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北都，藏宝阁。
皇家藏宝阁内分为三层，第一层为兵刃，第二层为藏书，第三层乃是珍宝。
此刻藏宝阁二层内，青灯伴古佛，少年灯下研读道藏，只是双眼迷离似乎被经书勾走魂魄。
灯火摇曳不休，墙壁影子也在晃动。
不过三息时间，那本道藏便化作飞灰，连同灯火也一并熄灭，只留下少年垂眸思索。
“经书记载天上血月，但研读之后便会化作飞灰，到底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经书本就天地不容？”
方源自言自语，他曾催动青铜境推演未来，但未来却告诉他一帆风顺，乃至自己斩下黎阳皇的头颅。
彻底缔造地上佛国，掌控血月界亿万生灵。
但天上的血月他并没有得到答案，甚至可以说血月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连这方世界的天道，也没有降下所谓的法则反扑。
顺利的有些过分，过分之中透着一片诡异。
“是有人在更改未来？亦或者是有人给我铺好了路，只是等我走上去？”
他眼中闪过一丝困惑，随即眼中景象开始第二次演化。
这一次他没有直接前往黎阳帝都，反而向北而去，不过一日他便到了东北大城，离雁城。
城楼外密密麻麻的蛮族士兵不要命般疯狂攻城，草原大祭司在天穹之上与一尊白衣男子厮杀，打得天穹轰轰作响，不时有攻伐自天穹而落轰杀无数士兵。
他选择出手，瞬间战场数万草原士兵被他灭杀，鲜血化作丝绸朝着他胸口 汇聚。
双方人马中有强者，认出了他身份，纷纷喊着大虚之魔出手灭世。
刹那间，无数箭矢和武道神通朝他轰杀而来。
方源反手一掌拍出，随后拈花一笑，鲜血自所有人普通士兵体内爆开，宛如一朵朵绽放的鲜花，无比妖艳绚丽。
天上强者立马察觉到了不对，正欲联手，不料被一道印光直接轰杀，成为血雾。
诡异的是，这一次鲜血没有被青铜镜掠夺下落，反而朝着天穹上升去，不过片刻那两尊涅盘高手的气血便被血月吞噬。
“真的与你有关？”
方源自语，随即开始屠杀，鲜血汇聚成溪，溪流汇聚成河，最后在城外低洼处形成一处血色湖泊。
他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他只知道久违的境界桎梏开始松动。
血色湖泊在天地间存在了三天三夜最后才干涸下去，期间无论是血月又或者是方源都没有吸取。
“瞧不上？”
方源看着天穹上的血月，随后拿出接引神幡，微微晃动，天地间阴风骤起，但却没有一个魂魄显化出来。
“没有魂魄？”
方源这一次继续向东，不久后见到一座岛屿，将上面之人尽数屠灭，他发现了一个极其诡异的事情。
在本源天地内，人死之后七天内魂魄不散。
但在血月界，人死之后三刻钟便会消散一空，似乎融入了天地。
方源在岛上待到了第一次推演时的时间，此刻的他已经建立了地上佛国，成为黎阳之主，不，是乃至整个血月生灵之主。
这一次，他跨海而去，入大江，前往黎阳南都。
但这一次，他发现黎阳南都不见了。
不，是整个黎阳生灵都不见了，就好似凭空消失一般，沿途城池空荡荡，街边桌子上甚至还有未吃完的吃食，只吃到一半便消失了。
方源拿起蒸笼里的包子，余温尚存，咬了一口，并无改变。
他行走在天地间，发现不止是人，连同生灵都一同消失。
这···
方源抬起头看向天空，那轮血月依旧高高悬挂。
“不对劲。”
他正想询问贪老头，但画面下一刻直接破碎。
窗外依旧传来寒鸦嘶鸣，似乎已经过不了这个冬。
“怎么会这样？这方世界的天道难道将生灵全部寂灭？”
方源喃喃自语，紧紧攥紧拳头指头微微泛白。
“方源小子，你方才是不是在推演未来？”贪老头自信道，他什么没有见过，别说推演未来，就是逆游时间长河，也不是没有见人用过。
“对。”
“推演未来的变数太大了，只能参考当不得真，一缕东南的微风，都有可能改变未来。
你小子不要被推演的未来，迷住了眼。”贪老头有些语重心长道，没办法上一个逆游时间长河的强者，已经被时间抹除痕迹，。
迄今估计也只有那几位至强者还有关于他的记忆。
他有点怕方源推演未来太多，反而更改自身命数，到时候意外肯定比机缘多。
方源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琢磨：“你的话有些多了。”
“你小子，别不识好人心。”贪老头几乎跳起脚。
“不，我的意思是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是不是有什么隐秘。”方源轻声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贪老头的话他只能信三分，青铜镜推演未来，他也只信六分。
这也是他为何不经常推演未来的原因，除非遇到危险，又或者是无法抉择时，才会选择推演。
“哼，你叫我说我就说？”
“道心誓言。”
“靠，怪不得你小子要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贪老头感受到道心颤抖，恨不得抽方源几个大逼兜。
“说吧。”
“无论是推演未来，又或者是更改过去，其实这些都是必定发生之事，不过以你的视角去看待不过是推演，但从另一个层次上来说，你推演的景象也是你自己发生之事。
这个牵扯太多，你不过一个先天境界的蝼蚁，知晓的太多，危机就越多，反正就一句话，未来推演信三分我都嫌多。”贪老头面色严峻道，每说一个字他都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双眼睛盯着。
“多层时间线吗？”方源心中暗道，作为一个接受过信息大爆炸的人，他的接受程度比一般人高的多。
贪老头的话，或许在其他人眼中不过疯言乱语，但方源却有点相信，毕竟人都可以活数万年，甚至天子都可以左右天道。
多层时间线，平行世界，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哒哒哒！！！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这一幕是推演两次中所没有的。
又或者是他直接离开，所以没有注意到这个插曲。
但敲门者似乎不高，敲门声自门下半部分传出。
方源一挥手，门栓脱落，下方大门被风吹开。
一只狐狸停在门前。