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初北心中一惊,突然停下脚步。
按照常理,同一座城市里不会存在两个异务所。就如同洪桥异务所,其名称直接来源于洪桥这个地方,表示它负责管理整个洪桥地区。而之前他去过的那个首都异务所,则全称为华京异务所,这也说明了它在华京的唯一性和权威性。
所以,这里无缘无故地冒出一个不知名、无具体称谓的异务所,实在不得不让人竖起警惕。
不过比起这些,更令他震惊不已的是,秦纳辰竟然知晓异务所的存在!难道说,戚家的人也已经调查到了异务所?亦或是,这仅仅只是一个巧合……一系列疑问涌上心头,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正当他陷入沉思之际,前方的秦纳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常情况。只见他抬起头,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掀起门帘,迈步走进屋内。
见此情形,路初北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靠近过去,并在门旁的箱子后面蹲下来。紧接着,他悄悄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准备记录下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他一边紧盯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一边集中精力观察着屋内的动静。没过多久,一阵轻微的说话声从屋子里传来。
“……何局……书面资料……证据……”
虽然声音时断时续并不清晰,但路初北可以肯定那是秦纳辰的声音。
何局……路初北一瞬间就想起当时莫星夜提到的蒋何两派斗争的事情,再结合秦纳辰说的字眼……难不成,秦纳辰先前说的高度机密……真的是和首都异务所有关?!
路初北不太确定地盯着屋子,心里充满了疑惑和猜测。秦纳辰……难道是首都异务所派来的人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究竟属于哪一派呢?
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路初北苦苦思索着,但却始终找不到确切的答案。他决定暂时放下这些困扰自己的问题,等待更多线索出现。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仅仅几分钟后,所有的谜团竟然都迎刃而解。
屋内很快恢复了宁静,紧接着,秦纳辰从“异务所”走了出来。更让人惊讶的是,他的身后紧跟着一个人。路初北定睛一看,立刻辨认出了来人的模样。
是席皎。莫星夜提过的男朋友。
这一刻,路初北心中的疑虑瞬间消散。一切似乎都变得清晰明了起来。秦纳辰既然已经与身为何局得力助手的席皎见了面,那么他的身份……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尽管如此,路初北也没有放松警惕心。蒋局一派非法拘禁、拷问普通人固然不是什么好人,可也没有谁能证明何局就没有违法犯罪。
见秦纳辰已经离开,路初北不再继续跟着,转头朝着相反方向走去。
他走到一条小街上,原本它还十分静谧,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但随着前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吆喝声、谈笑声、车轮滚动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街道两旁的店铺也变得热闹非凡,五颜六色的招牌和商品让人眼花缭乱。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刺激着路初北已经吃了很久素食的胃。
人们匆匆忙忙地穿梭其中,或在摊位前讨价还价,或与朋友谈笑风生。街边的树木也被这喧嚣所感染,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乎在为这喧闹的场景伴奏。
路初北则借着街道的喧嚣,隐蔽在角落里,拨通了程弥的电话。
“喂?是谁……”电话那头传来程弥沙哑的嗓音,仿佛被砂纸打磨过一般,透露出一种无法掩饰的疲惫感。
路初北微微一愣,立刻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声音中的异样。他的心头涌起一丝关切,语气不自觉地变得轻柔起来:“身体不舒服吗?”
程弥在电话的另一端沉默了片刻,然后才缓缓回答道:“嗯……只是有点小感冒,没什么大碍。”
然而,路初北却知道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从程弥那明显带着鼻音的声音里,他能够想象出对方的煎熬。可是,自己目前所处的状况根本不允许他跨越半个 c 过去探望程弥。
“……生病了就吃药,一定要听医生的话,千万别硬撑着。”路初北的声音中流露出担忧,但同时也包含着些许无奈。
程弥似乎轻轻笑了一声:“嗯,我会的。”
路初北静静地聆听着电话那头偶尔传来的阵阵咳嗽声,心中愈发焦急。他咬了咬牙,忍不住再次叮嘱道:“我回去的时候,不希望看到一个身体不健康的你。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
程弥又咳嗽了几声,然后用手捂住嘴巴,努力抑制住咳嗽的冲动。“咳咳……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下次见面时,我也不希望看到身体有任何不适的你。”
两人都不禁笑了起来,笑声中夹杂着对彼此的关心和牵挂。他们继续闲聊了一会儿,直到准备挂断的时候,路初北才突然问:“你知道秦纳辰其实是在公司做卧底这件事吗?”
“卧底?”程弥意外的重复了一遍,然后又了然道:“不知道,不过是他的话,干什么好像都不奇怪?”
“什么意思?”路初北疑惑地问道。
“他这个人很难看透,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程弥耐心地解释着,然后转头又说,“不过他……做卧底?多少还是有点意外。”
“那你不妨来猜一猜,他真正的上级是什么人?”路初北也突然来了兴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十秒,就在路初北准备直接说出来的时候,程弥开口说道:“异务所?”
路初北脸上浮现出一丝诧异之色,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猜到的?”
程弥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地解释道:“不难。倘若他是警方的人员,你这里理应收到相关信息才对。然而事实却截然相反,你对于这个人的存在毫不知情,因此可以率先排除掉警方的可能性。”
稍作停顿后,程弥接着分析道:“他同样也不太可能是世家单独派遣的人手。暂且不论是不是有人具备指挥秦家少爷的权力,单就秦纳辰那叛逆不羁的个性而言,他就绝对不可能乖乖听从他人的指令。如此一来,辗转反侧间,便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性了。”
程弥强忍着那要将嗓子眼儿都给卡住的咳嗽,一股脑儿地把这么一长串话说了出来。
待到他终于结束一连串长篇大论,路初北不禁轻声笑了起来:“你的推断……倒是让我原本的猜想变得更为合情合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