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用断灭的时间虽然不长。
可实际上,从镇魔关开始之后,也已经陪他度过了许多场生死危机。
他对断灭的感情,虽然比不上母亲留下的那柄佩剑。
可也很是爱惜了。
新剑若是铸好,老旧的剑自然要被淘汰。
可若是卖掉?李牧舍不得。
单纯的放在储物戒中蒙尘?
这绝非灵剑应有的结局。
剑被铸造出来,本就是为了杀敌而生,为了饮血而生。
李牧不愿意让这位陪自己纵横妖族的“老朋友”如此“度过余生”。
正因如此,一起重铸这个念头才会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在他看来,断灭和徐微之、许妙音等人一样,其实也是自己的朋友。
而他是不会放弃自己的朋友的。
想到这里,他便从储物戒中将断灭取出。
青色的灵剑重新出现在空气中,顿时散发出一股强烈的血煞之气,弥漫在空气中。
就连张烜烈和韩东远两位凝丹强者都忍不住一惊。
“好浓郁的血煞之气!”
还不待李牧开口呢,张烜烈已经停下雕刻符文的动作,跑到李牧面前。
“这是……断灭?嘶!你这是用它杀了多少妖族?!”
他一眼认出李牧手中的灵剑,正是自己的作品,更是感到更加震惊。
这灵剑自被他铸造出来以后,一直在剑之灵傀手中。
最多也就斩杀了数十几位造化天骄罢了。
那时的断灭上面,根本就没有沾染半点煞气。
可如今,上面积累的血煞之气,已然都化成实质了!
这便证明其在李牧手中,必然染血无数,至少也超过十万了!
且这些殒命于断灭之下的生灵,必然都有修为。
甚至还得有不少凝丹境的存在,才能造就有这般迹象!
这让张烜烈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我还以为昨日你说的妖海只是夸张,不曾想,倒是我缺乏想象力了!”
他将断灭拿在手中,仔细端详起来。
猩红的血煞之气围着剑身缭绕,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若是心志不坚之辈,只怕看上一眼,就得浑身冰凉,乃至直接吓晕过去。
张烜烈的目光掠过剑身上的符文。
果然见着上面的细细的凹槽中,已经积累着更加浓郁的煞气。
但除此之外,还有一条条微不可察的细微裂纹。
他稍稍皱眉,眸子中亮起一点火光,又见裂缝上贴合着如粉末般的白金光华。
“这是……元金砂石?”
“剑珠都碎掉了,真是够险的,只差一点,你这剑就得重蹈覆辙了!”
“现在这剑肯定不能用来战斗,一碰就得碎!”
张烜烈忍不住看着李牧道。
“我设计之初,想着这剑用到凝丹三四重就顶天了,结果愣是给你一直用到现在!”
李牧苦笑,他哪里想得到会发生这么多事?
要是早知晓这点,当初说什么也得换一柄四阶的灵剑再去。
“断灭现在肯定也不适合你了,要不要考虑一下,一起熔铸了?”
“它上面积累了海量的煞气,若是和血灵金融合在一起,将发生质变!”
血灵金,也就是韩东远当初和张烜烈打赌输掉后,送给李牧五阶材料。
其在五阶材料之中,也是很稀有的存在。
能通过吸收血煞之气,提升本身的品质,并进一步发生变化。
韩东远也不过只有不到巴掌大的一小块。
“这么多的煞气,绝对足以将之品质提升到六阶!”
张烜烈很是激动,这份血煞之气来的太及时了!
“这本就是我想和张殿主说的!”
李牧也松了口气,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
“你小子……难怪妖族恨你入骨!”
一旁的韩东远忍不住摇头感叹。
“你知不知道,咱们福水城,恐怕也就杨武大统领的戮天戈上的煞气能压你一头了!”
“单凭这剑就能看出,死在你手上的凝丹绝对超出二十位!还绝对不是普通血脉!”
“我要是妖王,早被你气死了!”
张烜烈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断灭,顺口对李牧道:“小心些!妖王们还没撤走,雁城一直在对峙着。”
“我要是没猜错,怕是多半还有动荡!”
李牧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操这份心干什么,雁城有大阵挡着,妖族过不来的!”
韩东远则是不太在意,对诸位神游很自信。
“多小心些,总没有坏处。”张烜烈说罢,珍而重之的将断灭收好。
虽说血煞之气短时间内轻易不会散去。
可他还是很小心的取出一只玉盒,将其收好。
旋即他又走开几步,从角落中寻找一番,抽出一柄灰扑扑的长剑。
“断灭我先收下了,这段时间你先拿着这柄剑试试吧!”
他随手一扔,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轨迹,恰好被李牧接住。
这剑的样式同他以前那柄灵金所铸的剑样式相近,只是更长些。
“这是最后一柄样品,若是没有意外,最终的样式就是这样了。”
“你自己试试,看看哪里有问题,趁早说出来!”
“再过半个月,一旦灵剑成形,可就改不了了。”
李牧随意挥舞两下,除了感觉略轻之外,倒没什么问题。
但他知道,这是材质的问题,六阶的灵剑将会截然不同。
随后他尝试着将剑气注入其中,上面的纹络迅速被点亮,散发出一股强烈的锐气。
“剑气……被增幅了?”
李牧目光微亮,感受到了剑身上发挥的力量。
他想了想问道:“殿主,这符文对剑意也能增幅么?”
张烜烈想都没想道:“至少理论上是可行的!”
他在铸剑之初,就已经想过李牧会晋意之境。
自然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剑意本就诞生于剑气中,乃是被蕴养而成。
只是更添了灵魂之力的参与,故而强大到了极致。
“这符文乃是特意用来承载剑道之力,且你那柄灵剑,还用上了六阶的天魂金,肯定是能承载剑意的。”
听着韩东远的解释,李牧顿时放心许多。
“有劳两位老师了!”
他朝着两人行了一礼。
张烜烈朝他挥了挥手,丢出一块令牌。
“好了,若是没事就走吧,我们要继续镌刻符文了。”
“令牌收好,这段时间做好准备,成剑时一定要记得来!”
李牧自然记得这一点,点了点头,转身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