海面此刻已经黑潮翻涌。
裴黎与镜流却将一方海域冻结，这才没让景元坐着过山车和泽尔里斯对峙。
“我不会出手。这场异变也不是我的手笔，他们确确实实是因为历史的变更才导致的现状……”
景元不依不饶，立刻追问。
“这次不强调了？那变更的是伊须磨洲的历史还是整颗塔拉萨行星的历史？”
泽尔里斯沉默了。
景元状若恍然，替他接话道。
“哦，原来如此。所以你才会说毁灭的是整颗塔拉萨行星，因为异变的根源早已不再局限于伊须磨洲，那么会是哪？”
他微微一笑。
“海底水晶宫，渊主。”
景元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冰渣继续说道。
“追根溯源。如果这场异变真的是某种气象，它又‘不该在此时出现’，说明是一种规律性时节或者破灭的未来被提前了。既然这连伊须磨洲都毁灭不了，想来应该是某种规律性的气候。”
“既然是自然规律，那么多年以来居住此地的原住民一定有应对的法子。你又不出手，那能毁灭塔拉萨的不是天外来客，就是他们自己。”
“【神秘】的谎言已经消失，比起他们在恶劣环境下自相残杀，我更愿意相信是来自域外的敌人。”
这时，玉兆的消息提示音自景元身上响起。
景元却没第一时间查看，反倒看向泽尔里斯。
“倒是没想到会是他们。我现在能接收到的消息只有我们家那位狐狸大人的直线联络，猜猜看，他应该在忙什么？”
泽尔里斯与他对视良久，最终长叹一口气。
“敌人，你们已经知道了。可那又如何？不妨告诉你，这个异象是属于塔拉萨行星的特殊潮汛【恶魔潮】。对此一无所知的你们，拥有在这样的天气下从那些野兽手中救下这颗星球的能力吗？”
听到恶魔潮的名字，裴黎瞳孔微缩。
他抬起头看向四周的环境。
数不清的风暴已经在大海上肆虐。
天空黑云压境，却依旧能看到隐隐闪烁的雷光。
海中巨兽相继浮出水面齐声嘶吼。
就连它们的形貌，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周围的浓雾愈发厚重，开始逐渐聚集过来，应星不得不取出照明系统为众人驱散雾霭。
这还只是恶魔潮的初期。
那些久远朦胧的回忆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清晰。
“无人能在那般恶劣下的环境与怪物持续战斗。”
记忆中的文案逐渐清晰，却印证了泽尔里斯的判决。
不，不对，并非没有解决方案。
裴黎下意识将目光看向了丹枫。
察觉到那灼热的目光，丹枫疑惑地转头查看。
“怎么了？”
“啊，嗯，没什么。稍后再说吧。”
裴黎打了个哈哈将其掩饰了过去。
丹枫并未在意，镜流、白珩以及应星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景元身上。
可他们却未曾察觉，此刻的景元，却竖着耳朵听到了这一小小的动静。
原本一片阴霾的前路似乎出现了隐约的方向。
景元不禁勾起了唇角笑出了声。
泽尔里斯皱起眉头问道。
“你疯了？”
“哈哈哈哈……”
景元边笑着边摆手。
“非也非也，不过是想通了一些事情。”
他缓缓止住了笑容，蹲下身子再度与泽尔里斯平视。
“老先生，我们来打个赌吧。塔拉萨的历史变更导致的恶魔潮提前，若是塔拉萨毁灭，或许也不失为一种‘过往的经历决定未来的终点’。”
泽尔里斯挑了挑眉。
“怎么？现在想支持我了？那我也不会帮你，毕竟塔拉萨毁灭了才是属于我的胜利。”
景元笑着摇了摇头。
“那是当然。所以我赌的，就是我们能够拯救塔拉萨。只是希望你能小小地照顾一下我们，放心，影响不到最后的结局。”
泽尔里斯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他根植伊须磨洲多年，但这小子只是来到这里几天就能精准找到所有关键的脉络，以一种极为平和的诡异方式化解了他多年的布局。
自己还未正式出手，他就已经带人杀到自己的面前，这行动效率简直不像一个悠闲的长生种。
无论是现有的力量还是突然冒出的势力，都被他利用起来。
他似乎没做什么大事，但就是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但……
“说说吧，什么事？”
景元温和一笑。
“以前辈的实力，想来在这颗行星内来去自如。帮我们找找东西如何？”
泽尔里斯看着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人们，点了点头。
“确实不会影响未来的结局，你列个清单吧。我会在渊底水晶宫殿，看着你们挣扎到最后一刻的。”
景元站了起来，居高临下。
“那就等着我们凯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